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本就可憐劉平安夫婦,連著死了兩個兒子,是個人,心都要被揉碎了。所以對他們,是能幫則幫。
晚上吃完飯,楊氏便迫不及待地去了劉平安家裡,將這事兒告訴了他們,問一問他們意見如何。
劉平安夫妻一聽說隻是乾點農活啥的,一年還給十五兩銀子,哪裡有不同意的道理,當即點頭答應了。
楊氏也將情況和他們大體說了,最近這段時候,隻是乾點地裡的農活,等到過段時間,蓮子要種蔬菜,還請他們給看著地。
劉平安夫妻自是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一年十五兩銀子足夠一個三口之間一年吃飽穿暖喝足了。對於他們這種家庭來說,更是八九兩銀子就能解決了問題。人家都給了十五兩銀子,那更是任何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出來了。
楊氏也興高采烈地回了家,蓮子就知道,肯定沒問題。
之後的幾天,蓮子要麼是在山上摘果子,要麼是在家裡做果脯和蜜餞。
幾日前,她將采來的覆盆子做成了蜜餞,味道特彆好,一點兒也不輸給草莓蜜餞。
送去張掌櫃那裡的時候,蓮子親自跟去了,並且還仔細解釋了一下這覆盆子的藥用價值。
張掌櫃決定等到過年的時候,再推出這覆盆子蜜餞,希望能夠趁此多賺些錢。
蓮子完全同意這種做法,同時她發現,張掌櫃也變得越來越會做生意了。這覆盆子給蓮子的價錢,竟然達到了六十文一斤,可是比草莓蜜餞高出不少了
在蓮子看來,更好的是,這覆盆子是從山上摘的,不用花錢,如此一來就省下了不少錢。
那山上的幾棵柿子樹,還真是高產的很,直到現在都九月中旬了,還是每天都會有柿子成熟。
蓮子每日傍晚時候,都會挎著籃子,和姐姐一起上山去摘柿子。
摘了柿子之後,就存放在地窖裡,等到攢夠一定數量了,就燒熱水濫了,或是直接去賣鮮果,或是做了柿餅子。
這日,蓮子和穀子兩人剛剛摘了一籃子的柿子,準備回家,在山底下,竟然碰見了村裡的劉長生。
這劉長生,平日裡最是個遊手好閒的,此時都是傍晚了,不知又要去山上乾啥。
他家和劉平安家是鄰居,蓮子去劉平安家的時候,會經過他家門口。每次都能看見他媳婦鄭氏,嚴重走形的身子倚著門框,扯著嗓子和大街上相熟的人說著話。
蓮子很不喜歡鄭氏,不僅是因為她身子肥胖,且身上總是有一股子永遠洗不掉的怪味,更是因為這鄭氏和李氏交好。
李氏是啥樣的人,蓮子心中清楚得很。和李氏交好的人,自然也不會是啥清白之輩。
蓮子和穀子見著劉長生,也沒打個招呼,直接就從他身邊過去了。
劉長生回頭瞅了她們一眼,繼續往山上走去。
當日晚上,昏暗的燭火下,一個胖胖的身影附在一個婦人的耳邊道:“你知道嗎?我聽我家那口子說啊,今兒他去山上,你猜看見誰了?”
“看見誰了?”那婦人一副十分好奇的樣子。
那矮胖婦人又道:“看見你家二房家裡的孩子了”,她說完又補充一句,“老大和老小。”
“哦”,那婦人瞬間有些興趣缺缺。不就是看見了兩個孩子嘛,有啥值得好說的?她還以為遇見啥新鮮事兒呢。
“關鍵是我家那口子啊,看到了”,那矮胖婦人說著,又湊近那婦人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她說完,便見那婦人剛剛溜掉的興致瞬間又返了回來,問道:“真的?”
“這還有假?”那矮胖婦人道。
那婦人又道:“我就說嘛,隻聽說她家賣柿子賣柿子的,我也沒到她家看過,還以為是自家樹上結的,沒想到是從山上摘得。”
“就是啊”,那矮胖婦人附和,“不花錢的東西啊,賣了大價錢。”
那婦人點頭,突然又道:“我說啊,這山是大家的,樹也是大家的,咱不能隻讓他一家占了便宜去。”
“可不是這麼回事咋的?”那矮胖婦人道,“要我說啊,咱不如把樹移到自己家裡,咱想啥時候摘就啥時候摘,想咋賣就咋賣。你說呢,妹子?”
那婦人拍了矮胖婦人的手一下,說道:“就是這麼個理兒。”
她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家那死老太婆把錢管得緊緊的,誰的錢都要要去。咱不如把樹移到你家院子裡,你在家看著,到時候要是賣了錢啊,咱們五五開咋樣?”
“行,明兒一早,趁著天不亮的時候,我就讓我家那口子去把樹移過來,栽我家院裡。”那矮胖婦人道。
“行”,那婦人道,“就這麼說定了。”
之後,便是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略顯單薄的灰藍色身影,走入了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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