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出身後的金天寶,金天寶麻溜的縮到墨殤身邊,小心翼翼的說道:“殤殤,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修煉的,是虞大哥說你們要啟程離開了,才讓我過來跟你們彙合的。”
墨殤默默看了金天寶一眼,道:“繼續。”
其他人莫名其妙,金天寶連忙舉著三根手指,保證道:“好,好,好,等我們安定下來,我保證繼續修煉,絕對不偷懶。”
“嗯。”
墨殤淡淡的應了一聲。
陳院長揮手,布下一層隔音禁製,神色嚴肅的說道:“你們闖到第幾關了?”
夜天將令牌遞上去,“第九層。”
墨殤:“第九層。”
石淮:“我比他們差一點,第八層。”
隨著幾人報出的數字,方長老眼睛越瞪越大,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天啦!
他撿了一群什麼怪物啊!
兩個第九層,一個第八層。
王長老那群人要知道他們錯過了什麼,不知道該氣成什麼樣!
方長老想起了什麼,拿出白瑜的令牌,一看:第八層。
臉上的喜色完全掩飾不了。
他們青雲學院,這次真的是要發了要發了。
方長老控製不住的一陣哈哈大笑,笑過之後,神色激動的說道:“姓王的要知道錯過了什麼,肯定腸子都要悔青。”
白瑜撇撇嘴,說道:“這算什麼,他要是知道上官瑞謙就是個膿包水貨,才要真的氣死。”
明明他家楚晏最厲害,一個兩個都看不見,還嫌棄,真是氣死他了。
“什麼意思?”
虞青羨幾人大為好奇。
白瑜正要說什麼時,楚晏乾咳了兩聲,道:“小瑜的意思是,在第一關考核時,上官瑞謙的實力打不過我們中的任何一個,短短一天就變得那麼厲害,實力肯定有水分。”
衝白瑜一笑安撫,白瑜心裡雖然有點不舒服,但還是沒再想要炫耀一番。
讓這些人看看,他家楚晏有多厲害。
虞青羨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心裡若有所思,淡笑著揭過這一茬,“不管他了,又不是我們書院的人。”
楚晏心裡一鬆。
提議道:“虞兄,我覺得明天的排名賽沒必要再參加,爭一個第一又如何,沒什麼意義,要爭還不如等到兩年之後,天驕戰上再爭,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輕易浪費不得。”
方長老倒吸一口涼氣,“此子好高的氣魄!”
他以為天驕戰是他家少主那種級彆的天才,才敢參加的,誰知楚晏居然也想要參加。
虞青羨道:“楚兄說的,也正是我擔心的,血神教曆來都喜歡截殺各路天才,這一次說來也是六皇子幫了大忙,有他這個靶子在前麵擋著,你們也不會太過引起血神教的注意。”
“等晚間,我們趁夜色一起離開,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你們有什麼事情沒做完的,可以趁現在去忙。”
現在是中午,還有一下午的時間,要做什麼也夠了。
墨殤無事可做,壓著金天寶找了一個房間修煉。
楚晏也無事可做,正準備去修煉時。
齊青衝進駐地。
見到虞青羨後,急切的說道:“虞少主,不好了,我家少爺出事了。”
楚晏急忙問道:“齊青,齊兄出什麼事了?”
齊青說道:“少爺被家主關起來了,家主不願意少爺去青雲書院,非要讓少爺去丹宗,可我家少爺根本不會煉丹,去丹宗做什麼?”
虞青羨大為不解,“齊家主怎麼會做這樣的決定?他又不是不知道景邪不會煉丹。”
齊青眼裡閃過一絲恨意。
“還不是夫人攛掇的,現在風逸丹王已經到了齊家,想要帶少爺離開。”
“虞少主,我求您救救我家少爺吧,少爺真的不能去丹宗,那個風逸丹王就是夫人的人,他不會放過少爺的。”
虞青羨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經過,眼神一沉,氣勢大開,“陳叔,你跟我一起去,看來現在有些人是越來越不把我青雲書院放在眼裡了。”
“連我青雲書院的人都敢搶!”
真當他青雲書院好欺負?
91齊家變故(一更)
齊家上空。
陳院長一擊轟碎陣法結界。
一步踏入齊家,氣沉丹田,一聲大喝,“齊家主何在?”
防禦陣法破碎太快,齊家人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隨著陳院長的聲音,傳遍齊家每一個角落。
齊家隱藏的長老、護法才紛紛冒了出來。
“敵襲!”
齊家警報拉響。
陳院長一行人落到齊家演武場,被團團圍住。
齊家主喝道:“何人擅闖我齊家?”
趕出來,看見陳院長時,隻覺這人有些年輕又很是陌生,“你是誰?為什麼要闖我齊家?”
齊家眾人紛紛拿出武器攻擊。
陳院長抬手輕輕往下一壓,那些攻擊瞬間消散無蹤。
這人的實力好強!
齊家眾人心裡不約而同升起這樣的念頭,他們根本無法匹敵。
齊家主定了定神,沉聲問道:“閣下到底是誰?擅闖我齊家是為何事?”
眼睛掃過落在陳院長身後,正在看戲的楚晏幾人身上,心頭巨震。
心裡對這兩人的來意有了猜測,隻是表麵鎮定,故作不知。
陳院長恭敬的退到虞青羨的身後。
虞青羨背負著手,氣勢肅殺,“青雲書院虞青羨。”
一身青衣,手持碧玉簫。
坐實了他的猜測。
齊家主無法再假裝視而不見,連忙恭敬的行禮,“原來是虞少主大駕光臨。”
揮手示意身後的人把武器放下。
臉上的笑容甚是和善,“不知虞少主來我齊家,是為了何事?”
神色間頗有幾分小心翼翼。
一個名字都能把堂堂一個家主嚇成這樣,虞青羨背後的人可想而知有多令人忌憚。
楚晏對虞青羨又多了幾分認識。
虞青羨淡笑:“本少主來看看,敢羞辱我青雲書院的人長什麼樣。”
上下打量著齊家主。
半晌得出“也不過如此。”的評價。
他不是故意羞辱齊家主,而是真的覺得他不過如此。身為一個家主,沒有絲毫魄力,他一個名字都能把他嚇住。
如果是他爹,對方名頭再大,他都不懼,先弄死了再說。
齊家主訕笑著解釋:“虞少主,想來聽了某些賊子的胡言亂語,我們怎麼敢侮辱青雲書院。”
利劍一般的目光,死死盯著齊青,“還請虞少主不要聽信了某些小人的汙蔑之詞,自始至終我齊家都對青雲書院敬重有加。”
侮辱這麼重的鍋,他可不敢背。
也背不動。
誰不知道虞君時就是一個瘋子,要被他找上理由,齊家離徹底覆滅就不遠了。
“景邪在哪裡?”
虞青羨懶得跟齊家主廢話,直接問道。
齊家主有些為難的道:“虞少主,你來的不巧,景邪已經離開了。”
“離開?”
虞青羨語氣平淡,齊家主卻心肝一顫,“是……是啊。”
“景邪已經離開多時了。”
虞青羨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抬眼看了一圈,“可惜了齊府這般美的景致。”
齊家主心底一顫。
虞青羨這是什麼意思?
很快他就知道虞青羨是什麼意思,陳院長飛至半空,強橫的靈識掃過齊家大院,主院偏院都沒有要找的人。
感覺到後山有異常,朝著齊家後山淩空一掌拍下。
“住手!”
齊家主怒吼,運轉靈力抵抗之時,渾身頓時被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壓在原地,無法動彈。
齊家主急得雙眼通紅了,“住手,快住手!有話好好說,景邪真的不在齊家。”
齊家其他長老同樣焦急不已,後山方向,那可是老祖閉關的地方。
他們怎麼敢?
