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2 / 2)

“一個星期?”田芷藍想了一下道,“你知道的,我和白倩語不熟,就是點頭之交,不過,聽說霍至辭那幫人給她接過風,好像就在……前天還是大前天?我聽過就忘了。”

霍至辭和簡亦慎是發小。

大前天簡亦慎中午就到了安州市,卻一整天都沒見人影,把她的生日都忘得一乾二淨,連條微信都不願意敷衍。

胸口仿佛被對穿了一個大洞,有風在中間來回地肆虐,感覺不到疼痛,隻有無止境的麻木。

蘇莘又喝了一口酒。

火辣辣的液體從口腔衝入咽喉,裹挾著那團風燃燒了起來,心底是被燒焦了的殘垣斷壁。

“不提了,乾杯。”蘇莘把酒一飲而儘。

蘇莘的酒量很好,喝再多也不會上頭,眼神仿佛被酒精淬煉了似的,越來越明亮。說也好笑,她骨子裡的種種特性,都和簡亦慎喜歡的溫柔乖巧相去甚遠,偏偏她不自量力,畫虎不成反類犬,怪不得簡亦慎怎麼都看不上她。

可為什麼要和她結婚呢?

大概是看她飛蛾撲火的樣子比較好笑吧,讓男性的成就感爆棚。

“哐啷”一聲,舞台上有什麼東西倒了,蘇莘轉頭一看,有一個女的跳上了舞台,朝著唱歌的男孩撲了過去,試圖和他一起貼著對舞。

幾乎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男孩敏捷地閃開了,女的摔倒,幾個男男女女衝上來和男孩打了起來,飛濺的碎片有幾片砸到了蘇莘這裡。

“你的小朋友要吃虧了。”蘇莘拍了拍田芷藍。

田芷藍樂了:“小場麵,這種打架在酒吧裡是常事,我哥能擺平。”

五分鐘後,看場子的人把鬨事的人都拖走了,安保組長特意到田芷藍和蘇莘這裡致歉,打擾了大小姐和朋友的聚會,他們覺得很沒麵子。

這麼一鬨,蘇莘也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致,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兩個人起來剛要走,有人急匆匆地走了過來,攔在了她們的麵前。

蘇莘一看,是剛才台上打起來的男孩。

“不好意思,剛才是不是驚擾到你們了?”男孩朝她們露出了一個笑容,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讓人有種被撩撥的臉熱心跳。

“你是來賠禮道歉的嗎?”田芷藍來了興致,停住了腳步。

“是的,”男孩彬彬有禮,“我叫顧非楠,可以請你們喝杯酒就當是我的賠罪嗎?”

雖然說的是“你們”,但男孩的目光卻落在了蘇莘的身上,蘇莘笑了笑,婉拒了:“謝謝,心領了,我不和陌生人喝酒。”

顧非楠卻沒有放棄,執著地追問:“那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誰都是從陌生人開始的。”

這是什麼桃花運?

蘇莘有些無語了,示意田芷藍趕緊走。田芷藍被拉得踉蹌了一步,轉頭朝顧非楠拋了一個媚眼:“小帥哥,彆打她的主意,她是有夫之婦了,不如考慮一下我……”

從酒吧出來,蘇莘笑了一路。

田芷藍家裡是傳說中的煤老板,找了個酒店策劃的工作,高興了上上班,不高興了滿世界飛著追小鮮肉,人生過得不要太瀟灑。看來這個小帥哥還真是對了田芷藍的胃口,讓她這樣起了調戲的心思。

兩人在門口分道揚鑣,臨彆前田芷藍趴在車門上不肯下來,半真半假、半醉半醒地在她耳邊念叨:“小莘,你是不是不開心?不開心就放下吧,看看周圍,有那麼多帥哥,多賞心悅目,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田芷藍和她從高中開始就交好,苦戀簡亦慎的那些甜蜜和痛苦,田芷藍都一清二楚。

田芷藍很少乾涉她的決定,唯一一次是在她決定和簡亦慎結婚的時候,明確地表達了反對意見。

“簡亦慎這個人太涼薄太傲氣,以前你追求他,他可以一笑置之不理你就好了,可如果你和他結婚,在兩個人閉合的空間裡,傷害值會成倍增長,小莘,彆犯傻,不值得。”

她認真地把田芷藍的話過了幾遍,卻還是抵不過簡亦慎的誘惑,選擇了結婚。彼時年少浪漫的她,有著為愛不顧一切的勇氣,更不希望因為懼怕傷害,在若乾年後回顧這一段往事,會因為沒有全心付出而後悔。

可是現在,她迷茫了。

當初的決定,難道真的是錯了嗎?

頸邊溫熱的氣息還在,田芷藍固執地等著她的回複。

蘇莘貼了貼她的臉,溫柔地應了一句:“好。”

“那就說好了。”田芷藍終於放手,笑嘻嘻地朝她擺了擺手。

車子穩穩地啟動了,馬路兩邊的彩色燈牌潮水般地往後褪去,就好像這七年來的心境。

“放下”這兩個字,說出來容易,真要做到,何其困難。

但願她能真正對這一段感情釋懷。

雖然沒有喝醉,但酒精還是稍稍影響了蘇莘的判斷力,代駕把她送到車庫後,她差點走錯了回家的方向。

推開房門,房間裡暗沉沉的,死寂得好像一隻蟄伏的怪獸。蘇莘踢掉了鞋子,開了燈,明亮的燈光刺激了眼睛,她站在原地閉上了眼。

“去哪裡瘋了?”

一個克製的聲音低沉地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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