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裡有水仙花嗎?
花神神格讓他擁有了與各種花草溝通的能力,這些日子不管走到哪裡,總能聽到它們竊竊私語般的絮語,可是麵對這株水仙,他卻什麼也沒有聽到,甚至剛才若不是風中帶來了花香,身為花神的他甚至絲毫感覺不到這株水仙的存在。
這株水仙正生長在納西瑟斯剛才所在的地方。
弗洛瑞斯腦海裡忽然奇異的浮起一絲猜想,令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株水仙,伸手輕撫它潔白的花瓣。
果然,上麵有納西瑟斯的靈魂氣息。
這是怎麼回事?納西瑟斯變成水仙花了?
他蹲在水仙花麵前,試圖用神力喚醒花中納西瑟斯的靈魂,然而神力進去後仿佛石沉大海,一點反應都沒有。
兔子般通紅的眼睛此刻滿是凝重,弗洛瑞斯走到另一邊,伸手輕觸一顆野草,試圖從它身上得到一些訊息。
‘……太陽一點也不溫暖啊,要再熱一點呢……’
‘……這是誰?花神?啊!美麗的花神!是花神在撫摸我!太幸福了!……’
一聲聲尖叫傳入腦海,弗洛瑞斯不勝其擾地皺緊了眉頭,“閉嘴!吵死了!”
‘啊!天哪!他的聲音也這樣好聽!我要幸福得暈過去了!’
“在你暈過去之後,我就一把火燒了你。”弗洛瑞斯漂亮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獰笑。
‘啊!彆這樣粗暴,我隻是一顆小草,我甚至無法擋住您的腳步,您一定是因為我不能開花而厭惡我……嗚嗚嗚嗚……’
弗洛瑞斯簡直要崩潰,這就是為什麼他不願意和這些家夥多交流的原因。
更多的時候,這些花草們都是無法溝通的,它們就像出生不久的孩童,沒有完整的獨立思考的意識,隻會發出一些無意識的無法理解的囈語,
而少有的一些可以溝通的,則多是敏感嬌弱而神經質的性格,要從它們自怨自艾的抱怨陽光不夠充足或者土地不夠濕潤中提取一些重要的消息真的是太難了!
尤其此刻,他還要麵對這株自帶戲精屬性的心理脆弱的野草!
“閉嘴!安靜!”弗洛瑞斯一把掐住它一條葉子,特彆冷酷地不去理會它的哭喊,冷冷道:“我問你,剛才這個湖邊發生了什麼事?原本待在湖邊的男人怎麼了?”
‘嗚!好痛!彆這麼粗暴,您是說那個迷上了水裡的影子就不肯走的家夥嗎?’
“就是他。”
‘我看見啦,就在不久前,他忽然跳下了水,很久也沒有浮上來……’
弗洛瑞斯心中一沉,想到當時的畫麵,恨不得立刻回到過去把欺騙了自己的納西瑟斯和輕易就被騙的自己揍扁,他的眼睛又紅了,一股濃重的哀慟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然後呢?”
‘……然後?然後他一直沒有浮上來啊……’
弗洛瑞斯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這隻是棵普通的野草,大概根本看不到之前納西瑟斯和那株水仙之間的變化與聯係,努力壓抑自己想要把這棵雜草連根拔起的衝動,聲音低沉了幾分,“湖邊的水仙是怎麼回事?”
‘水仙?啊,是那邊那個開白花的家夥嗎?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明明跟我長得一樣綠,卻開出了白色的花朵,嚶嚶……那個花一定是假的!那家夥明明和我長得一樣嘛!……’
弗洛瑞斯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兔子眼陰沉沉的,麵無表情地伸手抓住整棵野草,一握,一拉——
‘嚶!你這個殘忍的家夥——我的心要碎了……’
“這是對你多話的懲罰。”弗洛瑞斯站起來拍拍手,冷漠道:“反正你這樣的家夥,最為人稱道的不就是頑強嗎?相信不久就能長得和以前一樣了。”
‘哎呀好害羞,您這是在誇獎我嗎?那……我長得和以前一樣的時候,您還會來找我嗎……’
弗洛瑞斯特彆冷酷地從它身上一腳踏過去。
‘啊!好痛!可是想到是您美麗的腳踏在我身上,又覺得是如此幸福……’
弗洛瑞斯走到那株水仙麵前,心中困惑又傷心,還有些無法平息的怒意,“納西,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想辦法解決詛咒嗎?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他太驕傲了。”
弗洛瑞斯抬起模糊的雙眼看向來人,“克菲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