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言留了一群差役在城門口守著,對過往車輛嚴格審查,同時,他又和另一批差役,在城中的大街小巷嚴格搜索。讀蕶蕶尐說網du00.com
隻是搜了一整天了,連中午飯都沒顧的上吃,但是仍然一無所獲,沒有絲毫關於蓮子的消息。
傍晚時分,他沒有回縣衙,反而仍是騎著馬,回了劉家莊。
徑直去了蓮子家裡,以往每次來的時候,蓮子都會親自下廚做好吃的飯菜給他,隻是如今,裡裡外外都沒有了那個小小的,但是總是忙碌不停的身影。
劉景仁蹲在堂屋門前的地上,抽著旱煙,眼睛凝視著遠方,雙目凝重非常。楊氏在灶間做飯,但是做出的飯明顯體現出了她的心情,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香味。
三個女孩子並張子賀,在堂屋裡坐著,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咋樣了?”張子賀見他回來了,忙問道。
蘇可言搖搖頭,有些難為情地抿了抿乾澀的嘴唇,似乎是覺得,沒有把蓮子帶回來,自己很失敗一樣。
全家人的心情又冷了幾分,隔的時間越久,越是不容易找到。
“先吃飯吧。”楊氏將極為簡單的晚餐端到堂屋的桌子上放下。
七個人味同嚼蠟一般地吃了晚餐,至於菜裡忘了放鹽,他們誰都沒吃出來。
吃完了飯,楊氏一邊收拾刷碗刷筷子,一邊說道:“你倆明兒回去上學吧,快要考試了,念書要緊。”
九月初就要考童生試的最後一場院試了,這幾個孩子都是牟足了勁兒的,突然遇到這樣的事兒,就算是再難受,也不能耽誤了這幾個孩子的前程。
蘇可言和張子賀都答應著,但是次日一早,仍然是來了,陪著蓮子家人一起等消息。
並且,今日虎子也來了。趙氏知道他和蓮子一向玩得要好,蓮子丟失了,他心中肯定是難受的,就算是拘在學堂裡,也肯定學吧進去,還不如讓他也過來這邊。就連趙氏自己,忙完了家裡的活兒,也過來陪楊氏坐坐,和她說說話兒。
老家那邊,杏兒聽說蓮子不見了,急的不得了,幾次三番地想過來看看,但是沈氏死活不讓,隻得在家裡坐臥不安地等著。
蘇可言吃過早飯之後,又去了鎮上。
城門口依然對過往的車輛進行嚴格盤查,但是都到這時候了,還是沒有找到,蘇可言自己心中也明白,恐怕是出了城。但是城外如此之大,又讓他往何處尋去?突然間,一股濃濃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正當他站在城門口,不知該往哪裡尋的時候,忽聽有人喊他。回頭看去,見是父親身邊的小廝,名喚陳歡。
“少爺,老爺讓您回去一趟,在家裡等著您呢。”陳歡說道。
蘇可言道了聲“知道了”,轉身跨上馬,向縣衙的方向揚長而去。
最好是有啥事快快解決了,他等得起,蓮子可等不起。
到了家之後,蘇慕安正在書房裡看書,見蘇可言進來了,示意他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咋回來了?”蘇慕安問道。
其實他當然知道蘇可言是因為啥回來,昨天鬨的沸沸揚揚的,他作為一縣之長,不可能不知道。
蘇可言也沒多說無用的話,隻是道:“爹,我今年不想考院試了。”
“啥?”蘇慕安放下手中的書本,驚訝道。
好不容易通過了兩場,這眼瞅著就要考最後一場院試了,他竟然說他不考了。不考就拿不不到秀才資格,就不能參加科舉考試。
“今年就算是去考了,也定考不出好成績,所以我想明年再考。”蘇可言道。
晚一年又有啥關係,隻要蓮子平安了,這比什麼都好。
蘇慕安沒有說話,沉默了會兒才道:“也好。”說罷拿起剛剛放下的書本,繼續讀起來。
蘇可言道了聲“多謝父親”,便走出了書房。
蘇慕安看著蘇可言離去的方向,腦中浮現出的,竟然是那個小小的身影。她站在那裡,義正言辭地說著“學以致用”。
想著想著,他不禁搖頭歎息,這樣的孩子,若是丟了,當真是心疼死人,必須要再加大找的力度。不但是為了那小姑娘,也是為了自己兒子能安心讀書。
蓮子此時仍在馬車上,就連夜晚,也是在郊外,在這馬車上湊合了一夜。如果沒記錯的話,今日是九月初一,天氣已經有些寒冷,蓮子很後悔當晚沒有多穿件衣服。
後天就是考府試的日子,自己不在,不知那三個孩子有沒有好好學習。
想著想著,蓮子竟不覺有些想哭。自己不見了,那三個孩子以及自己家人,隻怕都是焦心壞了吧。
蓮子正憂心間,隻見馬車進了一座城門,沒過多久,便行駛在了城內的路上。
這裡的路看上去比蒼山縣城裡的路要寬上一些,應該是個比蒼山要大的城。
馬車在路上七拐八拐,最後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突然襲來的光線有些刺眼,車內的二人忙用手擋住。
這位姑娘名叫小香,是蒼山鎮上的人。經過這一日多的相處,二人也算是熟識了,小香沒什麼主意,經曆這種事情,早已嚇壞了,一切都是聽蓮子的話。
“金媽媽你看,這兩個小妮子不錯吧?”那大漢帶著笑,向一個婦人說道。
這婦人走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番車上的兩個明顯是嚇壞了的小姑娘。
蓮子見這位金媽媽大約四十上下的年紀,雖是半老徐娘了,但仍然風韻猶存。她身上穿著一件金色抹胸襦裙,外麵罩著玫瑰紅繡金牡丹廣袖褙子。色彩張揚,但是配上她那張濃妝的臉,以及滿頭的珠翠,倒也不顯得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