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 / 2)

“誰能欺負太子……”大阿哥哭笑不得。

他剛想和胤禛說他隻是做了個莫名其妙的夢,可是眼看著胤禛雙眸逐漸變暗,大阿哥胤禔還是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行,行,行,去不就得了嗎?”

胤禛眼睛驟然發光。

他抓住大阿哥胤禔,急急忙忙地朝著毓慶宮而去。臨走前胤禛還順勢吩咐蘇培盛去鐘粹宮一趟,讓胤祉也過來。

胤禔:…………

算了,多抓一個墊背也好!他就不相信自己、三弟和四弟湊在一起,汗阿瑪還能把他們的屁股揍扁。

胤禔冷酷無情且幸災樂禍。

這一邊使人去鐘粹宮請三阿哥,另一邊胤禔硬著頭皮帶著胤禛往毓慶宮趕。

踏入毓慶宮中時宮人們古怪的表情引發了大阿哥胤禔的主意。宮人們眼神躲躲閃閃,尤其是落在最後的兩名小太監更是仗著無人注意拔足狂奔。

大阿哥胤禔可不像胤禛。

他身後不但有太監更有侍衛,雙手一招幾人就匆匆上前,將試圖報信的小太監攔截住。

當然毓慶宮的侍衛們也瞬間湧上前來。

大阿哥胤禔不管他們,拉著胤禛抬步就往裡走——前麵覺得胤禛隻是年幼做了噩夢,可如今大阿哥覺得或許裡麵還真在發生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誰,敢欺負太子?

隻有本阿哥才可以欺負他好不好!大阿哥胤禔氣勢洶洶地往裡走,走到正殿外就聽見裡麵一道女聲款款說著話:“太子殿下貴為嫡子,何必紆尊降貴和他們來往?要奴婢說這大阿哥好勇喜鬥,三阿哥木訥呆板,四阿哥外忠內奸——”

大阿哥胤禔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臉色陰沉,目光冰冷地注視室內——頭一回對太子心生這般的厭惡。

胤禔抬腿就要踹門。

胤禛見狀不妙將其一把拉住,就在此刻室內又響起太子胤礽的聲音:“安佳嬤嬤,孤看在你是皇額娘放在孤身邊的人才給你幾分薄麵,但是你要記住孤的事情,還容不得你一個奴才來管教!孤的兄弟更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太子殿下!”

安佳嬤嬤噗通跪倒在地:“奴婢,奴婢是先皇後娘娘放在您身邊伺候的,一心一意是為了太子殿下您啊!”

“好一個狗奴才,竟是拿著皇額娘的名義對太子挾恩圖報!”大阿哥胤禔再也無法忍耐,他狠狠一腳將大門踹開以後怒喝一聲:“來人——還不把這大放厥詞的狗奴才給本阿哥拿下!”

要說麵對太子殿下,安佳嬤嬤還有回旋的把握。那麵對忽然出現在眼前的大阿哥和四阿哥,安佳嬤嬤卻沒有自信。

她癱坐在地上,眉眼間皆是惶恐。

安佳嬤嬤連滾帶爬到太子殿下的腳邊,色厲內茬地喊著:“奴婢是先皇後娘娘留在太子殿下身邊伺候的——”

打斷她話語的是太子胤礽:“除了這句話你還會說什麼?”

“太子……殿下?”安佳嬤嬤傻眼了。

她抬頭望向太子的眼睛,卻發現裡麵除去不滿以外還有一絲慶幸,一絲歡喜,一絲放鬆,唯獨沒有對自己的留戀和擔憂。

太子胤礽無比慶幸。

要是自己剛才沒有出口反駁那現在會是個什麼景象?看著滿臉委屈朝著自己撲來的胤禛,再看看黑沉著臉吩咐幾名宮人將安佳嬤嬤壓下去的胤禔,太子胤礽第一次感到後怕。

自己是不是險些就會真的和兄弟反目?

