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鹹魚南下(1 / 2)

陸孟把鴿子抓住,又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有些發抖地把鴿子腿上麵的小紙條拿下來。

如果綠寶瓶裡麵的致幻藥粉對烏麟軒沒有作用,如果是失憶劇情沒有來……陸孟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她把紙條一點一點地展開,獨龍傳遞給陸孟的字非常的精簡,確保被其他人截到了也根本就看不懂。

上麵字跡汪洋恣肆,書寫著端端正正的兩個字——“未提。”

陸孟捧著紙條的手狠狠一抖,而後提到嗓子眼的心砰的一聲落回了原位。

塵埃落定。

建安王蘇醒之後沒有提起她,他已經把她給忘了!

無論是劇情的作用還是綠寶瓶的作用,反正烏麟軒把她給忘了!

如果烏麟軒沒有忘記她的話,肯定第一時間就會問起她在何處。

陸孟直接把那張小紙塞到嘴裡咀嚼,紙張的苦澀和怪異的味道,竟然讓陸孟覺得很美味。

她把鴿子向天空中狠狠地拋出去,鴿子很快飛遠了,陸孟就站在窗邊上一直看到鴿子飛到沒影了,這才關上了窗子,跑到了隔壁去敲猴子的房門。

“猴子猴子猴子!我們可以走了!去買兩匹好馬,我們去南疆!”

猴子根本就不在屋子裡頭,他也已經接到了消息,去買馬了。

現在買了馬匹回來,正好看到陸孟在猛敲他的房門。

猴子走到陸孟的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二小姐你克製一點,房門拍壞了是要賠錢的。”

陸孟嚇了一跳,回頭看到猴子,高興地抱住了他。

“自由了!我今天就要出發,咱們下午就走!我要去找我姐姐!找我姐夫!我要在南疆紮根兒!”

猴子長這麼大沒有被女人抱過,嚇得雙手都舉起來,麵色一陣紅一陣白,陸孟把他鬆開了他才恢複正常,鼻尖都冒出了一層汗。

猴子在二小姐身邊挺久了,知道二小姐性子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樣,倒也並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建安王的巴掌她都打得,彆人擠破腦袋都嫁不了的人,她說不要就不要了。

這世上怕是再也沒有一個女子,能像二小姐這樣瀟灑肆意。

兩個人當天中午就出發了,猴子在街裡麵買了非常多的好吃的,全都放在兩匹馬身上,又專門買了好騎的馬鞍給陸孟安上了。

然後他們就頂著烈日上路了——一路向南。

獨龍沒有時間送陸孟,從建安王醒過來之後,獨龍都不敢再輕舉妄動,找時間送出兩隻鴿子已經是他借著尿道兒去的。

建安王七巧玲瓏心,待在他的身邊,獨龍是半點都不敢懈怠的。

他也可以索性就跟陸孟走了,他們可以把人全都帶走,但那樣未免太過可疑,建安王懷疑起來很快就能把他們給找到。

獨龍要留在建安王的身邊,不光要作為陸孟的眼線,還要時刻監視著擾亂著建安王的人,擾亂他們的視角。

當然了陸孟把獨龍留在建安王的身邊也是有所考量的,獨龍一直都想複興家族,想要為他家裡的冤屈翻盤。

但他的冤屈是延安帝定下的,皇帝並不會朝令夕改,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會下罪己詔的皇帝少之又少。

隻有改朝換代,獨龍家裡麵蒙受的冤屈才能夠翻盤,他才能夠真正以一個世家公子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站在皇城當中。

他想建功立業,哪怕就隻剩下一隻眼睛,他跟猴子不一樣,猴子無親無故隻是個戰場遺孤,父母家人未死的時候也隻是普通人。

他沒有大誌向,就可以跟著陸孟到處逍遙,但獨龍和獨龍手下的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他們有家人也有根,陸孟感激他們這麼長時間以來的保護之情,不能讓他們跟著自己胡來。

而且陸孟雖然不打算和烏麟軒在一起,但是她的人想要建功立業,跟在烏麟軒的身邊是最好的選擇。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從龍之功更容易平步青雲?

陸孟脫離了建安王妃的這個身份,重新變成了烏麟軒的事業粉。

陸孟隻希望他們兩個從此各奔南北各自安好。

陸孟騎著馬匹離開這座城鎮,她甚至都沒有打聽過這鎮子叫什麼名字。

不過在出城鎮的時候,陸孟慢慢轉過了頭,朝著鎮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刻正值晌午,街道上相對來說比較熱鬨,來來往往的行人和馬車還有街邊上各種叫賣的聲音,交織成一幅十分活色生香的現實。

陸孟透過帷帽將這副現實印在眼底,心裡麵輕聲道——再也不見。

陸孟笑了笑之後轉過頭,雙腿一夾馬腹,微微地伏低了身體,迅速跟在猴子的身後朝著遠處奔去。

她並沒有帶走自己的戰馬,踏雪尋梅本來就是屬於烏麟軒。

雖然陸孟馴服了它,但它一直都是讓烏麟軒騎的。踏雪尋梅是一匹非常好的戰馬,跟在她的身邊是暴殄天物。

而陸孟不知道的是,她前腳才剛剛走,踏雪尋梅就在馬棚裡麵躁動了起來。

最後好幾個人才把它給扯住了,它一直在朝著南邊打響鼻,叫了好幾聲。

最後屬下們回稟了建安王,在紮針的間隙建安王睜開了眼睛,輕聲說:“給它一些糕點吃。”

