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2 / 2)

封立屹嗯了聲:“我想知道你當年為什麼要分手?為什麼後來要假死?”

白苻早就猜到後麵那個疑問,至於前麵那個,嘴角嘲諷揚了揚:“我記得當年我提出分手之前說過了,你當真想不到?”

封立屹眼底閃過一抹黯然:“我當年的確……說了那些話,我也承認了,可後麵的你卻不知道。”

白苻垂著眼沒說話,這十年來從假死離開之後,從打算徹底放棄那段感情的時候,他已經很久沒想起來,可沒想到這麼久了,他們竟然還能在同一座城市遇到。

白苻跟封立屹當了一年多的鄰居,那時候已經是他住在那個城市的第七八個年頭,當時封立屹搬到他對麵隻說他家裡人不要他了,後來才知道他是離家出走。

可奇怪的是他家人從沒來找過他,白苻那時候還以為他是孤兒隻是好麵子,一開始就是憐憫封立屹多照顧一些,一來二去也就相熟了。

可他沒想到封立屹十八歲生日那年,在他給封立屹單獨過生日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說要給他當男朋友。

白苻隻當他胡鬨,不說他活了這麼多年,他再有一年多就要離開這個城市,怎麼可能跟個才成年的小屁孩談戀愛。

白苻拒絕了,沒想到這小子開始死纏爛打黏在他身邊薅都薅不下來,最後他實在擋不住對方這麼膩歪,乾脆就鬆口了。

他一開始以為對方隻是求而不得才這般,等過個個把月也就放棄了。

白苻後來想想,覺得自己活了這麼久,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大概就是那時候鬆了口,結果,不到半年,這個狼崽子沒放棄,他反倒是……陷進.去了。

他鐵樹開花,被封立屹設置的情網與熱情給打動,兩人如膠似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如果不是後來封立屹雙親找來,也許他還陷入所謂的“真愛”裡出不來。

那時候他們已經談了快一年的戀愛,封立屹過十九歲生日那天,他本來想給封立屹一個驚喜,結果定了花定了位置蛋糕,親自捧著一大束花回去,結果那時候時間不湊巧,他剛到家門口就變身了,他趕緊將花在門口藏好,剛想偷偷跑回自己家按照以往的慣例發短信說他臨時出差,結果剛走到門口,就發現封立屹房間的門沒關。

他隱隱聽到裡麵有爭吵聲傳來,白苻爪子扒開門就進.去了,隨著他進.去,仰起頭他就看到一臉陰沉的封立屹對麵坐著一對男女。

白苻那時候護犢子護得緊,還以為封立屹受欺負了,趕緊跳過去,可接下來他就聽到了畢生難忘的一段對話。

白苻垂著眼想到當初親耳聽到的話,自嘲地笑了笑:“……所以呢?你想說什麼?說你一開始跟我表白追我跟我談戀愛的目的,不是為了刺激你的父母?不是叛逆期報複你父母?不是帶著目的性的接近?”

封立屹渾身一僵,臉上眼底的痛色湧現出來,這些年他無數次後悔自己逞口舌之快說了那些話,他轉過身,麵對白苻坐著:“阿白,一開始……我的確是想報複他們這才、這才……”

“這才什麼?說不下去了?我幫你說。你想報複他們,所以就想跟一個男的談戀愛,讓他們知道你是gay,你喜歡男的,這樣他們就會在意你,被你氣到,你叛逆的目的也達到了。

當時你身邊隻有我這個又傻又蠢好糊弄模樣瞧著也不會被懷疑,所以你就選了我,看著我像是一個傻子一樣一步步陷進.去是吧?這是你當年親口承認的,封立屹,既然一開始就是錯的,我也放棄了,也放手了,當年我已經說了分手。

如今已經過了十年,你這般一副模樣是想如何?愧疚?以為我是被你害死的所以愧疚?那你錯了,我當年離開是覺得過往那段日子是我身上的恥辱,所以當初你媽打電話說剛好醫院有個出車禍死了的年輕人跟我身形差不多,逼我離開你。

我當然順理成章成全你們這對母子,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要談,我就跟你談,談完了,以後彆來打擾我。封立屹,從十年前開始,我們就沒關係了。”

白苻一口氣說完,當年的事明明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可一旦想起來,當時他滿懷欣喜想替對方過生日,可結果呢,等待他的卻是這樣,懷有目的的靠近,故意為之的欺騙,剛要也到了十年要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他乾脆就順著封立屹那得理不饒人的媽離開了,後續怎麼樣他沒管,沒想到時隔十年,卻在電視裡見到封立屹還拿十年前說事,加上他那外甥女,他惱怒之下就出手了。

白苻說完之後,直接打開車門就要走,卻被封立屹握住了手腕:“阿白。”

“放手!”白苻眼神冷沉,猛地一個反手攥住封立屹的手腕,將人給摁住肩膀壓.在一旁,冷笑:“十年前你打不過我十年後你覺得你能打得過?”

他雖然是隻隻會吃的兔子精,修為不高,可到底不是凡人,跟他比武力值,封立屹還差點火候。

封立屹像是沒感覺到肩膀上如鐵箍著的手臂,眼睛一直盯著他:“阿白,我當年的確說過,我也承認一開始我跟你談戀愛的確是存了報複他們的心。可我後來……是真的愛上你了。我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之所以當時跟他們那麼說,就像是你說的,隻是叛逆期,想要報複他們,我當時腦子一熱就想著氣氣他們回頭再跟你解釋,可沒想到會被你聽到。後來我想解釋,她說我爸出車禍進醫院了,我匆匆趕了過去,可沒想到等我再想找你解釋的時候,卻得到你……也出事的消息。”

白苻壓.在封立屹身上的動作一頓,眯著眼望著封立屹的眼,突然笑了,就在封立屹鬆口氣的時候,就聽到上方傳來白苻冷漠的嗓音:“是嗎?那又如何?封立屹,一開始就存著欺騙的感情,你覺得我還會要?更何況,都過了十年了,我既然選擇重新開始一段戀愛,那你……就是一段過去式了。”

十年太久,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將人忘記,從他接受孫禾源那渣的同時,這些解釋早就沒意義了。

隨著一輛車駛近地下室,一道光打過來的時候,白苻望著封立屹眼底那一刻的痛色,驀地鬆開手,不再去看封立屹,以免自己會心軟,十年前的欺騙,十年後……誰知會不會又是一場欺騙?

或許連封立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愛還是因為他的死生出的愧疚,既然他們都不知道,那又何必重新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