太子胤礽的腦海裡猶如風暴演練,隻是他並不知道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來報信的仁孝皇後和承祜。

大阿哥胤禔冷眼看著安佳嬤嬤被堵住嘴拖了下去,對於太子胤礽的優柔寡斷很是看不順眼:“就這種隻知道在背後說人閒話的奴才,額娘說過絕對是不能留在身邊的!”

“咳咳。”

“啊……”話說出口,看著太子黯淡的臉色和胤禛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大阿哥頓時也有點心虛。他摸了摸鼻子,難得哥倆好地搭上胤礽的肩膀:“走,本阿哥和四弟陪你去坤寧宮。”

“……”

“走不走?”

太子胤礽彆過頭。

他試圖遮掩,可是也沒啥用處。大阿哥胤禔和胤禛還是看到了他通紅的耳朵,胤礽咳嗽一聲:“走吧。”

一行人從毓慶宮出發。

穿過乾清宮,通過交泰殿,隨後就可以看到雄偉的坤寧宮。路過的侍衛和宮人們對於太子、大阿哥和四阿哥的組合很是震驚,不少人頻頻停步詫異地看著這一幕。

等到了坤寧宮外,他們又見到了一臉懵的三阿哥胤祉和蘇培盛。三阿哥的隨侍太監何正德冷汗從額頭鼻尖滲出,他聲聲哀切地勸著三阿哥回鐘粹宮,從何正德時不時看向蘇培盛憤怒的目光,以及蘇培盛心虛的模樣可以看出……嗯。三阿哥胤祉是被誘拐啊不是,是被精心策劃後帶出來的。

胤祉雙腳紮在了地上。

他權裝作自己沒聽見何正德的嘮叨聲,眼看著胤禛一行人出現胤祉終於鬆了口氣,連蹦帶跳的走了過來。

胤禛撞了他一下:“安靜點。”

三阿哥胤祉趕緊乖乖站好,一行人排成一列長隊緩緩朝著坤寧宮正殿走去。

太監何正德到現在也沒有勸阻的膽子了。他哭喪著臉緊隨在後,順帶用殺人的眼神瞅著裝死的蘇培盛,要是這眼神是刀片,蘇培盛怕不是已經被切成了九九八十一片。

每回來到坤寧宮悼念皇額娘的時候,太子胤礽總覺得自己的心情很是沉重。這一回卻截然不同,雖然一樣是麵帶嚴肅給皇額娘上香燒經書,但是太子的腳步是異常地輕鬆,他想著那張從地獄而來的信紙,帶著滿腔想要和皇額娘述說的話語跨入殿內。

裡麵已有人在。

儲秀宮妃赫舍裡氏站立在其中,她粉白臉龐,杏眼溫柔如水,鬢發間隻斜插著一朵小白花。儲秀宮妃的懷中抱著一摞不亞於太子胤礽的厚重經書,靜靜站立著的模樣就猶如一朵玉蘭花般高潔安寧,又猶如菟絲花般嬌弱柔和。

以上是胤禛最討厭的模樣。

要知道在主神空間裡,大多數女子都是生機勃勃。與其像是嬌弱的花朵,不如說她們更像是從地磚牆縫裡也能頑強鑽出來的雜草,渾身迸發著勃勃生機和力量。

嬌弱的女子要不早已成了一杯土,要不就是陰險毒辣手段強硬。胤禛麵對儲秀宮妃赫舍裡氏的態度就像是炸了毛的小貓,從腦袋到尾巴毛都炸開,隻差喉嚨裡發出呼嚕嚕的聲音了。

儲秀宮妃赫舍裡氏轉過身來:“太子殿下——咦?”她被眼前出現的諸多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問道:“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胤禔帶著兩個弟弟見了禮。

緊接著他毫不客氣地反問:“本阿哥和兄弟幾人自然是為了給皇額娘上香而來,倒是不知道儲秀宮妃怎麼會在這裡?”

