韋莫言被捕,按理應該通知其直係親屬。
但他唯一的兒子早已病亡,兒L媳改嫁,女兒L女婿逃亡在國外,隻有孫女韋嘉童對他負責。
向馳親自打過電話,但韋嘉童的手機關機,他隻好發了個信息過去。
她現在回過來,應該是看到信息了。
向馳接了起來……
“向馳,你什麼意思?”韋嘉童有些歇斯底裡。
“字麵意思。”向馳把電話拿遠了一點,“你爺爺貪墨國寶,以假亂真,逼得我外祖父自儘以證清白。之後,他為了阻止你對我的感情,曾多次派人謀殺我。以上這些人證物證俱在,而他也親口承認了。”
歐陽看向向馳。
原來韋莫言承認了——她沒看到韋莫言的口供,監聽時隻聽到了後半程,原來最關鍵的在前麵。
大概是信息量太大,向馳久久沒有等到韋嘉童的回話。
就在他要掛斷的時候,戴少寧的聲音傳了過來,“向馳,我們現在在國外,剛看到你的短信。童童現在說不了話了,到底什麼情況,你跟我說。”
向馳就把前話重複了一遍。
戴少寧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追問一句:“真的假的?”
向馳不置可否,隻道:“好好照顧她,儘快回國吧。”
戴少寧掛斷電話,把臉色煞白、蹲在地上的韋嘉童抱起來,溫言道:“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事情未必有向馳說的那麼糟糕,反正也要回國了,我們回去再說。”
韋嘉童抹了一把淚,“我不信爺爺是那樣的人,少寧,我要回去,我要給他老人家找最好的律師。”
戴少寧攬住她的肩膀,“你這麼想就對了。走吧,我們上樓。”
他把韋嘉童送回房間,安頓好,又帶著手機出門,打通了他哥的電話。
“哥,韋家出事了?”
“嗯。”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用嗎?”
“童童她……”
“你彆提她,我暫時不想聽見韋家人的名字。你知道嗎,梅家全軍覆沒,梅韋兩家聯手搞古董詐騙,我們圈子裡的不少人中招,損失不小!”
“臥槽!!”
戴少寧目瞪口呆,“他們為什麼這麼搞,有那麼缺錢嗎?”
“跟缺錢有什麼關係,他們是缺德!”
“……”7
“那童童……”
“彆這這那那的了,你樂意跟她好就好吧,隻要她能承受那種心裡壓力,家裡不乾涉。好了,我這還有個會,掛了。”
戴少寧歎了一聲,出國不過幾天,韋家居然天翻地覆了。
韋嘉童的工作肯定不能要了,家產可能還要被罰沒。
不過,幸好韋老爺子英明,早早地把銳茂的百分之十八的股份轉給了韋嘉童,否則她會一無所有。
這也是家裡沒想著拆散他
們的主要原因。()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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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現實。
……
王子季的彆墅。
他們把樓上樓下重新搜查一遍,歐陽也對一樓做了重點檢查,但依然沒有發現。
一乾人坐在客廳裡發愁。
秦隊道:“嫌疑人要是都像王子季這樣,我覺得咱們警察各個都得頭禿。”
馬卓研問:“秦隊,向哥,會不會根本沒留證據?而是案發現場就在這裡,他隻要不搬家,就能時時回味?”
秦隊道:“這個彆墅區偏僻,入住率不高,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小向你說呢?”
“確實有可能。”向馳起了身,“交換搜查,再來一遍。”
秦隊點點頭,“實在不行還有霖江呢,大家再辛苦一下。”
大家起身往各個房間去了。
歐陽想了想,跟著李自健進了衣帽間。
衣帽間非常亂,對重度強迫症患者極其不友好——王子季的衣服不少,但此時此刻都堆在地上,幾件牌子不錯的白襯衫還被踩了好幾腳,黑色的汙跡讓歐陽不忍直視。
她決定先把襯衫掛回去,汙跡藏在裡麵,眼不見為淨,心裡就舒服多了。
收拾這種事,隻要起個頭,後麵就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於是,李自健在前麵找,她在後麵收,一件件地掛回去,大衣、西服、運動套裝,秋衣秋褲、棉襖……
李自健把櫃子和牆都敲完了,歐陽還在麵對一地的襪子和內褲。
李自健搖著頭出去了,很快,客廳裡傳來了他和向馳的說話聲。
“李哥,還是沒有嗎?”
