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心裡想了很多,不過光是看看汗阿瑪、太子二哥和大哥言之鑿鑿的態度,就知道想要更改已經施行數百年的牙商製度光憑自己太難了。
這需要的是整個時代的進步。
胤禛暫且將這件事放回肚子裡,先開始好奇起這雜技班子的表演內容。
一行人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潮來到雜技班子前。
這是一個露天的場地,兩側可移動的木質階梯可站可坐,已經擠滿了男女老少。
這樣風靡的表演一場收取三十文錢,康熙等人交了錢往裡走去。台上正在表演的是幾隻猴子,它們手持著長長的竹竿轉著盤子,甚至有一隻還踩在球上搖擺著。
百姓們看著很是興奮。
康熙等人卻是無甚興趣,甚至覺得有些粗暴了。他們興趣缺缺地收回目光,朝著另外一群百姓聚集的地方走去。那裡站著一名穿著綢緞服飾的中年男子,據說這這間雜技班子的老板。
他長著一對三角眼,塌鼻子厚嘴唇,容貌猥瑣——三阿哥胤祉忍不住小聲嘀咕:“長得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大阿哥胤禔啞然失笑。
他拍了拍三弟的肩膀笑道:“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光憑外表可不能了解一個人的品性,彆忘了咱們上次抓住的那些內務府貪官,可沒幾個長得醜陋不堪的。”
胤祉吐了吐舌。
中年男人臉上帶著熱絡的笑容,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介紹著身後的項目:“……小屋裡麵都是本人走遍大江南北搜集到的珍獸,絕對是難得一見的稀有物!二十文錢!隻要二十文錢就可以看一輛,看過滿意再看下一輛!”
中年男人神秘兮兮的反應讓百姓們三三兩兩地討論起來,胤禛等人也下意識往他身後看去。
小屋是指他身後的幾輛馬車。
每一輛馬車都是常規的大小,四周被油布遮得嚴嚴實實不說裡麵也沒有任何聲音。偏生中年男子說在其中養了世上難得一見的珍獸,實在讓人有些不可思議。
總有人忍不住好奇心。
加上這二十文錢的票錢算不上貴,很快就有一行穿著綢布褂子,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交了錢掀簾輪番進去看了。
不多時他們又轉了出來。
有的人眉眼間帶著一抹震驚和稀罕,出了一輛馬車又進了另一輛馬車觀賞;也有的人麵露厭惡和惡心,喊了一聲晦氣就匆匆離開。
這迥異的反應讓周遭百姓們納悶疑惑的同時,也點燃了胤禛的好奇心。他忍不住上前詢問一名剛從裡頭出來的年輕書生:“大哥哥,裡麵是什麼?”
這名書生就是臉上帶著厭惡的人之一。
他黑沉著臉剛想訓斥,結果看到胤禛幾個孩童登時收回嘴裡的話語。書生沉默兩息時間,最終隻是尷尬地笑了一聲:“小弟弟還是不要看裡麵的東西為妙。”
書生搖了搖頭。
他呸了一口:“不是人的東西!”
這不是人的東西說的是誰?
胤禛心裡越發驚奇,隻是看這名書生的意思顯然是不適合孩童所見。
既然如此……他目光一轉看向曹寅。
曹寅嘴角抽搐了下,老實乖決地掏出錢袋子,付了十文錢鑽進了頭一輛馬車。
不用幾息時間曹寅就出來了。
他麵色平靜似乎並未受到什麼刺激,隻是熟悉曹寅的胤禛等人都是心裡一咯噔。
怕是出大事了。
曹寅冷靜地走入第二輛馬車,又走入第三輛馬車……沒有一盞茶的功夫他就將眼前的馬車全部轉了一圈。
緊接著曹寅黑著臉走了回來。
彆說胤禛感覺到壓力山大,就是太子胤礽和大阿哥胤禔也忍不住投來疑問的目光。兩人抬步走到這邊,齊齊說道:“這是出了什麼事?”
曹寅警惕地看了眼雜技班子。
雜技班子表演的、管事和馬車周遭的打手加起來足足有近百餘人。
康熙敏銳發覺曹寅的態度不對。
他立刻帶著兒女們離開雜技班子,回到馬車上才詢問曹寅:“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曹寅麵色難看。
他壓低聲音回答:“……裡麵是采生折割!”
不同於胤禛等人麵露茫然之色,康熙、太子胤礽和大阿哥胤禔三人麵色劇變,雙目中滿是震攝人心的殺意。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什麼!?采生折割?”
曹寅重重點頭:“奴才親眼目睹絕無差錯。”
康熙勃然大怒,他狠狠一掌拍在扶手上:“立刻使人去稟告官府,將這雜技班子給拿下!”
胤禛看看憤怒的汗阿瑪、太子二哥和大哥,再看看應聲退下的曹寅,急急問道:“汗阿瑪,采生折割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