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仁見狀,忙脫了身上的單衫,又脫掉鞋子,縱身跳入了水中,快速地向那姑娘遊過去。
湖雖然不大,但是今晚有風,況且那姑娘又是個不會水的,這一會兒地功夫,便滑到了湖中央。
好在劉景仁水性極好,用力地遊了過去。但是儘管如此,待他把那姑娘救上岸的時候,她早已昏迷。
“快,放馬背上去。”楊氏見劉景仁抱著那姑娘上了岸,忙說道。
劉景仁將那姑娘抱到馬邊,在楊氏的幫助下,讓她趴在馬背上,又不停地拍打那姑娘的後背。
蓮子本來想趕緊給她人工呼吸的,以前上學時學過的急救方法,就是這樣說的。但是她畢竟沒有驗證過,也不知自己的方法好用還是不好用。此時見楊氏和劉景仁在一邊忙著救人,便閃到一邊,不去乾擾他們。
過了會兒,那姑娘咳嗽幾聲,吐了幾大口水,漸漸地蘇醒了過來。
劉景仁和楊氏這才鬆了口氣。
“姑娘”,楊氏輕拍著她的臉頰喚道,“姑娘”。
待確定她已經醒過來了,楊氏才道:“姑娘,在水邊可一定要仔細,要是不會水啊,還是儘量不要過去的好。”
她說了一通勸誡的話,但是那被救的姑娘卻是絲毫反應沒有。
不會嚇傻了吧?
楊氏心裡想著,又輕輕拍了拍那姑娘,喚道:“姑娘”。
那姑娘還是不說話,但是沒一會兒,她竟哭道:“你們乾啥要救我?讓我死了得了!”
氣力雖虛弱,但是吐字卻十分清晰。
隻是,竟然是個尋死的。
不知道,救了她是不是多餘?
這都啥想法啊!蓮子果斷拋棄了那些不道德的想法。
劉景仁見她醒了,彎身擰了把粘在身上的濕漉漉的褲子,又在草上擦了擦腳,穿上了鞋襪,又穿上了衣裳。
楊氏尋思這姑娘趴在馬背上會不舒服,便和蓮子一起,將她扶了起來,又扶她到馬車裡坐了。
“姑娘,你家住哪裡啊?”楊氏問道。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好在離月中不遠,月亮地裡,倒也算是亮堂。
誰料那姑娘隻是哭,起初不說話,待楊氏問了幾遍,才哭道:“我沒家,我不回去!”
到底是出了啥事,竟讓這姑娘要來尋死?
蓮子心中想著無數種可能,突然聽到有人聲向這邊靠近。
“春杏,春杏——”
人聲越來越近了,蓮子也能聽到清晰的喊聲。隻是那姑娘,聽到喊聲,哭得越發凶猛了起來。蓮子心想,八成這姑娘就是春杏,她家人尋來了。
蓮子家的馬車上有趕夜路用的燈籠,剛剛劉景仁已經點上。
那姑娘的家人看見亮光,直奔這邊而來,沒一會兒便站在了蓮子麵前。
“春杏,春杏,你咋這麼傻呢?你是要嚇死娘啊!”一個身穿灰布褂子,蓬亂著頭發的農婦,乍一看到春杏,便哭著撲了上去。
那被喚作春杏的姑娘,此時倒是不哭喊了,隻是低聲啜泣,一副怕極了的樣子,往馬車的角落裡縮去。
“春杏啊,你要是不想嫁,咱不嫁就是了,你咋就想不開了呢?”那婦人又哭道。
誰料她的話音剛落,蓮子便又聽一婦人道:“哎呦,娘,妹子想不明白,你可不能跟著糊塗啊,那王老爺家是個啥樣的人家?妹子要是嫁過去了,這輩子都不用過苦日子了。”
這說話的婦人是剛才過來的幾人中的一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中年漢子。
“是啊,娘,你可彆糊塗,妹子要是嫁過去了,彆說以後吃香的喝辣的,有人伺候著,就連咱家,都能跟著沾不少光,也是時候給咱爹好好兒地上個墳了。”那中年漢子道。
蓮子聞言,將這幾人打量了一番。
那漢子身上穿著灰色短打,腳上是一雙黑色的,但是沾了不少泥,還露著大腳趾的布鞋。
而那年輕些的婦人,身上穿著一身土黃色,破破爛爛的單衫,襯得她臉上的顏色,也變得土黃土黃的。
再看那春杏姑娘,被水濕透的衣裳緊緊地貼在身上,但是仍能看出,是一件早已洗的嚴重褪色的水紅色薄衫,且上麵整整齊齊地打了好幾個補丁。不用猜,肯定又是一出逼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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