然後踏雪尋梅才終於安定下來。

盛夏時節的天很長,陸孟走的時候雄心壯誌,但是騎了兩個多時辰的馬,還是非常柔軟的馬鞍,她就感覺自己的屁股和大腿都火辣辣的。

兩個人抵達下一個城鎮休息,陸孟進了客房,往床上一癱就不想動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骨瘦嶙峋。

她是個廢物,哪怕去南疆的心思箭一樣已經射出去了,可是隻騎了半日的馬,陸孟就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顛得下垂了。

猴子很顯然已經料到了這種結果,在陸孟休息的時候他就在底下大廳點了一堆吃的,甚至還要了一點酒慢條斯理地喝著,眼睛時不時看著客房的方向,默默守護。

最後陸孟還是咬著牙爬起來,又在天黑之前趕往下一個城鎮。

最後再下一個鎮子落腳,狂塞了一些晚飯之後,洗漱後迅速睡著了,簡直像一條死狗一樣。

陸孟就這麼一路趕路,走走停停,她和猴子行路並不快,他們騎的那兩匹馬這些天都沒能跑開過。

最開始兩天陸孟趕路心切,把自己顛得沒有食欲不說,連大腿裡都要磨破了。

後來陸孟自省了一下,覺得她還是害怕,仿佛身後有狼攆著,有狗追著一樣生怕被追上了,要狠狠地咬掉一塊肉,所以才會這麼急不可耐迫不及待。

陸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他們就不再往死裡趕路,而是每天量力而行,遊山玩水,體會各種風土人情,到每一個城鎮都找好吃的,彆提過得多痛快。

就是錢下的有點快。

不過這也沒有關係,陸孟的錢,這一些隻是冰山一角。她可以像這樣一輩子吃吃喝喝,她攢下在將軍府中的那些錢都花不完。

而且因為一路都是男裝,猴子又武功高強,他們沒有碰上過任何的麻煩,沒有什麼不長眼的人調戲“小娘子”。

陸孟倒是因為扮相俊秀陰柔,莫名其妙地合了這個世界對男子的審美,在路過城鎮的時候,偶然間被風卷起了帷帽,被女子笑嘻嘻地扔過手絹和香包……

行路十幾天,陸孟已經能非常利落地照顧自己,發髻梳得又快又好,還能順手把猴子的頭發給弄了。

兩個人相處得就像一對親兄弟,猴子跟陸孟坦言,他這一輩子沒跟一個人相處得這麼愉快過。

他現在已經不管陸孟叫二小姐了,而是叫二妹。

因為趕路方便就叫她二弟。

他的年歲比陸孟長了那麼一點點,就多了幾個月,兩個人掰扯了好幾天,最後還是陸孟妥協了。

做不成自己屬下的姐姐,做個妹妹也成啊,畢竟一路上都是被他給護著呢。

陸孟主要糾結的點在於……“他”現在是個弟弟。

不過這個世界不知道弟弟有其他的含義,陸孟也就不再糾結了。

騎馬到底比坐馬車要快多了,而且他們抄的還是近路。

猴子簡直是一個**地圖,他對南疆的感情格外的深厚,所以去往南疆的路他知道無數條。

兩個人在路程行進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設法傳信去了南疆。

南疆現在有些亂,百裡王的殘部依舊非常的多,時不時就會竄出來作亂,擾亂百姓安生。

雖然有軍隊一直駐守,但是這些作亂的人平時扮作百姓,軍隊的人也沒有辦法挨家挨戶的審訊。

就隻好對於來往南疆的人嚴加審查,在南疆入口設下了道道關卡。

這個時候去南疆,沒有人接,沒有正兒八經的入關手續,盤查會非常非常的繁瑣。

陸孟沒給長孫纖雲送信的時候還能當成遊山玩水,給長孫纖雲送完了信,就已經恨不得自己是一支箭,直接被誰一拉弓就送出去算了。

兩個人又開始日夜趕路,路途當中遇見特彆好玩的才會停下來。陸孟這段時間已經適應了不少,騎馬越來越熟練,連扮作一個男子也越來越熟練了。

有一天陸孟坐在那兒,姿勢有一些“大敞四開”,猴子坐在她的對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都沒有他的妹妹那麼豪放。

忍了忍實在是忍不住,用手順著自己額角冒出來的小青筋,壓低了聲音說:“注意一點吧,你好歹……”是個女子。

陸孟也沒意識到自己這幾天越來越放浪形骸。

她低頭看了一眼連忙把袍子扯過來蓋住,然後向後一靠,手放在椅背上坐得不端不正,一隻腳腳腕搭在另一隻腿的膝蓋上麵,還顛了兩下,十足十的浪蕩公子作派。

她揚了揚下巴,說:“猴哥覺得我這樣如何?”

自從兩個人哥哥妹妹的論好了之後,陸孟就非得管猴子叫猴哥。猴子也根本不知道猴哥還有其他的說法,索性就由她去了。

陸孟還問過他,為什麼武器是長刀而不是棍子。

猴子說:“棍子殺傷力太低而且容易斷。”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