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中午,李淑蘭瞅著左右無人,本來也可以現在便將那事和李氏說了的。但是她心下略一想,畢竟是大白天,人多嘴雜的,說不定就會多出點什麼事。並且李氏也有歇中覺的習慣,這個時候,著實是不方便了一些。
於是,一直等到吃了晚飯,她才做好準備。
吃過飯之後,李淑蘭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一直等到天色不早的時候,她見李氏房中不再有人進出,這才整了整衣裝,向李氏的房間走去。
李氏此時剛剛由婆子給按了一番,正是舒服的時候,剛想睡覺,忽然聽到有人在敲門。
“什麼事?”她懶洋洋地問了一聲,心想或許是哪個丫頭婆子遇上了事,做不了主了,此時過來問她。
“太太,是我,淑蘭,我有話想和你說。”
李氏聽得外麵竟是李淑蘭,自然不會將她和丫鬟婆子一樣地對待,於是披了件衣裳,下床去開門。
“喲,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哭什麼啊?”李氏剛一拉開門,便見李淑蘭站在門口,臉上掛滿了淚珠,雙肩也是一聳一聳的。
她問著這話,但是李淑蘭並不答話,隻是一個勁兒地哭個不停。
“快,快進來。”李氏說著,將李淑蘭給拉進了屋。
好不容易將她按在椅子上坐了,李氏又勸道:“快彆哭了,好端端的哭個什麼勁兒啊?要是受了什麼委屈,隻管和我說便是了,誰要是敢欺負了你,我決不饒了他去!”
誰料李淑蘭聽了這話,更是哭得厲害了。
她一邊哭,一邊道:“太太,是淑蘭不好,是淑蘭對不起您。”
李氏聽她這麼說,心中劃過幾分詫異,這姑娘又想乾啥?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她也算是對李淑蘭有了一定的了解,小小年紀,但是心眼可一點也不少。
“到底是咋了啊?”李氏又問道,“你和我好好地說說,沒有過不去的事兒,放心,凡事有我為你做主呢。”
李淑蘭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她,道:“太太,您對我這麼好,就算是我親娘,待我我不過如此了,您讓我實在是覺得太對不起您了。”
今兒晚飯的時候,李氏該李淑蘭夾了幾筷子菜,李淑蘭當時便是一副感動不已的樣子。她的母親眼瞅著便要離世了,李氏此時又像是對自己的孩子一樣地對她,讓她忍不住便傷感了起來。
“太太,您對我這麼好,可是我還有事瞞著您,我實在是對不住您啊。”她又一邊哭,一邊說道。
李氏聽她這麼說,心中頓時驚醒了起來,難道這姑娘還有其他瞞著她的事?
“啥事啊?”李氏裝作一副迷茫的樣子。
李淑蘭拿帕子擦了擦眼淚,又抽噎兩聲,說道:“太太,關於我的來曆,我一直瞞著您。”
李氏聽她此言,心中道了一聲“果然”,她讓人探查的結果並不假,隻是這姑娘一直咬住口不說的,何以今日竟要說了,且還是如此一番情形?難道真是被她給感動了,良心發現了?
“你啥來曆啊?”李氏又問道,臉上仍是一副迷茫的樣子。
“太太,其實我是從汴京來的。”李淑蘭一邊抽噎,一邊說道。
李氏拍拍她的肩膀,點點頭。這個她知道,當初她剛來的時候,便已經說過了。
“但是,我卻並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她說道,但是隨即又哭著說道,“如果要真是普普通通的,那便好了,起碼樂的自由。”
李淑蘭用早已經濕透的帕子又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太太,我一直不敢告訴您,其實我是罪臣之女,家裡被抄家,我父如今已遭流放,雖然並不曾牽累家眷,但是畢竟完全不複從前了。”這些話,反正李氏早已經知道了,與其等到最後被她扒出來,還不如自己說了出來,也好給雙方一個台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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