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熟,卻被叫了起來,二人都有些迷糊。讀蕶蕶尐說網蘇可言家和張子賀家都在村後,蘇可言便帶著他一起走了。虎子還算比較清醒,又離得近,所以自己回去了。
“行了,趕緊睡覺去吧。”楊氏見蓮子還站在門口,不由地催道。
剛剛蘇可言走的時候,在門口回頭衝她一笑。
今日一彆,再見,隻怕是不容易了吧。
剛剛天色還晴好得很,誰料到了半夜,竟起風了。
十月的風,“啪啪”地拍打著窗子,窗子關的不是很嚴,“噝噝”地透著風。
蓮子睡在炕的最裡邊,起身關緊了窗子。
她一直沒睡著,今日發生了太多的事,一幕接一幕地在她腦海中閃現,讓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不知不覺,竟然都長大了。
以前家境不好,滿腦子裡都是如何賺錢,如何能吃飽飯穿暖衣。到如今,有些事情,有些人,有些感情,竟然在不經意間,微微地,起了變化。雖然來的突然,卻又完全在意料之中。
蓮子不禁在枕上微微一笑,閉上了忽閃了半夜的眼睛。
早上起來的時候,風早已停了,天色也已經大亮。
吃過了早飯後,蓮子剛要將昨日換下的衣裳洗了,竟見虎子來了。
“你咋來了?”蓮子問道。
虎子並沒有在蓮子推給他的凳子上坐下,隻是道:“舅舅來接我了,等會兒就走。”
“這麼急?”蓮子驚訝道。
不是說還有幾天的嗎?咋這麼急呢?
“很快就到年底了,那邊忙得很,說是讓我早點過去,早點學習,等到忙的時候也好幫著點。”
虎子說道,烏黑的眼睛看著蓮子。
“哦,對了,子賀今兒一早和可言一起回去了。”虎子又道。
蓮子“哦”了一聲。
張子賀非要跟著來,蓮子還愁著該如何將他打發走,誰料竟然這麼快就走了,連說都沒說一聲,真是反常得很。
“栗子呢?”虎子見家裡似乎比較冷清,於是問道。
“去奶家找三嬸了。”
虎子沒再說話,隻是將一直攥著的手鬆開,舉到蓮子眼前。
蓮子看了一眼,見是一把紅色的小木梳。
“幫我給栗子吧。”
“啊?”蓮子一聲驚訝,低頭看了眼被他塞進手裡的木梳,又瞪大眼睛抬頭看著他。
虎子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然說道:“上回弄壞了她的梳子,就給她賠一把。”
說完這話,還不待蓮子答應,虎子便逃也似的,出了蓮子家門。
蓮子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這孩子,是要鬨哪出?
但是看著這把梳子,瞬間她的心卻變得蒼涼了起來。
昨兒晚上,還熱熱鬨鬨地聚在一起,誰料隻是這一夜的功夫,竟各自東奔西散。
蓮子最受不得的,就是送彆,這一下子,全都走了。再相聚的日子,她努力想,努力往前看,卻怎麼也看不到。
栗子從杏兒那裡回來的時候,便見蓮子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忍不住道:“咋了?又有誰惹著你了?”
蓮子沒心思說話,隻是看著炕桌上了的那把梳子道:“虎子讓給你的。”
栗子過去,將梳子拿起一看,笑道:“算他還有心,我還以為早忘了呢。”
說著,解開雙丫髻,細細地梳理了起來,也不再理蓮子。
離彆雖然讓人心傷,但是日子還是要繼續不是?蓮子很快便又將激情重新投於生活之中。
剛剛過了臘八,那辛婆子便又登門了。這回還帶來了一個消息,說是王吉瑞打算過兩天提親。
雖說打算後年成親,但是那邊卻想早一點定下來。這也說得過去,因此,楊氏便同意了。
按理說,夫妻雙方成親之前不能見麵,但是那王吉瑞沒爹沒娘,也沒個叔伯兄弟的,少不得自己上門來提親。
臘月十二,這日,天氣晴好,才吃過早飯不久,蓮子和栗子在洗茶碗,豆子在灶間燒熱水,而穀子,則在坐在西屋炕上做著繡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