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 霍vs田(五)(1 / 2)

田芷藍從小生活在中部地區,上大學才來到了安州, 對盛行於東部的海鮮忌食並不了解, 出了這樣的岔子, 她完全沒有預料到。()

對一家酒店來說, 策劃可以中規中矩,但是食品安全是絕對不能出問題的,這是最基本的底線。

幸好,這柿子拚盤做得太漂亮, 欣賞的人多, 吃的人沒幾個;而海鮮基本都是大菜,上得比較晚, 蔥油螃蟹剛剛才端上桌。

這邊一邊撤下柿子拚盤,那邊霍至辭緊急向彆的酒店調集了火龍果重新做了水果拚盤上桌,吃了柿子的那兩桌, 霍至辭親自上前道了歉, 並給予了打折優惠、贈送了甜點, 還承諾要是有什麼不適一定會負責到底。

這一折騰,一直到了八點。

等宴會廳的賓客差不多都散了席,霍至辭這才鬆了一口氣, 和旁邊的特助交代了幾句,轉頭一看,田芷藍不見了。

發了兩條微信給田芷藍, 卻沒有人回複, 他看了看時間, 急匆匆地去了策劃部。

策劃部的燈沒亮,霍至辭站在門口凝神聽了片刻,悄悄地推開了門。

最裡麵的辦公室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沒一會兒又安靜了下來。

借著窗外的一點月光,霍至辭往裡一看,隻見一個黑影默默地站在窗前往外看著,正是田芷藍。

他輕咳了一聲,緩步走到了田芷藍的身旁,兩人並肩而立。

眼角的餘光一瞥,一點瑩光從眼前一掠而過。霍至辭的心抽疼了一下,有心想要安慰,卻又怕更加傷了田芷藍的自尊心。

“怎麼了?”他沉聲問。

“沒什麼。”田芷藍的聲音悶悶的。

“誰都會犯錯,用不著把自己想得那麼完美。”霍至辭努力調節著氣氛,輕笑了一聲,“誰都是在磕磕絆絆中成長的,你看,我也一樣。”

田芷藍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是我太疏忽大意了,差點給酒店帶來了不可挽回的損失。”

“放心,我不會手下留情的,周一的例會,會扣你的獎金,”霍至辭一本正經地道,“彆記恨我,扣你的就好像扣我的一樣,我的心在滴血。”

田芷藍剛才難過的心情,被這一句話一掃而空,她有點想笑,可又哭又笑地太丟臉了,就隻好努力抿了抿唇,把笑意壓了下來:“扣吧,扣多點讓我長記性。”

霍至辭定定地盯著她的側顏,忽然想起那天夢裡的熱吻來,心神不由得一蕩。

黑暗的靜默中,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曖昧了起來。

他忍不住往前靠了靠,語聲低啞:“芷藍,我這一陣子……”

“啪”的一聲,燈亮了,曖昧煙消雲散。

田芷藍的眼睛還有點紅,不過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她看向霍至辭的目光真誠而懇切:“小霍總,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堅持要我留下來加班、要不是你及時發現了這個紕漏,我真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此時此刻,霍至辭的心情複雜,也不知道該遺憾剛才沒有趁勢多表白兩句,還是該高興自己在田芷藍心中的形象終於得到了改善。

“也不算什麼,我打小就愛吃海鮮,被保姆一直耳提麵命這個忌口,所以才能一下子想到,”他難得謙遜了兩句,又開玩笑,“不過,如果你的感謝有誠意的話我倒也不介意。”

“你要我怎麼謝才算有誠意?”田芷藍虛心求教。

“親我一下怎麼樣?”霍至辭一本正經地問。

“你……”田芷藍氣得想要打他。

“好好好,我錯了,”霍至辭立刻見風使舵求饒,“謝謝兩個字就夠了。”

……

兩個人正說著,手機震動了一下,霍至辭拿起來一看,眼神陡然冷了起來。

田芷藍的心彆彆一跳:“又出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等著過幾天看好戲吧。”霍至辭勾了勾嘴角。