後山禁製受了一擊,顫了幾顫,但還是完好無損,陳院子加重了幾分靈力,又是一掌拍出,哢擦一聲,禁製有了一絲小裂縫。
齊家後山禁製,再來這麼幾掌,根本抵擋不住。
齊家主心裡大恨,說話語氣也難免衝起來,“虞少主為何要咄咄逼人?景邪是我兒,我要他去哪裡他就要去哪,你管得著嗎?你到底講不講理。”
虞青羨轉著青玉簫,歪著頭,衝齊家主咧嘴一笑,“本少主從不講理,隻會仗勢欺人。”
“你……”
齊家主氣得胸膛起伏,卻也無法,隻能眼睜睜看著陳院長一掌拍向後山。
就在他以為後山禁製會被破,老祖會被打斷閉關時。
一道熟悉的歎息聲,回蕩在耳邊。
陳院長那一掌被一名美豔的婦人接下。
“齊景邪是本夫人送走的,你要找麻煩,就來找我,不要找齊家的麻煩。”
齊夫人飛到演武場,擋在齊家眾人麵前。
陳院長落地,神色凝重了幾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齊家,還藏著你這樣的高手。”
齊夫人的實力並不比他弱多少。
帝都皇室,其他幾大家族都沒有一個靈聖,偏偏齊家隱藏了一個靈聖。
彆說陳院長驚訝,齊家眾人也很震驚。
金色靈力,那是靈聖的標誌。
攻擊齊家的人是靈聖,那齊夫人呢,也是靈聖?
虞青羨看了齊夫人一眼,還是那句話,“景邪在哪兒?”
“今日見不到他,我不會離開。”
齊夫人說道:“丹宗。”
虞青羨眼神一冷,“看來你是不配合咯。”
丹宗?真當他傻。
他懷疑景邪就被藏在後山,說不定正受折磨呢。
齊夫人譏笑道:“我說他在丹宗就在丹宗。”
“齊景邪雖不是我親生的,但也是我齊家子,他身為火靈體,不去煉丹,去你青雲書院浪費前途?”
“我那都是為了他好。不要以為你有點實力就管天管地,管到我家裡來。”
虞青羨一雙桃花眼裡都是冷意,“去煉丹?景邪同意了嗎?”
景邪的天賦根本不是煉丹而是陣法。
這女人還有臉說為景邪好?
望著齊夫人一臉高傲的模樣,嗤笑,“你也說了你不是他親娘,憑什麼替他做決定?”
“齊景邪早已是我青雲書院在冊弟子,你讓他轉投丹宗,就是瞧不上我青雲書院。”
“你故意羞辱我青雲書院,就算我滅了齊家,彆人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彆以為你是靈聖,就可以為所欲為。靈聖而已,我青雲書院多的是。”
虞青羨壓不住心裡的火氣。
捏碎腰間一塊玉佩。
沒一會兒,不知從哪裡又冒出兩位靈聖來,“少主。”
虞青羨這一方,瞬間多了兩名靈聖,徹底壓製了齊家。
齊家長老,因齊家多了一個靈聖而產生的喜悅,此時全變成了埋怨。
大長老不敢責問齊夫人,隻能找齊家主麻煩,“家主,景邪在哪兒,你讓他自己出來說,我們齊家一向信守誠信,你怎麼可以在景邪選了青雲書院的情況下,又讓他去丹宗。”
齊家主固執的說道:“我那是為景邪好。”
齊長老氣急。
“為我好?”
一聲冷嘲,傳入眾人耳中。
抬眼看去,一身紅衣的齊景邪,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虞青羨一喜,上前幾步,趕到齊景邪身邊,“景邪,你沒事吧?”
“沒事。”
齊景邪眼神一暖,“我被風逸丹王帶走,路上被一個白衣姑娘救了。”
白衣姑娘?
夜天若有所感,朝後望去。
巫青玥赤腳緩緩走進院落,夜天眼睛驀地一亮,小跑著過去。
“玥兒,你怎麼來了?”
巫青玥眼神淡淡的落在齊夫人身上,“我來找齊夫人。”
齊夫人臉色大變,整個人低著頭,往後退去,試圖逃走。
“巫蘭岫。”
巫青玥語氣平淡,“你想去哪裡?”
齊夫人臉色頓變,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嚇了眾人一跳。
“第九部族巫蘭岫,見過聖女殿下。”
巫青玥緩緩走到巫蘭岫身前,齊家主閃身擋在齊夫人麵前,厲聲喝道:“你要做什麼?有什麼事衝著我來。”
巫青玥伸指一點,齊家主臉色極度痛苦,巫蘭岫臉色狂變,驚呼,“殿下,不要!”
“妖女,放開家主。”
脾氣火爆的二長老,頓時吼了起來。
齊家其餘幾位長老內心雖然懼怕,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家主被殺,紛紛拿起武器。
夜天即使知道不是幾位長老的對手,依然衝到巫青玥麵前,提劍護著她。
楚晏衝過來,護在巫青玥另一邊,“幾位長老,等等,她不是要對你們家主不利,而是要救你們家主。你們仔細看。”
齊家長老動作一頓,齊夫人臉色變了幾變,攥緊拳頭,內心掙紮不已。
巫青玥淡淡的說,“巫蘭岫,離族十三年未歸,擅用禁咒,如今還要誅殺族人?”
巫蘭岫掙紮一番,最終頹喪的放下了手,“巫蘭岫不敢。”
她已經任性了一回,不能再任性,置母親和姐姐的性命不顧。
也是這一會兒功夫,齊家主渾身冒出一陣一陣的血氣,持續一刻鐘後,巫青玥收回手。
齊家主渾身敘弱無力,向後倒去。
“文暉。”
“家主。”
巫蘭岫起身去接,卻又不敢碰他。
更不敢看他的眼神。
齊文暉被身後的大長老接住,未曾看巫蘭岫一眼,抬眼對巫青玥說道:“多謝聖女殿下,為我解除禁咒,不再受巫蘭岫控製。”
齊景邪臉色頓時大變。
禁咒,受控製?是他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五歲之前,他是父親手中捧著的寶,要什麼有什麼,就算他騎在父親身上,把他當馬騎,他也不生氣。
五歲之後,自母親失蹤,齊夫人進門,父親對他始終很冷淡。
隻要他和齊夫人起衝突,他一定站在齊夫人身邊。
甚至齊夫人借故罰他去偏遠的清河鎮,派人追殺他,他都可以視而不見,這一次更是親自封住他全身靈力,隨意交給風逸丹王,讓他帶去丹宗……
他明知道去丹宗於他而言不是好事。
92氣暈丹王(二更)
巫蘭岫怔怔的望著齊家主,“文暉。”
齊家主眼神複雜的看著巫蘭岫,他不知該怎麼麵對她,說恨,有一點,但不是很濃烈。要說感情……
確實有點不舍。
齊家幾位長老,此刻都一副恨不得一刀砍了她的模樣,家主被一個女人控製長達十多年,真是天大的笑話!
偏偏他們誰也沒察覺不對。
良久。
YU與。XI夕。齊文暉道:“蘭岫,我愧對齊家,愧對……愧對景邪,唯獨不愧對你。你走吧,從此你我夫妻情分已儘。”
巫蘭岫聞言,頓時淚流滿麵,“文暉,你曾經說過會一生一世對我好的。”
想起曾經,齊文暉有一點心軟。
隻是一想到她做的事,他不得不逼自己的心硬起來。
“蘭岫……我不追究你給我下失魂咒一事,不追究你傷害景邪一事,就……就當我們兩清了吧。”
齊文暉身形一晃,連忙背過身去,“蘭岫,你走吧。”
“我不要。”
巫蘭岫撲上去,抱著齊文暉的大腿,哭喊道:“文暉,我不要。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彆趕我走。”
齊文暉扯開巫蘭岫的手,“蘭岫,我們回不去的。”
要是蘭岫不曾做過那些,該多好。
“文暉,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你明明說愛我,要娶我回家。就因為顧及齊景邪心情,你遲遲不肯娶我回家。”
“那個女人都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她死了……都還要占著你心裡的位置。我氣不過,我氣不過啊!文暉,她都死了,你為什麼還要記著她。”
“我給你下失魂咒,還不是想要讓你忘了她。我隻是想要讓你不要那麼猶豫,我沒想過真的要控製你的人生。”
齊文暉怔怔的望著巫蘭岫。
想說,自始至終都沒有她,可現在這話說來,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文暉,你相信我啊,我真的沒想過要對你不利。”
“你相信我啊!”