“我沒找到,但……”
“什麼?”
“但歐陽還在找,我這裡不是最後的結果。”
向馳見他有些古怪,便抬腳往衣帽間去了。
歐陽正在卷皮帶,一樣一樣擺到抽屜裡,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她回頭望了一眼,說道:“搞得太亂了,我想重新看看,稍微收拾一下。”
向馳:“……”
他心道,掛得分門彆類,整整齊齊,可不是‘稍微’收拾一下。
歐陽有點心虛,補充了一句:“我習慣了,一點不費事。”
向馳走過來,“我幫你。”
歐陽親昵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太好了,你遞我,我往裡放,效率高些。”
向馳在她臉上捏了捏,彎腰撿起另一條皮帶,皮帶的針頭上勾著一隻灰白色毛線帽……
歐陽腦海中靈光一閃,目光在地上一掃,找到了另一隻同款不同牌子的黑色毛線帽。
用腳扒拉扒拉,還有第二隻和第三隻。
它們都是黑色的,至少九成新,其中一隻帽子的商標還未剪掉。
向馳問:“帽子有問題?”
歐陽把幾頂帽子都撿了起來,“冬天見過王子季幾次,他從未戴過帽子。”
向馳道:“如果他要扮演多
() 種身份,買幾頂帽子備用也在情理之中。”
“這倒也是。”歐陽同意他的意見,把一隻帽子翻了過來,“既然拿起來了,我就檢查檢查吧。”
帽子都很乾淨,沒有頭油的味道,更沒有汙漬。
歐陽再翻回來,把折起來的一寸帽子邊緣放下來,看到裡麵的東西眼睛頓時亮了,“我真特麼是個天才!”
向馳趕緊靠了過來,隻見帽子的折痕處躺著一小綹黑色長發,大約十幾根的樣子。
“他大爺的!”他罕見地爆了句粗口,“這也太變態了吧。”
“找到了嗎?”秦隊跑了進來,“找到什麼了?”
向馳看著歐陽打開另一隻折邊的帽簷,拿出了另一綹頭發。
他說道:“如果所料不差,我們找到死者的頭發了。”
秦隊明白了:“確實變態,難以理解!”
……
警車以最快速度抵達市局,歐陽小跑著回到法醫中心,請求實驗室先對兩綹毛發進行dna比對。
負責這一項的是個三十出頭的女同事,她聽說史沛然負責的兩樁謀殺案有了眉目,不敢耽擱,立刻放下手頭工作,先做歐陽送去的檢材。
從實驗室出來,歐陽準備去趟醫院,看看王子季。
剛要下樓,她就被後麵的王主任叫住了。
王主任問:“歐陽,你急慌慌地要去做什麼?”
歐陽頓了一下,實話實說:“主任,我想去趟醫院。”
王主任輕咳一聲:“聽說你們的案子已經開始收尾了,是嗎?”
歐陽道:“對,就差醫院裡的那位了,隻要能順利打開他的嘴,史隊負責的兩樁女性拋屍案就可以結案了。”
王主任來了精神:“有證據了嗎?”
歐陽道:“王主任,我在嫌疑人家裡找到兩綹頭發,但還沒有得到證實,我剛才就是去送檢材的。”
這麼古怪的東西出現在嫌疑人家裡,一般大差不差。
王主任很滿意,“不錯,你這小丫頭不但本專業學得紮實,刑偵方麵也很在行嘛。”
“您過獎了。”歐陽謙虛了一句,指指大門,“主任,我先去醫院了?”
王主任道:“歐陽呀,顱麵複原的那起案子,至今沒有眉目呢,等你那邊的工作完事了,這邊就要抓緊了,知道嗎?”
歐陽明白了,這是李隊在偵查上沒有進展,就又把壓力給到她了。
但她的數據已經複核好幾遍了,沒有任何疏漏之處。也就是說,可以確定,死者的容貌應該和畫像相差不多。
但這種事爭辯不了,除非找到屍源。
“好的主任。”歐陽笑著答應下來,“您放心,王子季的案子一結,我就潛心研究顱麵複原。”
……
趕到醫院時,向馳和秦隊已經在王子季的病房裡了,寧安、馬卓研等人守在外麵。
歐陽問:“開始審了嗎?”
