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個理兒。”那婦人笑道。
不管怎麼著,這媳婦就算是再俊,手再巧,那也是斷斷不能娶的。開玩笑,不能生孩子的媳婦,要了何用?
二人又閒話了幾句,沈氏的目的已達到,便推說想趕在晌午之前到章店,便起身告辭了。
那婦人將他們母子二人送到門口,因為章店在姚家堡的南邊,而如果要回劉家莊的話,則要往北走,如此一來,必然和沈氏說的不符。
因此,劉景民趕著牛車往南走了走,繞著姚家堡轉了一圈,這才回了劉家莊。
一路上,沈氏都憤憤不已,到了劉家莊之後,沒讓劉景民趕著車回家,直接衝著花婆子家所在的方向去了。
豆子在門口拾柴火,正好看見沈氏的車風風火火地駛了過去。
“娘,我剛剛看見大伯和奶了。”豆子向楊氏道。
楊氏正在於院子裡洗著衣裳,聞言問道:“在哪看見的?”
“就在咱家門口,大伯趕著車帶著奶,奶臉上看著不大好,像是生氣了。”豆子說道。
楊氏繼續搓著大盆裡的衣裳,說道:“咱彆管,左右和咱不相關。”
豆子“嗯”了一聲,轉身進了堂屋。
這邊劉景民在沈氏的催促下,風風火火地趕著車,停在了花婆子家門口。
花婆子家裡有兩個兒子,如今早已分了家單過。
正值晌午飯點,花婆子和老頭子正準備吃晌飯。隻聽門外哞哞幾聲老牛叫,隨後一輛牛車停在了自家門口。
花婆子忙好奇地探頭看,見是沈氏,心裡高興一番,恐是來找她商議親事的,便飯也沒顧上吃,直接笑著迎了出去。
“哎呦,他嬸子,你咋親自上門了呢?”花婆子臉上漾滿笑,一臉的皺紋也舒展了開來。
沈氏沒有答話,隻氣衝衝地跨過了門檻。
花婆子這才覺察到情形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心裡道了句:“壞了,該不會是……”
明眼人可都看得出來,沈氏將抱孫子的唯一希望都寄托在了小兒子劉景林身上,雖然他隻是個瞎子,但是沈氏自來最疼愛他。
“你個死婆子,光天化日的你就敢胡說八道,你良心被狗吃了咋的?你就不怕遭報應!”沈氏也不顧及一個村子的情分,劈頭蓋臉地罵了過去。
沈氏雖然不是愛搬弄是非的人,有時還顯得不大愛說話,但是如若誰欺負了她去,也斷斷要回敬了回去。倘若是誰說了啥對劉景林不利的話,或是做了啥對劉景林不利的事,她就算是拚上了性命,也定要討要一個說法。
況且這回事關劉景林的親事,事關他一輩子的事兒,事關老劉家傳宗接代的大事兒,她咋能容得花婆子給壞了事兒?
“哎呦,他嬸子,咱有話好好說,坐下來好好說。”花婆子試圖製止沈氏,忙將她往屋裡讓。
這要是鬨大了,對她也不好,以後還有誰找她說親?沒人找她,她還賺啥錢去?
“你倒是給我說說清楚了,你弄個被休的棄婦說給我家,你到底安得啥心?啊?你安的啥心?”沈氏步步緊逼,絲毫不讓,將那花婆子逼的步步後退。
此時,花婆子家門口,已經圍起了不少聽到聲音前來看熱鬨的人。
沈氏越想越氣,又指著花婆子說道:“被休的不說,還是個生不了孩子下不了蛋的,你這是想讓我老劉家斷子絕孫咋的?啊?青天白日紅口白牙的,有你這麼胡說八道嗎?你咋就不替好人死了?老天爺就該打個雷劈死你!”
她雖平日看起來不聲不語的,真要是討要起公道來,也是十個敵不過她一個的主兒。況且如今,花婆子本就沒啥話可說。
沈氏將花婆子罵了一通,直罵的她插不上一個字,這才重重地啐了一口,喝道:“把我家的銀子還來?”
花婆子早被她這一通劈頭蓋臉的罵弄得有些神誌不清,聽沈氏讓她還銀子,忙哆哆嗦嗦地跑回堂屋,將那日沈氏給的銀子,以及當初托她辦事的銀子,一並還了回去。
沈氏衝著她那張死灰色的老臉重重地啐了一口,轉身走了。
如果是楊氏,經曆這番事情,她可以不要回銀子,但是一定要鬨上一場,鬨得大家都知道了,就為了膈應膈應她。
而沈氏則不同,她可以不鬨,但是銀子則是沒商量,必須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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