跨年夜最後過得很愉快。

偷偷掉了幾顆金豆豆以後,田芷藍的心情好多了,正要回家的時候,霍至辭拉著她去了簡亦慎為蘇莘定的總統套房,四個人一起看了跨年煙火。

這一夜過後,兩個人的距離好像拉近了很多,雖然田芷藍還是拒絕霍至辭的追求,可不再對他愛理不理、冷嘲熱諷了,微信上的聊天也不再是硬邦邦的公事,有時候也能熱聊一會兒、開一些輕鬆有趣的玩笑。

柿子事件,最後田芷藍和餘經理都扣了獎金,餘經理很不服氣,背後一直在罵,說明明是田芷藍堅持要放柿子進菜單,根本不關他的事情偏要拖他下水。

策劃部的人聽了都很生氣,小劉為田芷藍打抱不平:“他就是仗著老資格欺負人,要我說,他土生土長的安州市人,又乾了這麼多年的餐飲,怎麼會不知道螃蟹和柿子不能一起吃呢?明擺著就是故意不說,想要看田經理出糗。”

“彆胡說,這件事就過去了,都去做事。”田芷藍把人轟出去了。

坐在椅子上,她沉思了片刻。

其實,小劉說的她都想過了,現在回想起來,的確有疑點。如果餘經理針對她讓她難堪,她並不會太在意,可是,這一次的算計影響的是整個酒店,這讓她無法接受。

得找個恰當的機會提醒一下霍至辭,餘經理這樣的品行,隻怕以後會出亂子。

還沒等她找到機會呢,餘經理就出事了。

過完春節後的第二周,公司周例會上,經偵科的警察和霍至辭一起進了會議室,餘經理因為收受回扣,金額巨大、情節惡劣被逮捕了,霍至辭趁機召開了全體員工大會,殺雞儆猴,整肅了酒店的風氣。

這手段雷厲風行、一擊即中,酒店上下一片嘩然,原本大家對霍至辭的印象就是個靠著家裡的紈絝子弟,這下都對他刮目相看、肅然起敬。

田芷藍對此也大吃一驚,連連追問霍至辭是怎麼發現這條蛀蟲的。

“說實話,早就有蛛絲馬跡了,我想著就這麼一點錢,也懶得折騰他,換個人也麻煩,”霍至辭懶洋洋地道,“可那天他這樣坑你,我就忍不了了,倚老賣老的家夥,我讓人暗中去盤問過餐飲部的人了,他們說早就有人提出來過柿子和螃蟹一起吃的問題,這個姓餘的偏不提醒,等著看你笑話,他的手下被他一直威壓著,壓根兒不敢說。”

田芷藍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是該稱讚他目光如炬呢,還是該罵他不把酒店當一回事。

“我這樣衝冠一怒為紅顏,你是不是該給點獎勵啊?”霍至辭笑嘻嘻地問。

“無聊,做夢。”田芷藍瞪了他一眼,扭頭走了。

和霍至辭相處久了,田芷藍漸漸對這個人有了些許新的感受。

他和霍寧辭長得有幾分相像,沉下臉來都有點讓人膽寒,但日常中的霍至辭卻比霍寧辭多了幾分親和和風趣。霍寧辭讓人心生敬畏,而霍至辭則讓人心生親近。

這樣的人,在朋友中間很受歡迎。

但如果作為戀人,卻讓人敬謝不敏。說得好聽點,這種男人叫溫柔多情;說得難聽點,那就叫做中央空調,誰都能暖。

不過,就算田芷藍平常再避著,兩個人各自的死黨是夫妻,朋友圈也有互相交集的,霍至辭總能找到機會在她麵前出現,

就好像今天,她剛剛從跳舞教室裡出來,不經意間一抬頭,就看到霍至辭等在外麵。

夏夜的風驅散了暑氣,帶來了一絲涼爽的氣息,霍至辭單手插著口袋站在路燈下,一派懶散的模樣,柔和昏黃的燈光剛剛亮起,照在他的臉上,讓原本就俊朗的五官平添了幾分誘人的氣息。

田芷藍避開視線,裝著沒看見急急地和他擦肩而過。

霍至辭追了上來,抱怨道:“你也太無情了吧?理都不理我,我都等了你半個小時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田芷藍忍不住問。

“朋友圈啊,”霍至辭若無其事地道,“然後再讓亦慎找小莘套套話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