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子差點跌掉了下巴。讀蕶蕶尐說網
寧卿?那個春風一般的少年?
怎麼可能!
蓮子家其他人也是一臉狐疑,寧卿他們今天剛見了,隨和得很啊,咋看也不像是董掌櫃口中的那種人。
“是哪個寧卿啊?”楊氏試探著問道。
彆是弄錯了,是另一個寧卿,而不是他們今兒見的那個寧卿。
“這蒼山鎮還能有哪個寧卿?就是春回堂那家的。”董貴山說道。
春回堂名氣可是大得很,連蓮子都知道。那是一家有些年頭的商號,手裡握著這蒼山鎮的醫藥命脈。鎮上大部分與醫藥有關的鋪子都是他家的,不但有行醫的醫館、賣藥的藥鋪,就連炮製藥材的藥行和種藥的藥田都有。
隻是聽說,這春回堂是越來越有走下坡路的趨勢了,早些年,那勢頭更盛。
“是那個長得可好看的寧卿嗎?”栗子也不確定地問道。
“對對,就是他,長得跟個妖孽似的。”董掌櫃忙道。
看來是沒弄錯,董掌櫃口中的寧卿和今兒上午蓮子一家所見的寧卿確實是同一個人。
隻是,董掌櫃有點眼光好不好?人家怎麼能長得跟個妖孽似的?
“就是脾氣怪啊”,董貴山歎息道,“要不求他一幅字,那得多光彩啊。”
蓮子到現在還是不相信寧卿是個怪脾氣的,明明很溫和嘛。一定是董掌櫃求人的方式不當,或者是寧卿和他有啥過節。
對,一定是這樣。
“要不我去試試吧。”蓮子看向董貴山說道。
董貴山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看向蓮子問道:“你?”
他有些不敢相信,就她一個小女娃,和寧卿無親無故的,那怪人就能給她麵子?果然是年少無謂,不知天高地厚。
“嗯”,蓮子點頭。
“你拿啥找人家幫忙啊?”楊氏也問道。
寧卿隻是買過兩次她家的點心,可也沒熟識到可以給他們幫忙的地步啊。
“我啊”,蓮子想了想,“我拿點心找他幫忙去。”她歪頭看向楊氏說道。
楊氏以為她隻是隨便說說,被她逗笑了:“人家稀罕你那點點心!”
“好啊好啊,我和你一起去。”栗子沒有想那麼多,附和蓮子道。
去請人幫忙是假,看漂亮哥哥才是真。
“掌櫃的”,蓮子喊了董貴山一聲,問道,“你知道他家住啥地方嗎?”
董貴山點點頭道:“知道啊,他是寧家嫡子,就在城東的寧家祖宅裡。”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他這段時間每日一大清早地都會去城郊走上一趟,看他的母親。”
“看他母親?”楊氏問道,“他母親咋住在城郊呢?”
寧卿是嫡子,那寧卿的母親自然就是正室嫡妻,哪有嫡妻住城郊的道理。
董貴山又歎息一聲,搖搖頭道:“他母親早就過世了。”
“死了?”蓮子驚訝道。
董貴山點了點頭,又說道:“要說這寧卿啊,也確實是個可憐的孩子。才六七歲的時候生母就死了,不到一年的功夫,寧家大老爺,也就是寧卿的父親,就娶了填房過門,之後又納了好幾房小妾。”
他稍微停頓了一小會兒,繼續說道:“寧家大老爺事情多啊,忙啊,總是不常在家,再加上那填房的太太才進門一年就生了兒子,這下子,寧卿那孩子的日子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說到這裡,他擺擺手:“天底下就沒有後娘是疼原配的孩子的,看那孩子都十六了才考舉人就知道了。也虧得他隻一次就考了個頭名,以後的日子該是會好過些了。”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楊氏說道,想起早上見到的寧卿溫和淺笑的樣子,她突然覺得十分心疼。這孩子,那麼多年來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高門大戶裡妻妻妾妾爭來鬥去,那些不光鮮的事兒蓮子以前在電視上可沒少看。隻是一想到這些事兒竟然就發生在寧卿身上,那個如春風般溫暖,如暖玉般溫潤的人,她心裡就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她突然有一種衝動,如果寧卿此刻就在她身邊的話,想必她一定會拍著寧卿的肩膀說:“彆怕,姐去給你報仇!”
“我去試試吧,就算她不答應也沒事,橫豎咱再找彆人就是了。”蓮子再次向董貴山說道。
董貴山臉上露出感激的表情,道:“那可好,要是他答應了,給他多少酬勞,我就給你多少。”
“行!”,蓮子重重點頭,“就為了掌櫃的這酬勞,我也去定了。”她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惹得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其實大家都知道,她隻是在開玩笑。
寧卿當然不會知道正有個小丫頭拿他開玩笑,此時他正站在窗邊的書案前,手裡握著一支筆,在紙上沙沙地寫著。
那沙沙的聲音宛若最美妙的樂曲,在這個溫暖的冬日午後,讓人倍覺安靜。
一行行如流雲的字,在他蔥根般凝白細膩手指的舞動下滑出,每一個都美得讓人不忍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