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覺得自己隨意把胤禛放出去就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他黑著臉將胤禛喊了過來,還沒等康熙教訓胤禛先叫上委屈了:“汗阿瑪,這一回錯的不是兒臣,是五弟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
還汗阿瑪讓自己彆出去玩,老實說胤禛現在都不敢出門了。任憑誰一走出去就呼啦啦地湧上一群人,眼巴巴地希望自己去他們的牛棚羊圈裡走一遭,這誰能撐得住?
胤禛瑟瑟發抖。
這兩日他躲在自己的營帳中都不敢出門了。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胤禛抱著康熙痛述著自己的委屈:“汗阿瑪,兒臣想回京城QAQ”
這蒙古人太熱情,寶寶實在承受不住。
康熙:…………
剛剛冒起的那些小火苗就像是被一盆冰水澆了個徹底,看著胤禛的倒黴模樣,康熙頓感一陣神清氣爽。心裡暗暗給蒙古族人點了個讚,他臉上揚起和熙的笑容,伸出手揉了揉胤禛的腦門:“胤禛在胡說什麼?這才剛剛開始,接下來幾天你就跟著朕彆亂跑!”
胤禛:…………
他的心頭升起一陣不祥的預感,而在接下來的幾天化為了真實。被康熙殘忍且無情出賣的胤禛猶如吉祥物一般被康熙帶往各處,麻木著臉看著諸位蒙古王公向汗阿瑪進獻貢品,順帶吹噓稱讚下自己:)
等這一批蒙古王公退下,被大嗓門震得腦袋發暈的胤禛窩在角落裡,身上籠罩著厚厚的陰影,飽含幽怨的目光讓康熙也頗感壓力。
同命相憐的太子胤礽和大阿哥胤禔忍俊不禁。等和汗阿瑪的正事談完,兩人就湊了過去:“胤禛,要不是看一看進貢的馬匹?有幾頭小馬駒長得可漂亮啦!”
胤禛咕噥著:“再好看也不是弟弟的——”
話還沒說話,康熙笑眯眯地說道:“朕允你挑一匹。”
“真的?”
“當然是真的。”
胤禛眼前一亮,剛才的沮喪在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他興奮地一躍而起,左手拉著太子右手拉著大阿哥就往外跑。
這孩子……
康熙啞然失笑,雙手一撐桌麵站起。他抬步也往營帳外走,也打算去湊湊這熱鬨。隻是腳還沒有踏出營帳,就聽見外麵一陣嘈雜聲,緊接著一名侍衛手持信件疾步奔入營帳:“奴才給皇上請安。”
這名侍衛汗如雨下。
跪倒在地胸膛依然劇烈起伏著,顯然是剛剛趕至。康熙微微變了臉色,沉聲問道:“這是出什麼事了?哪裡來的信?”
侍衛微微喘息。
待呼吸平複以後他恭聲回答:“回稟皇上,是延禧宮裡傳來的信。”
康熙瞳孔微縮:“……惠妃!?”
惠妃是最早入宮的宮妃之一,行止端方嚴謹,做事老成穩重。怎麼會突然越過鈕鈷祿貴妃給朕來信?康熙伸手接過信件,拆開火封細細。
洶湧而出的冷意讓梁九功在內的宮人們迅速低頭,他們努力縮小著存在感,竭力讓皇上察覺不到自己幾人的存在。
離開皇帳的胤禛、太子胤礽和大阿哥胤禔並不知道此事。三人走在路上,太子胤礽則細數著蒙古王公進貢的禮物,最多的是牛羊,其次便是數不清的駿馬。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牧場。
這裡停著上百匹駿馬,品相或者品質略差一些的都沒資格出現在這裡。每一匹駿馬皆是高大健壯,和胤禛騎過的小毛驢以及斑點馬都呈現出鮮明的對比。
其中最引人矚目的是一匹汗血寶馬。
它美得驚人,論立在哪裡都是所有人目光所在之處,胤禛自然也不例外。他三步並兩步地衝上前細細觀察著這一匹汗血寶馬,毛色廣潤,腿高軀壯,極為神駿。
就是讓胤禛意外的是。
無論是太子胤礽亦或是大阿哥胤禔,對這匹汗血寶馬都不甚在意。
“太子二哥,這匹馬不好看嗎?”
“好看。”
“大哥,您覺得呢?”
“挺好看的。”
“那二哥還是大哥你們為什麼都不看?”胤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太子胤礽啞然失笑。
大阿哥胤禔搶先一步回答:“胤禛覺得這匹馬閃耀不?迷人不?引人矚目不?”
胤禛拚命點頭。
他目光落在pikapika放光的汗血寶馬上,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坐上去試試。
胤禔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他又補充一句:“那你說坐在上麵的是不是個活靶子?”
胤禛:……
他雙眼驟然失去光彩,麵無表情地看看那匹汗血寶馬,不得不說誰坐在上麵那就是萬眾矚目的中心,要是在戰場上亦或是遭遇刺殺,坐在上麵的那位無疑是靶子中的靶子。
胤禔接著笑道:“汗血寶馬能日行千裡而不疲,隻是負重能力差,穿上甲胄提上武器就無力奔跑了,在戰場上的用處幾乎為零,總不見得單獨拿他們來送信吧?一來二去也隻有在馬圈裡騎行亦或是觀賞的用途了。”
胤禛:…………
被大阿哥胤禔這麼一說,他對於汗血寶馬的興趣也瞬間消失了大半。當然眼看胤禛頗為頹然,太子胤礽又笑著安慰道:“不過若是隻在景山或者西苑狩獵,偶爾騎乘倒是不錯。”
胤禛蔫蔫的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