巫蘭岫淚眼朦朧,望著齊文暉的眼裡,全是綿綿情意,和後悔之意。
齊文暉彆開眼,說道:“蘭岫,我可以原諒你給我下失魂咒,可以諒解你燒掉前夫人的所有遺物,可以諒解你時不時針對景邪,那些我都可以原諒。”
“唯獨不能原諒你,要送景邪去丹宗,要把他送給丹宗老祖當小妾。”
在場眾人無不倒吸一口寒氣,真狠。
把一個堂堂繼承人送去當小妾,這明顯是不想要他活。
齊文暉深吸一口氣,抓著巫蘭岫的手低吼道:“你那是把我齊家的顏麵,齊家的尊嚴扔到地上踩,你讓我齊家有何顏麵在大陸上立足,你讓我怎麼對得起齊家上下。”
“更過分的是,你還控製我,讓我親自送他過去。”
狠心掰開巫蘭岫的手,後退一步。
齊文暉心灰意冷的轉過身。
“我無法諒解,無論你的初衷是什麼,我都無法原諒。”
轉身讓身邊的長老扶著他離開。
巫蘭岫淒涼一笑,“文暉,我也不想啊,可我隻有拿他換取丹宗老祖的九枝皇天草,才能活命,我隻是想待在你身邊而已,這樣也有錯嗎?”
“難道在你心裡,我都比不上他一點半點嗎?”
齊文暉腳步一頓,“比不上。”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在意的是什麼。
巫蘭岫怔怔的看著絕情的齊文暉,一陣瘋狂大笑。
餘光瞥見一邊怔怔出神的齊景邪,心頭大恨,運轉靈力,朝他拍去。
“景邪!”
齊文暉掙開扶著他的長老,衝過去擋在齊景邪麵前。
巫青玥揮手一掌,阻斷她的攻擊,將她拍飛,拿出一根金色繩索,念了一段咒語,金色繩索自動將巫蘭岫捆住。
巫蘭岫笑聲戛然而止,笑不出來,也說不出話來,靈力更是用不上來。
目光怔怔的望著齊文暉。
突然明白,她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如果不是失魂咒,齊文暉,這一輩子都不會對她言聽計從。
她不後悔,隻後悔行事不緊密,被巫青玥抓住。
齊文暉看著巫蘭岫那帶著恨意的眼神,心裡的最後一絲不忍,徹底消散。
隻是……
“她會怎樣?”
他還是想知道她會怎樣?
“違背族規,發配枉死地獄。”
枉死地獄,一聽都不是好名字,但至少可以活命。
齊家主支撐不住,轉身朝外走去。
齊景邪猶豫了一瞬,上前扶著他的胳膊。
齊家主欣慰一笑,“扶我去大廳,我有事宣布。”
齊景邪悶悶的說道:“有什麼事,等你修養好了再說。”
齊家主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去大廳,議事。”
見此事一了。
巫青玥帶上巫蘭岫,轉身離開。
一直被遺忘的風逸丹王,忍不住大喊道:“仙女姐姐,還有我啊,還有我,你彆忘了還有我啊。”
夜天臉色狂變。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堂堂一個丹王,居然做出這樣的事。
風逸丹王衝到巫青玥麵前,舔著臉,說道:“仙女姐姐,還有我呢,我的失魂咒也沒解,你幫幫我呀。”
巫青玥一指點在風逸丹王額間,不一會兒,風逸丹王體內散發出陣陣血氣。
收回手後,風逸丹王虛脫一般坐到地上。
風逸丹王癡癡的朝巫青玥傻笑,“仙女姐姐,我起不來了,你能不能拉拉我呀,仙女姐姐。”
語氣又賤又不要臉。
忍無可忍,不須再忍。
夜天衝過來,看似無意的踢了風逸丹王一腳。
那一腳,夜天沒有心軟,用了十分力氣。
風逸丹王慘叫一聲,砸在演武場堅硬的地板上。
風逸丹王噴出一口鮮血,捂著痛的快散架的腰,半天爬不起來。
他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失魂咒剛解,身體本就虛弱,靈力也被耗儘,現在更慘,倒地上爬不起來了。
夜天蹲在風逸丹王麵前,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假惺惺的說:“哎呀,不好意思,我剛沒看到你。”
話一轉,埋怨道:“唉,我說你好歹也是一個修者吧,身體怎麼這麼弱啊,我就不小心踢到你了,你居然爬不起來,你這身體很虛啊。”
白瑜蹲在風逸丹王身邊,神色認真的說道:“我看多半是腎虛,你要注意身體,你還那麼年輕呢。”
夜天悄悄對白瑜豎起大拇指。
乾得好!
不愧是他的好表嫂。
自從知道楚晏是他表哥之後,夜天心裡自動把白瑜當成是他的表嫂,當然他不敢當著白瑜的麵這麼喊。
他怕白瑜揍他。
白瑜衝夜天一擠眼。
必須的!
敢泡他家楚晏的表弟的媳婦兒,看他不懟死他。
兩個人默契十足。
“你……你……你……”風逸丹王痛得神色扭曲,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白瑜挑眉,“哎喲,造孽喲,這小白臉不僅腎虛,還是個結巴,這下慘了,慘了,本來就沒姑娘要了,現在連嫁出去都難。”
“你……你……你們……給……噗……”
風逸丹王又是一口鮮血,活生生被氣的噴出來。
白瑜和夜天齊齊往後一躲。
兩人訕訕的離風逸丹王遠一些,免得真把人給氣死了。
還是楚晏擔心人真的死了,丹宗找他們麻煩,指使石淮:“大壯,你去看看。”
他已經知道石淮就是大壯,大名石淮,小名大壯,隻是叫慣了大壯這個名字,叫順口了,知道他大名也改不過來。
石淮跑到風逸丹王身邊,看他痛成那樣,不知道該怎麼辦,糾結了半天,肉疼的拿出一瓶療傷丹,扣扣搜搜的倒出一顆,萬分不舍的喂給風逸丹王。
一顆丹藥,並不能起作用,石淮不得不再喂一顆,兩顆……
一瓶十顆丹藥,還剩下兩顆時,捂著瓶子怎麼也不肯給他了。
這副樣子,看起來就冒火。
正好,風逸丹王心裡本來就憋火。
傷好了一些,有力氣說話的風逸丹王,沒好氣的朝石淮吼道:“蠢蛋,還不快扶本丹王起來。哎喲,我去,好疼,那個誰,我記住你了,疼死我了。你給我等著。”
回頭看石淮還傻愣著,罵道:“喂,傻蛋,還愣著乾嘛,扶我啊!”
石淮蹲下身來,認真的看著風逸丹王。
糾正道:“我不叫蠢蛋,也不叫傻蛋,我叫大壯,大名石淮。你叫錯了。”
石淮臉長得嚴肅方正,一板起臉來,氣勢很足。
風逸丹王被他看得有點氣不足,虛張聲勢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男子啊,還不快扶我起來。”
“你長得不美啊,怎麼會是美男子。”
石淮認真的說道。
也是,風逸丹王臉色慘白,嘴角掛著血絲,額頭青筋直冒,臉色扭曲,怎麼看都不美,還有點嚇人。
石淮覺得這樣說似乎不好,撓了撓頭,道:“雖然你長得醜,但我不嫌棄你啊,你也不要自卑,你看,很多人說我長得醜,我都不生氣,長得醜又不是你的錯,你……”
風逸丹王氣血上湧,硬生生,被氣暈了過去。
石淮摸著頭,感慨道:“師叔說的沒錯啊,你的身體真的很虛。”
想了想,攔腰抱起風逸丹王,走回楚晏身邊,“師父。”
旁觀所有過程的楚晏幾人,暗道老實人殺傷力才真大。
幾句話都氣暈一個人。
偏偏他還不是故意的,你說氣人不氣人。
93六味地黃湯(一更)
風逸丹王的模樣實在有點淒慘。
夜天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讓他叫玥兒仙女姐姐,活該!