寧安道:“王
子季剛輸完液,向組長和秦隊剛落座。()”
歐陽想了想,到底遵從內心,推門走了進去。
王子季和秦隊一起看了過來。
向馳道:歐陽搬張椅子坐下吧。?[(()”
歐陽把另一張病床旁邊的折疊椅搬過來,在秦隊旁邊坐了。
王子季笑問:“老同學,不用避嫌嗎?”
他的手臂和大腿都打了石膏,用層層的白色紗布包裹著,就像木乃伊。臉上、手上有一條條草葉、碎石造成的割痕,血跡斑斑,可謂狼狽至極。
雖然傷勢不輕,但他的麵色還算不錯,神態自若,完全沒有死到臨頭的恐懼感。
歐陽道:“此時此刻,我的另兩重身份更重要,你說呢?”
一個是被害人身份,另一個是警察身份。
王子季了然一笑,“那倒也是。你來得正好,我有問題想要問你……”
歐陽道:“你想問什麼?”
王子季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給韋莫言打工的,是上次一起吃晚飯,還是更早?”
歐陽蹙了蹙秀美的眉,“怎麼,你想知道我們的六年同窗感情是不是假的?”
王子季反問一句:“你平時最愛把義氣掛在嘴邊,同學六年,你一丁點機會都沒給我,我難道不該問嗎?”
竟然如此理直氣壯。
秦隊和向馳麵麵相覷,眼裡皆是不可思議。
歐陽道:“我以前不是說過嗎,我若做了警察,絕不會徇私枉法。六年來,你和我的關係,以及和其他同學的關係,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很少主動聯係我們,但我們約你必到,你就像渣男一樣,既不主動也不拒絕。王子季,我或者沒你那麼聰明,但絕對不傻。”
“你是不傻,但你的臉太有欺騙性,是我的錯,小看你了。”王子季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L,“現在輪到你了,你想問我什麼?”
歐陽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我?”
這是她替原主問的,想要給其一個交代,她本人對反社會人格者的殺人動機沒什麼興趣。
“嘖,果然是這個問題。”王子季的眼裡不但沒有悔意,甚至還帶著一絲戲謔,“韋莫言沒告訴你嗎,都是他讓我乾的,我被逼無奈。另外,選你是因為你是法醫,是警察,而且身懷絕技,四五個男生不是你的對手。歐陽,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沒錯,如果目標換成彆人,必死無疑。換句話說,你拯救了一條無辜的生命,我謝謝你。”
不但避重就輕,還帶出些許悲天憫人的架勢。
太惡心了!
歐陽從未見過王子季的這一麵,不得不說,非常新奇。
她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殺我是為了救彆人?”
王子季笑道:“你這不是沒事嗎,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死不了。”
秦隊怒道:“所以你還是好心咯?”
王子季大言不慚,“當然,那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案。”
() 歐陽道:“麵對韋莫言,難道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嗎?”()
王子季道:愚蠢的問題,如果拒絕,那死的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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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馳冷笑一聲,“你不想死,就讓彆人替你死,對嗎?”
王子季道:“能者多勞,歐陽是警察,她不應該鋤強扶弱嗎?”
他這是在給自己脫罪呢!
歐陽覺得多說無益,給向馳使了個顏色,並把座椅往後推了推。
王子季把她的這個動作看在眼裡,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隨後又道:“梅若安說的對,你和以前確實不一樣了。”
他的意思是,她現在學會忍耐了。
歐陽沒理他,接過了秦隊遞給她的刑訊記錄。
“吱嘎……”門響了,史沛然走了進來,笑道,“我來得正是時候。”
向馳道:“是啊,就等你了。”
歐陽起身,把椅子讓給史沛然,在對麵的床上坐了下來。
審訊正式開始了。
向馳和史沛然交替審問。
關於歐陽芮芮的部分,除犯罪動機外,其他的和韋莫言等人的供述基本沒有出入。
但京州的兩樁案子,他一上來就否認了。
他不屑地看著史沛然:“史隊的工作能力不大行啊,找不到替死鬼,就想找我頂罪?很抱歉,我沒有歐陽那樣的義氣,隻管自己,顧不了彆人死活。”
向馳從包裡拎出一隻黑色羊毛帽子,“你認識這頂帽子嗎?”
王子季的瞳孔縮小了一下。
史沛然問:“驚訝嗎?”
王子季閉上了眼睛,“誰找到的?”
歐陽停了筆:“正是愚蠢的區區在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