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那人隻是淡淡地看了蓮子一瞬,隨即往彆處走去。
蓮子拍拍心口,發誓以後再也不做如此荒唐的事兒了。
哈?咋回事?正當蓮子還在心中責備自己的時候,突然見那少年又轉身了,不偏不倚地,正好向她們的攤位走來。
糟了,都怪自己剛才走神了,被他看了笑話去。
“你們是賣這點心的嗎?”他走到蓮子家的攤位前麵,看著籃子裡擺著的東西問道。
蓮子心中嘀咕:“廢話,不賣來這兒乾啥?”
楊氏見又有客人來了,忙熱情招呼道:“是啊,這是我們自家做的,可香了,要不你先嘗嘗?”
看這人衣著不俗,想必是能買的,楊氏當下也不再心疼做這些點心到底花了多少錢。
“好啊。”那人微微一笑,繡著雲紋的袖口滑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拈起一塊金黃的點心,輕輕咬了一小口。
動作優雅的,讓人不忍移目。
“確實不錯,給我稱上兩斤吧。”他微微笑道。
“連價格都不問?”,楊氏心中忖道,“那就按五十文一斤吧。”
“哎,好,好。”楊氏連聲答應,趕忙拿過稱,手腳麻利地稱了兩斤,又拿油紙包了起來,熱情地遞給那少年。
他從楊氏手中接過油紙包,道了聲多謝,付了錢。
每一個動作都優雅得仿若流水,讓蓮子似乎是感到春日的微風拂麵,又像是聽到了林間的泉水叮咚。
他橘色的唇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溫暖的顏色,好看的唇角揚起,對著蓮子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隨後轉身,帶走了此刻的溫暖。
蓮子看著他的身影遠去,慢慢消失在人群中,悠悠地搖了搖頭,心道:“這樣的人,不會很耀眼,但卻像一塊溫潤的美玉,永久散發著讓人不能忽略的光。”
隨著這少年的離去,剛剛發生的一切很快被蓮子忘記。他卻又像春日的氣息一樣,給蓮子帶來希望。
他走後,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雖然都是隻一斤半斤的買,但是買的人多,賣的也算是不少。
地上投出的影子越來越短,蓮子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說道:“咱回去吧,快晌午了。”
楊氏聞言也抬頭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桌上擺著的籃子,還剩了一小半。
“還是沒賣完。”楊氏歎口氣,有些沮喪。
蓮子見劉景仁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勸慰楊氏道:“萬事開頭難嘛,下次一定會好點吧。”
楊氏聞言笑道:“嘿,你小丫頭,還慣會說話”,說完又看劉景仁,“轉轉再走吧。”
劉景仁點頭答應了一聲,將桌子和籃子全都收拾了。他一上午都坐在攤位前,隻是陪楊氏說著話兒,至於賣東西,他以前沒賣過,楊氏也不放心讓他賣。
牛車不能停在集市上,來的時候劉景仁在不遠的地方找人看了,此時要到集市上再轉轉,扛著桌子挎著籃子的總歸不方便。於是劉景仁便央凡隔壁攤位的攤主幫他們先照看一下。這裡的人樸實,又經過一上午的相處,自然是不會推辭。
如今家裡的日子過得也算是十分滋潤,楊氏也就不再拘謹著過日子,該買啥就買啥。
先是去了布匹行,給全家每人扯了一塊尺頭,回去做過年的衣裳。
劉景仁這一路十分糾結,他想著快過年了,到時候肯定還是全家人在一起過。當初分家的時候鬨得如此不愉快,如今自家也有些積蓄了,還是修複修複得好。
猶豫再三,一直到馬上出了布匹行的時候,劉景仁才拉住楊氏,低聲說道:“她娘,要不咱給爹娘也扯塊尺頭?”他試探著問,語氣裡明顯帶著幾分底氣不足。
楊氏聞言立馬拉下了臉,一口啐道:“不買!當初分家的時候不是說咱昧了她銀子嗎?如今怎的還有臉要我們的銀子?有錢也是我們自己的,我想咋花就咋花,想給誰花就給誰花,誰也管不著!”
這一年來,楊氏一直都沒原諒沈氏,此時哪裡會想給她買東西。至於關係好不好的,她才不管這些個,彆人對她好她才會對彆人好,斷斷的不會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劉景仁被楊氏吼了一通,知道買尺頭這事兒是不可能了,一時無法,也隻能作罷。
蓮子看著他二人,低頭偷偷地笑了笑。想必劉景仁夾在中間,日子也是不好過的。偏他這個對沈氏惟命是從的兒子,還遇上個如此火爆脾氣的媳婦,那艱難,可想而知。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