笑著笑著,夜天臉色突然一僵。
她會不會覺得他太過輕浮,心地太壞了一點。
夜天脖子哢哢哢,機械一般轉過去……
迎麵對上一雙清澈的眼眸。
巫青玥的臉上明明沒什麼笑容,偏偏夜天就明白,她在笑。
頓時心情大好。
上前沒話找話的,纏著巫青玥聊了好一會兒,多半是他在說,巫青玥靜靜的聽。
最終無話可說時。
眼神驀然落到巫青玥光著的腳上,頓時不滿起來,“玥兒,你怎麼又不穿鞋啊,你不要以為你的腳長的好看,就不穿鞋,你這樣不好,地上又臟又硌腳。”
巫青玥:“……”
夜天習慣了她的不回應。
自說自話:“算了,你先穿我的鞋子。看你一直不穿鞋子,想來也沒準備鞋子。”
完全忘記了這是哪裡,忘記了楚晏幾人還在等他。
還真的從戒指裡拿出一雙黑色,肥大的鞋來,“這雙鞋,我沒穿過。”
揚了揚鞋子,又淩空比了比巫青玥的腳,夜天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鞋是大了些,難看了一些,你彆嫌棄,先將就著穿上,等下我們去買新鞋。”
夜天暗戳戳給自己點了一個讚,他真是太機智了,這樣又多了一些相處時間。
完全把還在地上躺著的巫蘭岫拋在了一邊。
此時此刻,他隻看得到一人。
巫青玥怔怔的看著夜天,看著他當真蹲下來,把鞋子放在她腳邊。
夜天是想親自幫她穿鞋來的,又怕覺得自己輕浮。
抬頭催促:“愣著乾什麼,快點穿呀。”
眼底流出來的關心,讓巫青玥心底一暖,輕聲道:“好。”
竟真的抬腳,把腳放進鞋子裡,她的腳顯小,穿著夜天的鞋子過於肥大了些。
這鞋子與衣服極不相配,看起來很不雅觀。
夜天的臉色頓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鞋不合腳,不如我們去錦衣閣吧,我們看著買,好不好?”
“不用。”
巫青玥衝他輕輕抿唇一笑,笑意不明顯,但足夠驚豔。
夜天以前覺得傾國傾城這些詞語誇張,現在卻不覺得,隻覺得傾國傾城也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後會有期。”
巫青玥抓著巫蘭岫,瞬移離開。
夜天猛然回神時,佳人已經遠去。
夜天惆悵的歎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本以為有了玉符,就能跟她聯係,可他發了好多消息,一次都沒有得到回應過。
……
百裡之外,一處秘密宮殿。
幾名同樣身著白衣的女子,恭敬的行禮,“見過聖使。”
巫青玥將巫蘭岫扔到地麵上,拿出一枚符召。
“巫蘭岫離族十三載未歸,擅用失魂咒,控製他人為惡,為壓製血魂咒,殺人無數。”
“本應處死,念在她所殺之人皆是作惡多端者,將功抵過,送入枉死地獄百年。”
手指施動靈力將她剛才那段話,封印在符召裡,遞給其中一名白衣女子。
“你們幾個送她回族,親自交給大祭司。把符召給她。”
巫蘭岫掙紮著想要說話,巫青玥猶豫了一瞬,解開她的一部分封印。
巫青玥溫聲說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能幫你做的,我一定幫你。”
巫蘭岫苦笑一聲,道:“你和你娘真不一樣,你娘她果斷又心狠,連親兒子說不要就不要。今日要是她在此,我早就被她發動血魂咒,湮滅靈魂,不複存在。”
“而你,居然隻是將我送進枉死地獄百年,枉死地獄雖然殘酷,總還是有一線生機。”
“聖女殿下,請你幫我轉告文暉,讓他好好活著,如果百年之後,我還能再回來,我定去斷情台上走一遭,解了血魂咒,不再為族規所縛。”
“如果那時……那時……我還能活著,我一定痛改前非,來找他……”
巫蘭岫鼻子驀地一酸,終究是她奢望了。
斷情台,從上古至今,沒有一個女子活著走下斷情台。
巫青玥靜靜的看著她流淚,歎息一聲,揮手又將她封印好,“我會轉告他的。”
“多謝。”
巫蘭岫無聲的道謝。
巫青玥漠然命令,“帶走。”
幾位白衣女子麵麵相覷,一名白衣女子,猶豫片刻,鼓足勇氣說道:“聖使,我們的任務是供聖使差遣,我們都走了,萬一聖使需要我們,怎麼辦?”
“不如讓我留在你身邊。”
巫青玥本想將她們遣走,轉念一想,她確實需要人手,“青苒,你想辦法跟在六皇子上官瑞謙身邊,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其他人都離開。”
“聖使。”
白衣女子還想再說什麼時。
巫青玥已經離開宮殿。
“青苒姐,怎麼辦?”
“聖使太拚命了,四處誅殺血神教的人,有我們在,還能勸勸她。我們都不在了,我怕聖使更拚命,她這樣,修為再高,身體也吃不消啊。”
巫青苒道:“聖使之命不可違,你們快去快回。”
……
齊家大廳。
齊文暉交代完家族的一些事,慚愧的看向幾位長老,“幾位長老,自今日起我自願辭去家主之位,下一任家主,大長老你們自行選擇。”
大長老說道:“家主,你也是受害者,不用內疚。”
二長老說道:“是啊,家主,千錯萬錯都是那個女人的錯,跟你無關。”
……
齊文暉擺擺手,製止他們的勸說,“齊家不能有一個得罪其他隱世大族的家主。這是家規。”
大長老無奈的說道:“家主,巫蘭岫一族的聖女不是沒找你麻煩嗎?”
“你能保證巫蘭岫沒有其他親人?”
齊文暉歎道:“彆忘了齊家千年前那場禍事,是怎麼來的。”
大長老頓時啞口無言。
齊文暉交出家主印信後,看著齊景邪,祈求道:“景邪,帶我離開齊家吧。”
齊景邪愣了一會兒,看著主位上的齊文暉,往日威嚴的模樣,如今隻剩下虛弱的模樣,跟他隻有一絲相似的臉上,全是難過悲涼之色,眼睛一酸,上前扶著他,朝齊家外走去。
看到等在齊家外的虞青羨,眼神一暖,虞青羨上前說道:“景邪,我就知道你不會在齊家久留。”
“青羨,我們回去。”
齊景邪回頭看了一眼齊府,心下感傷,此次一彆,他再難回去了。
青雲書院駐地。
石淮背著風逸丹王,準備將他放在椅子上,風逸丹王揪著他頭發,不肯下來,嚷嚷道:“等等,椅子那麼硬,你想疼死我呀,哎喲,我的腰,好疼啊。”
齊景邪被風逸丹王吵得心煩,嗬斥道:“閉嘴!”
風逸丹王嚇的一頓。
齊景邪轉頭看向楚晏,“楚兄,你怎麼把這人撿回來了。”
楚晏也不知道最後怎麼把他給弄回來,或許是看他實在是慘的份上?
風逸丹王衝齊景邪不服氣的喊道:“喂,齊小邪,你還有沒有良心啊?要不是我違背命令帶你離開,引動失魂咒,無意引來仙女姐姐,你早就被送到丹宗當那老頭的小妾了好吧。”
“我以前是針對過你,還幫巫蘭岫陷害你,我那不是被她下了失魂咒嘛,反正你又死不了,乾嘛要違背他的命令。”
齊景邪:“……”
敢情他以前被摯友背叛的傷痛,都不算是傷了?
風逸丹王委屈的眨眨眼,“你都不能原諒我嗎?我們以前還是好朋友來著,你喝醉了還說要嫁給我的。”
眾人無不悄悄豎起了耳朵。
眼睛不停在齊景邪和風逸丹王之間來回轉動。
他們聽到了什麼!
好大一個瓜。
原以為他們是敵人,萬萬沒想到是朋友啊,還是那種以身相許的朋友。
齊景邪深吸一口氣,惱羞成怒的吼道:“誰說要嫁給你了,明明就是……”
話到嘴邊,齊景邪又咽了回去,算了,他交友不慎。
被風逸耍著玩了而已。
那麼丟臉的事,齊景邪說不出口,狠狠瞪了他一眼,“彆多事。”
眼裡除了警告的意味,少了往日的幾分怨恨,還多了幾分釋然,想來是原諒了他的。
風逸心裡安慰,不枉他冒死強行解除失魂咒,他們的關係總算回到了從前。
齊景邪沒再理他,扶著齊文暉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一走,風逸揪著石淮的頭發,又瞎嚷嚷,“哎喲,我的腰,好痛啊。”
一手捂著自己的腰,裝模作樣的乾嚎了兩聲,石淮一陣緊張,“那……那……該怎麼辦啊?”
