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廣沒有說話,隻是瞪著一雙牛眼看著春杏。讀蕶蕶尐說網读零零小说
“不是不是,你聽到了沒有?耳朵聾了咋的?”春杏嫂子雙手叉腰,瞪著春杏說道。
“杏兒啊,你哥哥昨兒晚上天一黑就歇著了,娘睡覺淺,你也知道,我沒聽見他再出去。”春杏娘拉著春杏的胳膊說道。
春杏轉過臉看了她一眼,這才舒了口氣。
不是,不是就好。
哥哥嫂子的話她可以不信,但是娘的話,她一定會信的。
可是如果‘不是哥哥的話,那投毒的人又會是誰?
不管是誰,春杏此時心裡已經輕鬆多了,不會再像剛才那樣,感覺抬不起頭,感覺欠了人家天大的債。
然而無論如何,哥哥嫂子這個時候才起來,讓娘一個人忙活,總歸是他們的不對。春杏麵色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轉過頭說道:“娘,我這就走了,等會兒還得趕著車回去呢,就不多留了。”
說著,她轉身就走。
“杏兒,咋這就走了呢?”春杏娘見她竟然要走,忙喊道。
她剛剛見春杏回來了,心裡正歡喜得很,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走。
“你給我回來!”曹文廣見她竟然走了,追上去拉住他。
他一早上起來,因著飯菜不可口已經生了一番悶氣,又平白無故地被冤枉一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對,你站住,將話說清楚,今兒要是不說清楚了,你甭想走!”春杏嫂子也上前說道。
春杏本不欲理會他們,他們就是這種人,越是理會,越是給個好臉色,越是不知自己姓什麼。
但是奈何胳膊被曹文廣拉住了,想走也走不了。
春杏停住腳步,停了片刻,慢慢轉過臉看向曹文廣道:“讓開!”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在曹文廣夫婦聽來,卻像是最具有威懾力的命令一樣。
這個妹子他們太了解了,從來都是說啥聽啥,受了委屈往自己肚子裡咽的,隻是這回,咋就變成這樣了?先是無緣無故地回來質疑上一番,如今又是這種神色?
不,不對,不是從這次開始的,好像自從春杏被那姓劉的一家人帶走後就變成這樣了,變得眼裡隻有他們一家人,沒有他這個親哥哥。
想到這些,曹文廣越發的生氣,怒道:“到底誰是你親哥?那家人就值得你這麼為他賣命?他生你養你了,還是供你吃供你喝了?他是你親爹咋的?”曹文廣越說越氣,恨不得將他口中說的人一點點撕碎了。
春杏也不接話,隻是讓他說完,隨後淡淡地說道:“他們不生我不養我,但是供我吃供我穿,也不會天天算計著把我賣幾兩銀子。”
曹文廣聽春杏又說起這話,忙道:“誰要賣你了?我還不是——”
在他們夫婦眼裡,讓春杏過去給那有錢人家做小那該是一件大好事。先不說他們自家可以得不少銀子,就連春杏自己,以後還不是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怎奈這死丫頭就是想不通呢。
但是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聽春杏又道:“他家背後的靠山”,說著,她向曹文廣湊近一步,“你當是誰?就是縣太爺!”
說完,一把揮開曹文廣拉住她胳膊的手,向大門外走去。
“喂,你聽她胡說,快攔住了!”曹文廣媳婦見春杏走了,忙拍了自家男人一把,喊道。
“行了”,曹文廣揮了下胳膊,不耐煩地說道。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話,那倒也是一條好路子。
“你聽她扒瞎”,曹文廣媳婦又道,“他家背後的靠山要是縣太爺,那我背後就是天王老子!還縣太爺呢,要是真的話,他家還用窩在劉家莊養魚種地的?早就到城裡享福去了。”
曹文廣沒有理會媳婦的話,他心中思量著,興許春杏說的是真的。那家人他後來也了解了一些,本來也是普普通通的莊戶人,都是平頭百姓。但是這幾年來,做啥成啥,聽說是賺了不少錢。
這年頭,錢哪是那麼容易賺的,如果沒有點關係的話,還真是難辦。前幾日還聽說他們在城裡買了鋪子,連鋪子都能買得起,看來是不一般的。也可能是啥時候因為機緣,結識了縣太爺,這也說不準。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春杏在他家做工,說不定啥時候被誰看中了娶回去,那可是美事一樁。彆說縣太爺了,就是隨便哪個,隻怕那條件也會比莊戶人強多了。
曹文廣媳婦見他竟然不攔著,又在一邊罵開了。
隻聽“啪”一聲,一個巴掌落在她的臉上,黑黃的臉上瞬間紅了一片。
“有完沒完?”曹文廣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