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從此一事,蓮子也得到了一個教訓,不管要弄啥東西,還是一定要讓它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家啊,這樣不管是誰,都休想來打主意!
賣完了最後的一批柿子,這件事情算是就此過去了。
冬天很快來臨了,今年入冬的頭雪下得有些晚,足足比往年遲了得有一個月。但是大雪卻是下得很大,紛紛揚揚地飄了兩天兩夜才停了下來。
地裡沒有啥活兒,給張掌櫃那邊要送的果脯,淡季的時候一直源源不斷地送著,所以雖說到了旺季,也不至於十分忙碌。
而給董掌櫃的酒樓那邊做的醬,製作起來比較簡單,不消一會兒就能做上不少,又有人來取,所以更是不用很費心。
隻是今年的花生又豐收了,楊氏又在沒事兒的時候就剝著。趕緊剝完了,還可以早早地做了點心去賣。
外麵冰天雪地的,早上晚上的結冰了倒還好,要是白天太陽一出來,化了雪,路上泥濘不堪,彆說馬車難行,就連人走在路上,都是難走得很。
這幾日蓮子一家都沒有出門,圍著堂屋裡的火爐烤火。
下過雪之後,天氣一直十分晴好,陽光明媚得有些刺眼。外麵冰天雪地,屋裡卻是溫暖如春。
蓮子坐在暖爐邊上,不禁想起來以前冬天的時候,時常全家人圍著火爐坐著,爐子上咕咚咕咚地燉著凍魚,那味兒香香的,一點兒也沒有魚的腥味。
要是有凍魚就好了,蓮子心中不禁想。這個節氣,這種溫度,河裡應該是會有凍魚的,隻是要鑿了冰窟窿去撈,著實得費勁。
“娘,咱能去河裡撈凍魚嗎?”蓮子向楊氏問道。
下了雪之後,凍魚肯定是有的,等到中午頭,砸了冰窟窿,拿了網去兜上一些,燉了燉給孩子們吃。
“等到晌午頭了吧”,楊氏說道,“讓你爹帶你們撈去。”
“噢,撈魚去嘍!”栗子一聽說中午要去撈魚,興奮地歡呼起來。
才剛下了雪,河裡還沒人鑿過。吃過午飯,劉景仁便帶著四個孩子,拿了工具,去了河沿。
他先選了一處冰較薄的地方,用大石頭用力砸了幾下,冰麵很快裂了一條縫,再拿起石頭,砸了幾下,一個冰窟窿便出現了。冰窟窿邊上,果然有幾條已經凍僵了的魚。
冰薄的地方,氧氣就會充足一些,魚勢必會遊到這邊來。但是隨著溫度的降低,結冰的範圍會越來越大,魚兒就會被凍上,變成凍魚。
劉景仁砸了好幾個冰窟窿,撈了有七八條凍魚,這才回了家。
晚飯也不用準備其他了,將前幾天蒸的白麵饅頭放鍋裡溜上一溜,吃魚就行了。
劉景仁回家後,就拿了三條稍微小一點的魚,給開膛破肚,收拾乾淨了,交給楊氏去做。
楊氏先將大鍋燒熱,用蔥薑蒜,辣椒,花椒和豆瓣醬爆了鍋,又將魚放進鍋裡煎了煎,煎到兩麵變為金黃色,這才添了水,蓋上鍋蓋仔細燉。
開鍋之後,一道一道的白浪在鍋裡翻湧,同時,陣陣濃香撲鼻,蓮子不禁摸摸肚子,覺得更餓了。
好不容易等到魚燉好了,楊氏用大碗盛了魚肉,又用小碗給每人盛了碗魚湯,就著白麵饅頭,香噴噴地吃了起來。
蓮子以前不是很愛吃魚,主要是受不了那腥味。但是這凍魚卻不一樣,腥味不濃,刺也很好除。
一家人將三條魚全都吃光了,連魚湯都喝得一滴不剩。
栗子吃完之後,隔著厚實的棉襖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咋就覺得今年的魚特彆好吃呢?”
“那是你饞了。”楊氏笑嗔道。
吃完了飯,不宜馬上睡覺。全家人坐在火爐邊上烤了會兒火,楊氏還在不停地剝著花生,劉景仁在一邊幫她。
穀子和豆子做著繡活兒,她倆現在刺繡的手藝已經十分好了。楊氏說春子應該很快就要出閣了,自己又整天這事那事的,根本就沒空,所以便讓穀子和豆子勤快著點兒,給做幾樣繡品,到時候春子出閣的時候,也不至於拿不出繡活。
栗子原本特彆討厭做針線活兒,但是後來不知咋的,竟然愛上了自己拿著剪刀針線的,裁裁縫縫,自己做衣裳。隻是她畢竟年紀小,樣子倒是十分漂亮,但是那針法,可就十分慘不忍睹了。
蓮子可不喜歡做針線活兒,前世的時候,就有人說過她針線活做的不好,她隻是笑笑道:“這整日擺弄莊稼的,哪裡能乾得了細活?”
閒來無事,便拿了本書,在燈下讀著。她讀的,正是以前張子賀送給她的那本書。
這幾年來,或許是因為實在想賺錢擺脫貧困,因此蓮子看得書都是有目的性的,要麼就是醫藥類的,要麼就是農時類的。當初一看張子賀給的竟是一本誌怪故事,心中還埋怨了一番,誰有空和他一樣整日家看故事。
因此,這本書一直放在蓮子的床頭,沒怎麼看。最近整理東西的時候才給翻了出來,看了兩頁,沒想到還真是有意思。
蓮子看書正看得津津有味,忽聽栗子道:“娘,咱們啥時候去趕集啊?”
楊氏一邊剝著花生,一邊悠悠說道:“今兒是十一月初三,初六是集,可是這雪化不了,路上不好走。要不,就等到十一看看再說吧,要是路好走了,就去。”
栗子答應著,臉上露出濃濃的笑,又可以趕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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