求助般看向楚晏,“師父。”
楚晏本來因為齊景邪一事,對他有點改觀。
現在覺得這人就是欠,居然欺負他徒弟。
楚晏很是熱情的提議道,“我手裡有一副孫神醫留下的湯藥配方,專治腰酸背痛腿抽筋,泡一泡,病痛全沒了,丹王可要試一試?”
風逸丹王被孫神醫三個字給吸引了所有注意力,急切的追問道:“你知道孫神醫在哪裡嗎,我對他神往已久,很想交談一番。”
楚晏麵色古怪,“我好久沒他的消息了。”
風逸丹王失望的耷拉著腦袋,想起楚晏說的藥方,不由問道:“那孫神醫湯藥是什麼?”
楚晏淡定的說道:“那湯藥名為六味地黃神氣湯……”
噗呲!
楚晏話還沒說完,夜天忍不住噴笑出來。
六味地黃神氣湯?
晏哥真能編。
風逸丹王狐疑的看著夜天,“我怎麼覺得你在騙我。”
楚晏清咳了一聲,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嚴肅正經的,“怎麼會,我騙你做什麼。”
風逸狐疑的看了他幾眼,趴在石淮背上,“不用了,好的慢一點也無妨,傻大個,送我去房間本丹王要睡覺。”
楚晏見風逸不上當,有些遺憾。
夜天見風逸走了,不由好奇的問道:“晏哥,六味地黃神氣湯,是什麼。”
楚晏說道:“好東西,不僅治外傷,還煉體,隻是滋味不太好受,麻辣酸癢苦痛,六種滋味輪番來,能讓人生不如死。”
藥效雖好,但浸泡過程實在折磨人。
他說的藥湯其實就是他們從血神教血池帶出來的,孫思渺檢查之後,對人體沒什麼毒害作用,隻是有一些成分檢查不出來。
楚晏試著吸收一滴,隻一滴就讓他恨不得想死,那種滋味太難以形容了。
怪不得巫青玥說要用淨靈花和魔血藤浸泡,估計是去除那些副作用的。
風逸:“……”
幸好他還是放不下心中的好奇,想要再多問問,沒想到……
楚晏心眼特壞了。
94前往青雲書院(二更)
月色朦朧,繁星三兩顆。
涼風習習。
一艘低調簡樸的飛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帝都。
飛船之上。
多了一個讓楚晏極其意外的人。
“太子?”
楚晏有些疑惑,這真是太子?他怎麼會在船上。
上官瑞昭溫潤一笑,道:“楚師弟,這裡沒有太子,隻有上官師兄。”
他比楚晏年長,修為也比他高,楚晏叫他一聲上官師兄也是應該的。
楚晏輕笑:“上官師兄。”
白瑜不大高興,楚晏對彆的人笑,不著痕跡擋在楚晏麵前,可惜他比楚晏矮了一頭,擋在楚晏麵前,還是讓他露出一個腦袋來。
還是看得到上官瑞昭。
白瑜咬了咬牙,突然踮起腳尖,衝上官瑞昭嘚瑟一笑。
現在看不到了吧?
上官瑞昭莞爾,“這位是?”
“白瑜。”
“白師弟。”
白瑜鼓著臉,有些鬱悶,他哪裡有那麼小啊。
楚晏將白瑜扯下來,“上官師兄,我先帶小瑜下去休息,告辭。”
“告辭。”
回到自己的房間,楚晏捏了捏白瑜的臉頰,笑道:“怎麼,生氣了?”
白瑜悶悶的說道:“楚晏,我不喜歡看你對彆人笑。”
楚晏秒回:“那就不笑。”
神色間沒有絲毫不滿和埋怨,隻有一絲喜悅和縱容。
白瑜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鬨,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可以對我笑,嗯,還可以對敵人冷笑,對其他人板著臉笑,不要笑的那麼好看。”
冷笑,他可以做到,但板著臉笑……
是怎樣的笑?
化了一塊水鏡在眼前。
楚晏板著一張臉,想笑,扯了扯右嘴角,這動作不像是笑,倒像是……
嘲諷!
這麼對著人笑,彆人會以為他在挑釁的吧?
楚晏恢複麵無表情的樣子,說道:“對彆人,我還是不笑了,板著臉就好。”
板著臉,最多會讓人覺得他冷酷不近人情,不會認為他在挑釁。
白瑜泄氣道:“算了,你還是笑吧。你要天天板著臉,我還以為你不開心,天天擔心你呢。”
楚晏衝白瑜燦爛一笑。
白瑜也跟著傻笑,楚晏這樣笑起來真好看,突然臉色一變,一拍桌子,道:“我想到一個好辦法?又能讓你笑,又能讓彆人不纏上你。”
“什麼?”
“誰敢多看你,我揍誰。”
白瑜揚了揚小小的拳頭,自以為很凶,其實奶凶奶凶的。
楚晏:“……”
還不如不笑。
鬨了一陣後,白瑜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幾天的考核,實在有點身心俱疲。
其他人基本上都在修煉。
楚晏沒心思修煉,也沒睡意,獨自坐在船頭,吹著夜風,想著心事。
這一去青雲書院,他是完全打破了原著的走向,不知夜天以後會怎樣,會不會怨他。
如果沒有他橫插一腳,夜天將是帝都第一,千古難遇的奇才,被玄元道宮收為核心弟子,可謂風光無限。
……
“楚兄,喝酒嗎?”
齊景邪提著一壇酒,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看樣子,像是已經喝了不少酒。
“……好。”
楚晏正有些煩悶,喝點酒也好。
齊景邪輕輕一笑,扔了一壇酒給他,道:“楚兄,一年前,你的性格要是像現在這樣,說不定,我們早就是朋友了。”
楚晏輕笑,“現在是朋友也不晚。”
仰頭喝了一口酒,這酒味又辣又澀。
酒入愁腸,反而更添幾分難受。
齊景邪澀然一笑,“是啊,不晚,正當時。早一步,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是他連累了風逸。
要不是那位聖女殿下來的及時,風逸他當時強行解除失魂咒,一定會沒命的。
怪不得那時,跟他敵對兩年多的風逸,會突然說:“景邪,這一次,我選擇讓你活著。”
那時他不明白風逸為什麼要這樣說。
現在終於懂了。
楚晏默然,這些事,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默默陪齊景邪喝酒。
齊景邪喝了一會兒後,趴在船舷上,暈乎乎的說道:“我……我以前很討厭那個女人,以為她搶走了我爹,我……現在才明白,是我爹……對不起她和二叔。”
“嗬嗬……最……對不起的……還是二叔,我爹他對不起二叔……我卻對不起爹……我……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義……我害了那麼多人……我……”
楚晏聽得很是糊塗,齊景邪怎麼又冒出一個二叔來,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雖然鬨不明白,楚晏知道他現在一定很痛苦,他從沒見過齊景邪笑得這麼淒涼過。
正在他伸手想要送他回去休息時,虞青羨順手接過,“我來吧。”
楚晏看著他,不知他在這裡等了多久。
虞青羨上前架起齊景邪的胳膊,道:“景邪爹離開之前給他留了一封信,他看完之後,就成這樣,楚兄,以後還要麻煩你多注意他一些,我有點不放心他,但我回到青雲書院就必須要閉關。”
楚晏點了點頭,道:“好,景邪亦是我朋友。”
“多謝。”
虞青羨架著不安分的人,離開船尾。
楚晏靜坐了一會兒,醒了醒酒,回到房間時。
白瑜斜躺著雙臂張開,占了整張床,還打著小呼嚕,睡的很香很沉。
楚晏不忍心搖醒他,坐在地上修煉了一整夜。
翌日。
天空無端飄起小雨。
上官瑞謙陰沉著臉罵了句,“晦氣。”
決賽之日下什麼雨啊,一下雨,來觀看武比決賽的人都會少一半。
他還想當著更多人的麵擊敗楚晏呢。卻不知楚晏幾人早已在昨夜離開帝都。
一行人一直等到辰時末。
楚晏幾人都未曾現身。
天風學院院長派人去找,一個時辰後,那人回信:“院長,青雲學院的人說他們少主一大早就帶人回青雲書院,決戰他們不參加。虞少主說……”
天風學院院長臉色不太好看,“說什麼?”