儲秀宮妃赫舍裡氏臉上滑過一絲尷尬。

她很快重振旗鼓,螓首微垂,眼角含淚:“母妃乃是先皇後娘娘的妹妹,到了忌日便想將抄寫多日的經書送到案前燒給姐姐。”

要不是仁孝皇後在旁冷笑,胤禛都快相信她的這一番話了。太子胤礽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既然儲秀宮妃是要燒經書,他也不好拒絕,隻能默認著任由儲秀宮妃赫舍裡氏跟在後麵一同走入坤寧宮東暖閣。

他們不知道的是原本應該明日才回紫禁城的康熙,提前一天回了紫禁城。康熙麵容疲倦,走下馬車他詢問迎上前的顧問行:“太子可去了坤寧宮?”

顧問行猶豫了下。

他沒有立刻回答的反應讓康熙皺了皺眉,疑惑地轉向他。

太子孝順,怎麼會沒有去?

顧問行看出皇帝眼中的疑惑,趕緊補充道:“回稟皇上,太子殿下已經去了,隻是——”

頓了頓他說道:“隻是一同去的還有大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

康熙的腳步一停。

他麵容中帶著點疑問:“……胤禔?胤祉?胤禛?胤禛也就得了,胤禔和胤祉什麼時候和保成關係如此好了?”

康熙厭惡的是宮妃借著仁孝皇後來博取自己歡心,對於阿哥格格們去祭拜卻是抱著讚同的心思,隻是阿哥格格們被拘著從未有人前去,而太子素來孤身一人,與其他兄弟姐妹都算不上親近。

自己不過出門兩天,怎麼就突然發生了這般的變化?康熙眼底閃過一絲驚奇和喜悅,抬步朝著坤寧宮走去:“走,去看看。”

隻是和康熙預想中的情況不同。

坤寧宮亂作一團,數名宮人進進出出,眉眼間都帶著慌亂,還有提著藥箱的禦醫從遠處狂奔而來。

亂糟糟的景象讓康熙額頭額頭青筋暴起,他黑著臉怒斥一聲:“這是怎麼回事!?”

仁孝皇後的忌日,坤寧宮怎麼可以亂作一團!?康熙心中怒火滔天,一名陌生宮女雙膝直直落地,哭喪著臉:“求皇上救救主子!主子,主子被花瓶砸到了!”

“你家主子是誰?”

“是儲秀宮的赫舍裡妃!”

康熙微微一怔。

緊接著他的臉色驟然陰沉,沒等宮女高興隻聽見皇上冷颼颼地發問:“赫舍裡妃怎麼會在坤寧宮?”

宮女渾身一顫,緊接著不吱聲了。

康熙冰涼的目光在宮女身上一滑而過,緊接著他大踏步地走入室內。

披頭撒發的儲秀宮妃麵色蒼白躺在軟榻上,康熙目光沒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就轉向另一邊——那裡滿是飛濺的琉璃碎片,以及散落在地的花朵。

這是仁孝皇後生前最愛的花瓶。

在她去世之後康熙將花瓶擺在坤寧宮東暖閣內,裡麵插著的花朵更是每日更換,從無懈怠。

偏偏這重要的花瓶卻是變成了碎片。

康熙的眼睛隱隱發紅,甚至連兒子們的請安都沒注意自顧自地發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宮人們也說不清。

太監趙順平擦著額角的汗珠:“當時儲秀宮妃正跪在軟墊上準備著燒經書,可這花瓶就莫名其妙的從天而降,直直砸在儲秀宮妃的身上——奴才可以作證,當時根本無人靠近過桌案。”

太子胤礽和大阿哥胤禔同時答道:“汗阿瑪,就如同趙順平說的一樣,兒臣和宮人們都站得遠遠的。”

康熙落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

就在此刻,他的耳邊響起胤禛清脆的聲音:“汗阿瑪,兒臣知道花瓶為什麼會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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