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件事情,卻讓杏兒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剛剛她問那佟大夫,需要多少錢的時候,那佟大夫竟然說,已經有人付過了,不用再付。
杏兒一時有些迷茫了,這大夫是蓮子找的,如果付診金的話,那應該就是二哥家了。隻是,治這個病,不用想,一定需要很多錢。真是不知道他們給墊了多少錢,到時候一定要問問,將錢給還上了。
寧卿走了之後,楊氏便讓蓮子和豆子去睡了,她自己則又去後廚和鋪子裡,將明日要用到的東西又檢查了一番,這才上床去睡覺。
蓮子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蘇可言今日下午的樣子。他的話,他的神情,他看著她的眼神。
有那麼一瞬間,蓮子真的很想說“沒事兒”,但是在理智的勸導下,她還是忍住了。有些事情,如果不該發生,那還是不要發生的好。
但是,真的放下了,她的心,竟是如此地疼。
躺在床上好久,一直到半夜的時候,蓮子才稍稍有了睡意,淺淺地睡著了。但是或許是因為心裡想的太多,睡了沒多久,便醒來了。
她躺在床上,不管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眼前全是蘇可言的影子。她本來以為,和他隻是朋友,頂多,對他有些感情。然而,這份感情也不是很深厚,如果想掐斷的話,可以不用費上很大的力氣。
但是此時此刻,經曆了此番事情,她才明白,原來,事情並不是她想象的那麼簡單。這份感情,就在她的不知不覺間,已經在她心裡生根、發芽,如今要想除去的話,隻怕是會剜下一塊肉來。
但是,她是蓮子,她是無所畏懼的蓮子。隻要是該除去的,彆說是剜下一塊肉,就算是遍體鱗傷,她也會去將它給除去了。
蓮子在枕上甩甩頭,睜眼看了眼窗外,發現外麵已經有些亮了。
又在床上躺了會兒,實在是沒有了睡意,並且再有一會兒,也該起來了。於是,她便穿了衣裳,收拾妥當,到前麵的鋪子裡去開門。
蓮子走出暖和的屋子,一陣寒氣鋪麵襲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正月底的天氣,依然是寒冷十分,蓮子心中不禁想,這種天氣,還是在暖和的屋子裡,躺在熱被窩裡舒服。
此時雖然天色還有一層淡淡的黑影籠罩,但是仍可以說是大亮了。
蓮子到了鋪子,將東西都收拾齊全了,這才拉開門閂,將門打開。
隻是,門打開的刹那,蓮子的眼睛瞬間睜大。
天呐,他不會是在門口等了一晚上吧!
隻見門前的台階上,抱臂坐著一個人影,看樣子,像是睡著了。
然而,蓮子根本就不用去想這是誰,因為,她熟悉了。
這麼冷的天氣,他竟然在這寒風和冰霜中坐了一夜。
蓮子心中,瞬間覺得說不出口的疼痛。
她慢慢地移動腳步,走到他麵前,蹲下身子。
他白皙的皮膚,曆經了一夜的寒冷,早已是蒼白如紙,他額前的發上,還帶著冰霜的痕跡。
蓮子隻覺得嗓子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了一樣,堵得她發不出聲,也說不出話,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什麼李欣兒,什麼那些該死的一切,此時她竟然都不在乎了。
蓮子伸出顫抖的手,輕輕觸上他的眉,為他將霜雪擦掉。
她的手本已冰冷,但是還沒靠近他,就感覺到一股寒氣,這讓蓮子心中更是酸痛不已。
寒冷中,他睡得並不踏實,況且,該做的事兒還沒有做完。有人靠近,他敏銳地覺察到。他睜開眼,看到的,竟然是昨晚對他冰冷相待的顏麵。隻是今晨,早已不再冰冷。
“蓮子”,蘇可言握住蓮子的手,就要說話。
但是蓮子卻打斷了他,說道:“你有多傻你知道嗎?這麼大冷天的,凍死了你我可不負責!”雖然說著這話,但是微慍的語氣裡,明明帶著濃濃的關心。
蘇可言站起身,說道:“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
並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應該去相信他。
如果有一萬個人說,他對她不是真心的,她也不會去相信。但是如果有一個人說,他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那麼,隻怕她也會相信。
其實這並不是他們之間的問題。而是,蓮子她自己在和自己較勁。如果此時她能夠像栗子那樣不計後果的話,說不定根本就沒有這些事。
此時,蓮子竟然又有幾分恢複了理智,又重新陷入那種糾結中。什麼李欣兒,什麼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她通通都在乎,她沒辦法忽略。“你快些回去吧。”蓮子說道,也沒看蘇可言一眼,直接進了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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