那人回道:“他說青雲書院從不在意名次,讓其他幾人比就可以了。”
其實原話更難聽。
青雲書院駐地的弟子說的是:“我們少主說了,天風帝國那麼摳門,贏了連個獎勵都沒有。比什麼比,還不如早點回學院修煉。”
這話青雲書院的弟子敢說,他不敢說。
皇室的人還在呢。
王長老氣急。
十二人,走了五個,剩下七個有什麼好比的,當場甩袖離去,“比什麼比,還不如回宗門。”
他真是瘋了才留下來觀戰。
上官瑞謙得知這一消息後,差點沒氣瘋。
“楚晏這個臨陣脫逃的膽小鬼,彆讓我逮到你,下一次我讓你好看。”
上官夢菲心裡暗嘲,“什麼臨陣脫逃,當彆人不知道呢,黑霧森林,楚晏一腳踹過去,上官瑞謙連反抗之力都沒有,還怕他?不過是嫌上官瑞謙實力低,沒那個心思跟上官瑞謙對戰而已。”
不過這些話,上官夢菲也隻敢在心裡想,不敢說出來。
她現在還要靠上官瑞謙在玄元道宮站穩腳跟呢。
與此同時,天佑帝也發現上官瑞昭離開的事。
不僅離開,還上折子請辭太子之位。
從古至今隻有廢黜太子,還沒人請辭太子之位。
上官瑞昭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天佑帝心裡怒意滔天,看了折子很久很久,他曾經最想做的就是廢掉上官瑞昭,扶持上官瑞謙上位。
可當上官瑞昭將機會遞到他手裡時,天佑帝心裡並不開心,手上的筆,遲遲寫不出一個“準”字。
……
齊景邪睡了一晚,已經恢複了活力,催促著問虞青羨要鳳凰木。
虞青羨無奈:“景邪,他們沒參加最後大比,沒排名次啊,這次賭約不算。”
齊景邪當即反駁,“那怎麼行,嗨,最後大比不重要,重要的是排名,我們看第一關就行了,楚晏第二,你輸了啊,可不許賴賬。”
陳院長也不知從哪裡翻冒出來,拿出一紙契約,“少主,第一關,夜天第一,你不許耍賴,我們可是簽了契約的。”
衝虞青羨笑得很開懷,“少主,我正好缺一批煉器材料,你早點給我準備好,我要閉關衝擊煉器宗師。”
虞青羨:“……”
他什麼都沒聽到。
就算虞青羨躲回了房間還是敵不過齊景邪、陳長老兩人的糾纏,不得不兌現賭約。
所以,飛船快到青雲書院時。
夜天剛結束閉關出來。
迎接他的就是滿臉哀怨之色,盯著他不放的虞青羨。
虞青羨是長得好看,君子如玉,氣質卓絕,可再好看也是一男的。
想起虞青羨曾經說過,他視他為知音的話。
夜天不由一陣惡寒。
他夜天再怎樣也不會喜歡一個男人,這輩子都不可能。
所以他隻能注定要辜負虞青羨的一腔情意了。
楚晏見夜天一直唉聲歎氣的,不由關心道:“小天,你有什麼煩心事嗎?”
煩心事當然有啊。
他注定要傷害一個喜歡他的人,那個人是壞人還好,偏偏是個很不錯的人。
可這話他也說不出口啊,隻能轉開話題道:“不是馬上要到書院了嗎?我在想以後的日子。”
楚晏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是喜歡平靜的修煉呢。還是喜歡風光無限,然後被人嫉妒,導致四麵環敵,每天都麵臨生死危機,不得不努力修煉。後者,雖然風險高,但可以得到很多資源,讓你的戰力一路飆升,碾壓無數天驕。”
就跟原著中一樣,夜天奪得大比第一,成功進入玄元道宮。
一入玄元道宮,就得到譚紫月的青睞,從而招來柳元幾人的仇殺,一路麵臨各種生死危機。
當然危機多,機遇也大。
夜天靠在船舷上,看著遠方白茫茫的一片雲,輕笑,“我無所謂啊,哪種日子都能過得下去,平靜有平靜的好,轟轟烈烈有轟轟烈烈的精彩。要真讓我選,還是前者吧,估計也沒幾個人願意過整天被追殺的日子,又不是天生喜歡被虐。”
楚晏釋然一笑。
是啊,哪裡過不得。
要不是被各種逼迫,夜天不見得喜歡那樣危機四伏的生活。
也在此時。
青雲書院到了。
95新晉上院弟子(一更)
剛到青雲書院地界。
虞青羨興奮的感慨道:“青雲書院,終於到了。”
離開書院三年之久,再回來時,虞青羨心裡很是高興。
閉關的所有人都趕了出來。
站在飛船之上,都能感覺到青雲書院的遼闊。一眼望去,房屋山川無邊無際,城裡人來人往,繁華又熱鬨。
城池上方,除了他們的飛船,不見其他飛行法器。
這麼想,楚晏也問了出來。
虞青羨回道:“青雲城禁空禁武。除了掛著書院特製旗子的飛船,其他飛行法器一律不可用。”
這樣一來,青雲城內要去哪裡,都隻能依靠自己飛過去,或者是靈獸車。
楚晏望著下方的城池若有所思。
白瑜趴在船舷上,望著船下的城池,“下麵的城池也是書院的地方嗎?”
“是啊。”
虞青羨特意讓陳院長把飛船的速度慢下來,給楚晏幾人介紹青雲書院的情況。
青雲書院,不隻是一座書院,而是一座占地十多萬平方公裡的巨型城池。
所在的城池,也叫青雲城,四周山脈環繞,風景秀美,仙氣繚繞。
城池圍繞七座山峰而建。
因那七座山峰呈北鬥七星狀,因此七峰的名字分彆為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
外城共十八書院,外院弟子上百萬人。內城共有九大書院,屬於內院弟子,共十萬人。
上院分為天地玄黃四院,分彆位於天權、玉衡、開陽、瑤光四座山峰之上。
天樞、天璿、天璣三峰,是書院院長、太上長老,長老居住之地。
虞青羨說道:“上院弟子有從各地選來的絕世天才級人物,也有從內院升上來的弟子,不管是哪一個,實力都不容小覷。”
楚晏著實被青雲書院的底蘊驚了一跳,“外院弟子百萬,內院十萬,那不知上院有弟子多少人?”
虞青羨看向陳院長,“陳叔,我很久沒回來了,不是很清楚上院的情況,你知道嗎?”
陳院長道:“一年前我回來時。上院弟子已經有五千多。”
“天級院弟子30人,修為在靈宗之上;地級院弟子230人,修為在靈王五階到靈王巔峰;玄級院弟子應該是一千多,修為在靈王一階到四階;黃級院弟子三千多人,修為在大靈師五階到大靈師巔峰。”
“又是一年過去,不知道數量有沒有增加。”
感慨完了,陳院長又提醒道:“對了,四院弟子不能年滿三十,年滿三十,不管多高修為,一律離開四院。成為執事也好,長老也可以。”
未滿三十都是可以參加天驕戰的。
三十個靈宗,一千多靈王,兩年之後的天驕戰可想而知有多激烈。
楚晏幾人心情都有幾分沉重,不約而同都升起一股強烈的緊迫感。
齊景邪深吸一口氣,原來因為晉升為靈王而升起的那一點驕傲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看了一眼,傷勢大好,卻還跟著他的風逸,齊景邪習慣性嫌棄的白了他一眼,“你不回你的丹宗,跑我們書院來做什麼?”
風逸刷的一下打開折扇,閒適的扇著風,眉心輕挑,“錯了,不是你的青雲書院,而是我們的青雲書院。”
側臉看向一邊的虞青羨,“虞少主,我加入你青雲書院如何?”
“為什麼?”
