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還在哇哇哭著,李氏心煩地不得了,揪起他一隻耳朵,上腳就踹。大福隻是不到兩歲的孩子,哪裡能承受住他這番踢打?嗷嗷地大哭著。
豆子在一邊看的一皺眉一皺眉的,眼淚也早已盈滿了眼眶,隻用牙齒死死地咬住帕子的一角。
穀子也在一邊哭泣不止,口中道:“大福還是不是你親兒子?哪有當娘的能這樣作踐孩子?”
這一說李氏更是惱了,一巴掌拍在大福的後腦勺上,拍的大福乾嘔了一下。
蓮子看了栗子一眼,栗子會意,和蓮子一起過去,一左一右地拽住李氏的胳膊。
“老娘教訓自己的兒子天經地義,不用你們一個個地插手多管閒事!快給我滾開!”李氏嚎道,雙手被蓮子和栗子製著,又用腳去踢大福。一腳一腳的重的很,全然不管踢的是屁股還是臉。
蓮子和栗子製住李氏,穀子見狀,忙止了哭,忙跑過去將大福解救了出來。
大福一離開李氏的魔爪,被穀子抱在懷裡,便哭著死死地抱住她的脖子,怎麼哄也不抬頭,生怕再被李氏給抓了去。
李氏黑了天之後,明知道大福在蓮子家,但是她並沒有馬上來找,尋思著等大福在這裡吃了飯,再帶他回去。誰料如今大福竟不走了。
“好啊,你個小兔崽子,啊,不認娘了是吧?”李氏指著趴在穀子肩頭的大福道,“你當這些人是真的對你好啊,你個傻蛋,她們隻是看中了你姐姐如今成了大戶人家的奶奶了,想來沾點便宜!”
李氏此話一說出口,蓮子隻感覺惡心地想吐,忙攆她道:“走吧走吧,你們家的便宜我們可不敢沾。快走快走!”
蓮子和栗子推著李氏,將她推出了家門。
李氏在門口又大罵了一番,這才回了家,兒子也不管了。
大福著實被嚇壞了,任憑蓮子姐妹怎麼勸,就是不肯下來。最後哭累了,在穀子肩頭睡了過去。
劉景仁和楊氏送回軒軒,從老家回來的時候,李氏早已走了。楊氏聽栗子說完剛才的事兒,氣的不得了,揚言道:“她家的便宜我們哪敢沾?沾上了還不晦氣死?”
楊氏又心疼大福,好好的孩子竟攤上這麼個娘。將他抱到大炕上,摟著睡了一夜。
自從李氏毒打了大福一頓後,大福好幾日不敢見李氏的麵兒。沈氏知道了原因,可疼壞了孫子,將李氏一番大罵,然後把大福抱回家,和軒軒一起養著。
沒有了孩子,又少了張吃飯的嘴,李氏倒是樂的清閒,也不去找。
陽光明媚的午後,寧卿安靜地在窗下作畫。隨著他修長手指的滑動,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女孩躍然紙上。那女孩有著一雙亮晶晶的眼,像是會說話一樣,眼神裡滿是靈動。
寧卿望著自己筆下的女孩,微微一笑,忽聽廊下值崗的兩個婢女道:“你聽說了嗎?劉姨奶奶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了。”
“啊?哪個劉姨奶奶?”另一個婢女問道。
“就是二老爺房裡的那個。”
“哦哦,她啊。還能生下來,也算是造化不淺了。”
寧卿自來不願聽這些閒言碎語,皺了皺眉頭,刷刷兩筆,便讓那女孩靈動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正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滿含希望地看著前方。
那夜,那孩子的神情,再一次浮現在寧卿心頭。
而此時,在一間裝飾的頗為富麗的房間裡,一個婦人將博古架上擺著的東西砸的山響,口中一個勁兒地喊道:“是她,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一定是她,我的孩子好好的,我都聽見他哭了,怎麼會死?怎麼會死?”說著,又把一個蜜色花瓶“哐當”摔在地上。
花瓶應聲而碎,如果被懂行的人瞧見,定是要心疼的眼淚汪汪,這可是前朝最為有名的工匠燒出的蜜色琉璃釉花瓶,如今一個就價值連城。就這麼被摔了,可惜,可惜啊。
“姨奶奶,您才剛剛生產完,還在月子裡,趕緊地歇著吧,小心傷著身子。”一個婢女勸道。
那婦人又砸了幾個物件,可能是砸累了,這才住了手,站在滿是瓷器碎片的地上喘著粗氣。
她撥了撥蓋住顏麵的長發,露出一張美麗卻憔悴非常的臉。她竟是麥子,如今改名劉曉暖,人稱劉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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