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說過要來看垂耳兔的達芙妮一直沒有來過。
弗洛瑞斯心裡念叨了幾次也就把這事拋在了腦後。
直到幾天後，納西瑟斯告訴了他一個消息，“達芙妮出事了。”
——
弗洛瑞斯看著眼前枝繁葉茂的月桂樹，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這是達芙妮。
“這是怎麼回事？”他聲音乾澀。
達芙妮，那個爽朗愛笑、喜歡自由自在地在山林間奔跑狩獵的女子，就這樣變成了一顆不會動不能跑的樹？
他知道這不是現代社會，這裡有神明，有仙女精靈，有怪物也有英雄和勇士，所有在以前的他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在這裡都有可能發生，可是達芙妮好好的怎麼會變成一棵樹了呢？她還能變回來嗎？
“是阿波羅找到了她。”納西瑟斯的聲音毫無起伏，“達芙妮不願接受他，被追逐許久後懇求珀紐斯的幫助。珀紐斯隻好將她變為月桂樹，以此來躲避阿波羅。”
阿波羅？
弗洛瑞斯在來到這裡不久後就聽說過這位太陽神，被稱為奧林匹斯最美的男神，愛慕者多如牛毛，卻不知為何每次的戀情都沒有好結果。
他以往聽說他的緋聞事跡時還覺得那是離他們很遙遠的事情，可如今這一切帶來的不幸卻降臨到了達芙妮身上。
雖然和達芙妮認識不到兩個月，但弗洛瑞斯非常欣賞這個英氣果敢的女子，雖然她一直將他當成孩子般照顧看待，但他私心裡卻早已把她當成了朋友。
“達芙妮不能變回來嗎？”他終於接受了達芙妮變成了一棵樹的事實，心中卻仍抱希望，“既然是她父親施加的詛咒，那一定能變回來的吧？”
納西瑟斯搖搖頭，“達芙妮決意逃避太陽神，珀紐斯順應她的心意，這詛咒……是不可逆轉的。”
希望破滅，弗洛瑞斯恨恨握拳，“可恨的太陽神！”
“我聽林間的寧芙們說，阿波羅是中了厄洛斯的愛情金箭才忽然對達芙妮生出愛意的，達芙妮變為月桂樹後金箭的效力便消除了。為補償受了牽累的達芙妮，太陽神決定讓月桂樹成為他的聖樹，讓月桂枝葉作為勝利者的冠冕，令達芙妮永沐榮光。”
弗洛瑞斯好一會兒才消化完了納西瑟斯的話，憶起當初遇見過的自稱厄洛斯的小孩，隻覺荒謬無比。
“這算什麼？”他心間生出一股怒意，“這樣就完了？所以這一切隻是一個孩子的惡作劇？隻是高位神明間的遊戲？他們毀了達芙妮的人生！”
“不，這是早晚都會發生的事，”納西瑟斯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安慰，一向冷淡的少年此刻的聲音出奇的柔和，“達芙妮長得美，又不是什麼力量強大身份高貴的女神，麵對高位神邸，珀紐斯也無法保護她。沒有太陽神，還有彆的什麼神，除非她躲藏在誰也發現不了的地方或者有一個強大的保護者，不然早晚都會有這一天的。”
“那長得美還是達芙妮的錯了？”被一個半大少年安慰了，弗洛瑞斯頗覺丟臉，猶自不平地梗道。
“當然不是，但美貌就像是珍寶，沒有足夠能力所保護的珍寶，對於擁有的人而言卻是不幸的。”納西瑟斯眉頭輕皺，不耐煩道：“你長大以後就會懂了。”
弗洛瑞斯聽了他的話原本若有所思，待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時立即跳腳了，“彆把我當小孩子，你也隻不過比我大三歲而已！”
“大三歲我也比你大，你還得叫我哥哥。”納西瑟斯伸手揪了揪他的小辮，被他毫不客氣地一掌拍開也不生氣，隻拉了他的手便走，“已經很晚了，回去睡覺吧。”
弗洛瑞斯跟著他的腳步，心情一下子靜了下來，想起達芙妮，心中又是一陣傷感。
納西瑟斯低頭看他，眉頭皺了皺，淡淡道：“達芙妮一直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她雖然無法反抗強力的威脅，卻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她不願接受任何人的追求，所以變成了月桂樹，以後也沒有什麼人或神會去打擾她了，這就是她的選擇。”
所以你也不要難過了。
弗洛瑞斯點點頭，沒說話。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就著柔和的月色踏上了回家的路。
達芙妮的事情過後，日子仿佛又恢複了平靜。
弗洛瑞斯依舊每天和納西瑟斯一起出去狩獵、有時幫萊裡奧普一起打理家務，空閒的時候就帶著六隻門派跟寵一起玩耍。
看著他一如既往沒心沒肺的孩子模樣，暗暗關注的納西瑟斯放下了心。
然而納西瑟斯不知道的是，弗洛瑞斯如今每次出去狩獵都會脫下身上的裝備，隻穿著拓印的無屬性堂主套，就連90級橙武乾將莫邪也換成了80級的幽月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