虞青羨審視著風逸。
風逸折扇半遮麵,衝虞青羨賤笑,慫恿道:“丹宗挖你青雲書院一個南宮琰,你挖丹宗一個丹王,多打臉的事呀。”
“那南宮琰現在還隻是不入品級的煉丹師呢,哪比的上我。”
論起煉丹,南宮琰拍馬都趕不上他。
所以風逸有那個驕傲的資本。
煉丹師的等級為1-6級煉丹師,7級、8級、9級煉丹師統稱為黃級煉丹師,黃級之上是玄級,玄級之上是地級,地級之上是天級。
不入黃級煉丹師,都是沒有品級的煉丹師。
所以風逸理所應當,瞧不上南宮琰,他一個區區五級煉丹師,離黃級都還早著呢。
更何況,不是所有黃級煉丹師都能稱之為丹王,隻有能煉九級丹藥的黃級煉丹師才能稱為丹王。
所以,風逸和南宮琰的地位一比,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南宮琰隻是丹宗的核心弟子,風逸卻是丹宗的小長老。
深知煉丹師所有規則的虞青羨,暗道豈止是打臉,簡直是氣死丹宗的節奏。
不得不說,他有一點心動。
玄元大陸,煉丹師等級最高的是丹宗的一位老祖,地級初階煉丹師。
丹宗還有玄級煉丹師五位,黃級煉丹師三十多位,丹王卻隻有七人,除了風逸,修為都在靈皇以上。
風逸不過是一個靈王,就能成為丹王,他在煉丹上的天賦真的是得天獨厚。
虞青羨壓下心中的那點心思,問道:“你在丹宗地位那麼高,為什麼要離開?”
他就怕風逸是消遣他玩的。
如果真是那樣……
虞青羨垂下眼瞼,斂去眼底的狠意,他虞青羨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風逸悄悄看了齊景邪一眼,撇開臉,煩躁的說道:“哎呀,就問你願不願意吧,身為青雲書院的少主,你連這點魄力都沒有?”
虞青羨不為所動,依然平心靜氣的問道:“你不怕丹宗找你麻煩?”
“難道你怕?”
風逸挑釁的望著虞青羨。
虞青羨看向齊景邪,“景邪,你的意思呢。”
齊景邪彆開臉,“他還有點用,想來就來吧。”
忽略掉,那點喜悅之情,齊景邪臉上隻剩下彆扭。
他跟風逸敵視太久,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了。
虞青羨笑道:“既然景邪不介意,你想來就來我青雲書院。”
風逸:“……”
他怎麼覺得他堂堂一個丹王,好像很被嫌棄的樣子。
難道不該夾道歡迎嗎?
正要說些什麼,挽回一些顏麵時。
就聽虞青羨冷笑道:“丹宗?嗬……我爹連玄元道宮那老不死的都敢壓著揍,一個丹宗,算得了什麼,大不了……”
“關門,放我爹!”
如此中二又坑爹的話,從這樣一個翩翩君子口中說出。
彆說風逸了,就連石淮這種粗神經的人都是一臉黑線。
陳院長輕咳了幾聲,提示虞青羨注意形象。
虞青羨乾咳一聲,恢複君子如玉的模樣,“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我隻是想告訴你們,遇事不用怕,我們青雲書院還不怕誰。”
“咳,當然,我們青雲書院,是以理服人的地方。”
這話,楚晏幾人誰也不信。
……
飛船從青雲城城門口,飛到瑤光峰,花了整整一個多時辰。
虞青羨親自帶幾人去了事務堂。
事務堂的執事姓董,為人嚴肅又固執,就算楚晏幾人是虞青羨帶去的人。
依然強硬的說道:“你們幾人必須測骨齡,測修為。”
眼睛瞥向石淮,加重了語氣,“尤其是你,看起來那麼老,早過了三十了吧,怎麼好意思混在一群孩子裡麵的?”
萬分委屈的石淮:“我才十三歲。”
“哈哈哈哈……”
風逸笑得直不起腰來,指著石淮,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就你那熊樣,十三歲?我看兩個三十都不止吧。”
夜天幾人抿唇輕笑,石淮這年齡外表,還真容易讓人誤會。
石淮:“……”
他真的隻有十三歲啊!
為什麼大家都不信他。
楚晏看不下去,上前行了一禮,道:“董執事,石淮他確實才十三歲,我們一同從天風帝國大武比走出來的,帝國武比年齡過三十,無法參加。”
“哈哈哈哈……”風逸捂著肚子,大笑不止,“誰知道他年齡是不是作假了。”
董執事臉一板,一吼,“閉嘴!”
石淮以為董執事在吼他和師父,臉色一紅,正要解釋時。
董執事嚴厲的訓斥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揮手一個禁言咒下去,風逸頓時開不了口。
董執事繼續訓斥:“身為同窗,因其缺點肆意取笑,是為不義。未經查證,隨意汙蔑他人作假,是為不恥。”
“一個不義不恥之輩,有違我青雲書院對弟子品行的要求,但念你初入書院,不知院規,故此次隻罰你抄院規一遍,希望你引以為戒,日後行事當慎重沉穩,有君子之風,方為我院優秀弟子。”
風逸張大了嘴,一臉懵,他做了什麼?就取笑了那傻子而已,這就被罰抄書了嗎?
他不是丹王嗎?
青雲書院不該捧著他,哄著他嗎?
抄院規是個什麼操作?他可不可以後悔……
虞青羨輕笑,“董執事,先開始檢測,然後給他們辦理入學手續。”
董執事點了點頭揮手撤掉風逸的禁咒,申明:“事務堂不得喧嘩。”
看向楚晏的臉色緩和許多,“你很不錯,敢仗義直言。”
楚晏淡然回了一禮:“我隻是實話實說。”
“好一個實話實說!”
董執事讚道。
恨鐵不成鋼的瞪著風逸,“你要多向他學習。”
風逸:“……”
他好想回丹宗。
上院新晉弟子,不管什麼修為都在黃級院,半年有一次考核機會,考核成功之後,才能進入其他院。
因此他們拿的牌子都是一樣的白色玉牌,玉牌上記載每個人的姓名、修為、貢獻值。
路上這段時間,楚晏的修為又升了一階,所以玉牌上修為顯示的是大靈師七階。
貢獻值是一千,是青雲書院獎勵給新晉弟子的。
96意外成靈王(二更)
辦好入學手續,就是選擇住處。
楚晏幾人是新晉上院弟子,隻能待在黃級院,住在瑤光峰上。
瑤光峰麵積極為廣闊,每人的住處還不錯,都是一個獨立小院,小院還自帶十畝靈田。
每名上院弟子還能招收十名隨從。
楚晏幾人選了連在一起的院子。位於瑤光峰西側。
這裡的位置不是很好,離藏書閣、道場都比較遠,靈氣也比其他方向稀薄,唯一的好處是清淨。
所以這裡的院子也沒多少人選擇,因此隻有這一方,才有連在一起的院子。
選好位置後。
董執事一人遞上一個儲物袋,“裡麵每人四套弟子服,上課之時必須穿弟子服,平常隨便你怎麼穿。”
“每人每月可領貢獻值一百,下品靈石一千,五級靈元丹十枚,新晉弟子可入藏書閣一層免費看書一個月,二層以上必須上交貢獻值。”
交待完之後,董執事問道:“記住了嗎?”
“記住了。”
楚晏幾人回道。
董執事應了一聲,又繼續說道:“這幾日,還有許多新晉弟子過來,你們有事沒事彆亂跑,把青雲手冊和院規拿回去背熟,對你們有好處。”
“十日之後,到道場集合,我們黃級院秋院長要講話,講話結束後,就是分班。注意,一定不要遲到,遲到了罰抄院規一遍。”
抬眼看向風逸,“你的院規,十日後給我。”
風逸撇撇嘴。
誰愛抄誰抄,他才不會抄寫。
離開事務堂。
虞青羨說道:“風師弟是不是在想,院規抄不抄都無所謂?”
“是啊!”風逸一臉意外,“你怎麼知道?”
虞青羨道:“你臉上表現的很明顯。”
拍了拍風逸的肩膀,一臉的同情,“落到其他長老手裡,你不抄,有時也沒事,但董執事……這人是青雲書院記性最好,最固執的人,你不好好抄寫,敢隨意敷衍他,嘖嘖……你慘了。”
虞青羨幸災樂禍的笑了一會兒,說道:“忘了告訴你,董執事是靈聖強者,你打不過他。”
靈聖?
一個小小的執事,居然是靈聖?
青雲書院靈聖很多嗎?
虞青羨將人送到住處之後,說道:“景邪,還有幾位師弟,我要回去閉關了,希望下次再見時,是在地級院,告辭。”
“告辭。”
幾人相互道彆後,回了自己的院子。
白瑜沒有住自己的院子,反而跑過來跟楚晏住一起。
用玉牌打開禁製。
院子裡是一座兩層小木樓,木樓造型大氣彆致,前院一片空地,什麼都沒有。
後院有一個一千平米的練武場,穿過練武場,就是十畝靈地,每個人的住處都是用禁製籠罩起來的,外界看來,均是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裡麵的景象,極大的保護了弟子的隱私。
楚晏暗道黃級院弟子的待遇都這樣好,也不知玄級院弟子的待遇如何。
小樓裡,一樓是大堂、左側是廚房,樓上是臥室、書房和浴室,地下還有一間修煉室,修煉室內布置有聚靈陣。
這修煉條件真的很不錯。
白瑜轉了一圈,說道:“楚晏,前院有些空蕩,不好看,要不,我們布置一下?”
楚晏笑道:“小瑜,你想怎麼布置都行,我都喜歡。”
“我先去閉關,融合金靈。”
他也想跟白瑜一起去逛街,奈何這裡壓力太大了,他浪費不起時間。
白瑜眼裡光芒大盛,“我想怎麼布置都行?”
“可以,隻要你開心。”
楚晏隨後將儲物袋裡所有靈石給他,“這些靈石給你,你想買什麼回來布置都行,瑤光峰上就有交易行,你可以去那裡逛逛。”
拿靈石時,楚晏看到一邊放置的金髓液,連忙拿出來給白瑜,“小瑜,這個是金髓液,你布置完住處,可以服用金髓液煉體。”
“好。”
交代好一切。
楚晏終於有時間,煉化金靈。
剛一進空間,九幽抱怨道:“我還以為你把我給忘了呢。”
確實忽略了九幽,楚晏感覺很不好意思,“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外界有點事。”
九幽心裡舒服了一些,將金團子扔給楚晏,“快點煉化,這家夥快要醒了。醒了就沒那麼聽話。”
楚晏聞言,趕緊接過金團子,坐到靈池邊,煉化金團子。
煉化開始,進展很順利,金團子因為沒醒,很聽話,誰知煉化到一半時,金團子突然醒來,開始劇烈掙紮。
交替的靈氣,突然劇烈震動,楚晏體內靈力不穩,氣血上湧,噴出一口血來,靈魂更是撕裂一般疼。
九幽喝道:“凝神,靜氣,用心煉化,我幫你鎮壓這隻團子。”
有九幽幫忙,楚晏不再小心翼翼,平息一會兒靈氣之後,開始全力煉化金團子……
隨著煉化開始,楚晏周邊圍繞著一層濃霧般的靈氣,四周的靈氣都被楚晏吸引了過來。
三天之後。
楚晏煉化結束,修為居然到了靈王,還是靈王二階。
此時金靈已經醒來而且還蛻變成功,成為一隻金色的蝴蝶。
或許是因為楚晏不打一聲招呼就契約了它,金靈很不待見楚晏,一直落在一邊生悶氣。
楚晏沒心思理它,最在意的還是修為。
他當初契約白瑜時,修為直接從靈者升到靈師,契約九幽時,修為到靈師六階。
這一次卻直入靈王二階。
按理說九幽和白瑜的修為比金靈要高,為什麼金靈帶給他的靈力反而更多呢。
楚晏把心裡的疑惑一問。
九幽嗤笑道:“我和小白龍的修為,不是你能想象的,要不是我們兩個都受了傷,僅一絲靈力也不是你能受得了的。”
“所以,你很慶幸,遇到我們兩個受傷,靈力幾乎耗儘的時候。”
“要不然,撐死你。”
楚晏皺眉道:“你怎麼會受傷?”
九幽哀歎:“往事不堪回首啊……”
啊了半天,什麼也沒說。
楚晏也不理它,也不追問。
起身正準備出去時,無意瞥了一眼靈泉。
楚晏驀地瞪大了眼睛,“靈泉呢?靈泉哪去了?”
整整一池子靈泉水,怎麼都乾了呢。
九幽白了他一眼,“大驚小怪,你修煉不得耗靈氣啊,金靈蛻化也需要靈氣,沒靈泉之眼的靈氣支撐,你還進階靈王呢,連命都可能沒了。”
說這話時,九幽有些心虛。
要不是它估算錯誤,金靈也不會在煉化半途醒來。
楚晏隻愣了幾秒就接受了現實,去靈泉乾枯的池子裡查看,靈泉之眼還在,並未消失,隻是整顆靈泉之眼,失去了光澤,灰撲撲的。
也不知,“它吸收靈氣還能再恢複嗎?”
九幽道:“可以啊,加靈石,加仙晶,都能恢複過來。”
“哦。”
楚晏摸出儲物袋正要拿靈石出來時驀然想起,靈石全給白瑜了。
無奈將靈泉之眼放回去,打算出去賺靈石。
離開空間。
金靈一陣委屈,這個人為什麼不理它?都不哄哄它?
九幽嘲笑道:“一個低級金靈,還妄想楚晏哄你,理你?我勸你最好不要有這想法,免得被小白龍,一爪子撕碎。”
金靈頓時哭了起來。
它……它真的好難過。
九幽撓了撓身上的癢癢,心虛的躲進了水池裡。
……
楚晏出了修煉室。
他……他可不可以收回三天前說的話。
這院子,他不該讓白瑜來布置的。
白瑜偷看著楚晏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楚晏,是不是布置的不好看啊。”
楚晏回神,麵色極為鎮定,讚賞道:“沒有,太好看了,小瑜,你的布置真好,真的……這世上沒人能布置出你這樣的院子。”
這金光燦燦的審美觀……
好好的院子,左右兩邊各一棵掛滿各色寶石的玄鐵樹,院子圍牆邊種了一排金色的不知名的花,院裡還擺了一張金色圓桌,金光閃閃的,在陽光照耀下,大氣又閃瞎人眼。
椅子是沙發椅,也是金色的。
整個院子,金光燦燦的,耀的他眼睛疼。
心口更疼。
白瑜誇道:“楚晏,你真有眼光。”
楚晏內心哀歎,他一點也不想有眼光。
白瑜嘚瑟道:“楚晏,我跟你看個好東西。”
拽著楚晏的衣袖走到樹下,“楚晏,你看,透過陽光,這些寶石好漂亮。”
樹上的寶石各種各樣,紅色的綠色的紫色的,藍色的都有,楚晏還看出有一些是翡翠,有的是藍寶石、紅寶石之類的。
在這個修煉的世界,這些漂亮的又無法拿來煉器,還沒有多少靈氣的石頭,是沒有多少價值的。
所以價格很便宜。
白瑜得意的說道:“這一樹的寶石我全買下了也才一千下品靈石,便宜的很。”
楚晏順口接到,“確實很便宜,下次你要是看到還有,可以全買下來。”
反正花不了幾個靈石,應該也沒誰那麼無聊,來賣這些寶石。
白瑜衝楚晏感動一笑,“楚晏,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你看我買了好多好多,一儲物袋呢。”
白瑜將一個儲物袋遞給楚晏,楚晏打開一看,眼前陣陣發暈。
一儲物袋各色頂級寶石,放地球,他一定會激動到心臟驟停。
在這裡……
白瑜不好意思的說,“我把你給我的靈石都花光了。”
楚晏深吸一口氣道:“沒事,靈石就是拿來花的,花完了我再賺靈石給你買寶石。”
白瑜眼睛閃閃發光。
楚晏眼皮急跳,預感極度不詳。
果然,白瑜說道:“賣給我寶石那位師兄說,下個月,他還要來賣寶石。”
楚晏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是下個月。
再過兩天,呂布他們就要過來了,他到時就可以開展賺靈石計劃。
下個月不會缺靈石。:,,,85982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