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大夫來了,大夫來了!”被派去叫大夫的小廝一進院子,便大聲地喊著。讀蕶蕶尐說網读零零小说
董掌櫃聽說大夫來了,忙停止了踱步,一個大步到了門口,迎上宋大夫,口中急道:“宋大夫,你快給看看吧,這是咋了,也不知是啥時候暈過去的,怎麼叫都是叫不醒。”
他此時心中確實是著急,彆說豆子是他自己心裡滿意的兒媳婦,就衝他和豆子娘家的交情,若是豆子在他家裡出來啥三長兩短的,他又該如何和她娘家人交代?
如今劉家那邊的魚塘的規模已經越來越大,兩個魚塘產的魚供應他的酒樓,根本就用不完,所以,他們又聯係了其他的買家。如果到時候豆子出了啥事,兩家翻了臉,那邊突然之間不給供魚了,一時之間,他還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宋大夫見他這一副焦急的樣子,安慰道:“彆急,彆急,我這馬上就給看。”
宋大夫說著這話,走到床邊,在秋桐搬來的凳子上坐了。
秋桐見狀,從帳子中拿出豆子的一隻手,又在腕上給搭了一塊帕子。
宋大夫捏著豆子的手腕,大約把了一盞茶的功夫,這才起身,走到桌邊坐下,拿起小童早已經準備好的紙筆,要寫方子。
“宋大夫,這到底是咋了?”董掌櫃著急地問道。
宋大夫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說道:“彆緊張,隻是奶奶身子骨兒本就虛,再加上這段日子憂慮過重,這才不堪重負的。我這就開個方子,給好好地調養調養,喝上幾天的藥便沒事了。”
董掌櫃聽說豆子並無什麼大礙,這才稍微放下了心,讓宋大夫專心寫方子。
但是他心裡卻又想,豆子嫁進門也不過才不到三個月,這段日子,怎麼就能憂慮過度,不堪重負了呢?
想來想去,家裡能讓她過不舒坦的,隻有於氏了。
這麼一想,董掌櫃心中更是生氣,心中道:“這個婦人,這個婦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於氏的脾氣一直不好,前些年,之前的酒樓快開不下去的時候,她對董掌櫃便是看不上眼,不但不為他排憂解難,反而時常地給他添堵。後來生意好了,董掌櫃也越發地忙了起來,她的脾氣不但不改,反而是更加放肆了起來。
董掌櫃實在是受夠了,也是為了給她些顏色看看,便一口氣接連納了三房姨娘。
如此一來,於氏心中更加怨恨了起來,凡是董掌櫃喜歡的人,她都會想法子去刁難。
宋大夫開好了方子,將方子交給董掌櫃,又囑咐了秋桐一些關於這藥的事兒,便告辭去了。
他走了之後,董掌櫃又讓小廝去抓藥,又吩咐了秋桐好生地照看著豆子,自己便氣衝衝地去了於氏那邊。
於氏早上生了一番氣之後,連早飯也沒吃,直接回了房間,此時正歪在炕上閉目養神。
剛才她也聽說了,說是豆子竟然暈了過去。她心中晃過一瞬的慌張,但是立馬就想通了,就一個農家的丫頭,哪裡用得著她如此上心了?
“老爺”。
於氏正閉著眼,昏昏欲睡的,忽然聽到有人喊“老爺”。
她忙睜開眼,誰料還沒待看清是個什麼情形,便隻聽“哐當”一聲,董掌櫃一拳拍在茶桌上,帶動桌上的茶碗茶壺叮叮當當地響。
於氏知道他是為什麼而來,也不搭理他,又閉上了眼睛。
董掌櫃見她這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是握拳砸在桌上,一邊砸,口中一邊道:“你個婦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媳婦都暈倒了你知道嗎?啊?你說這要是她娘家來要人,你讓我怎麼辦?啊?你又能怎麼辦?你心裡想的那點事,先擱置擱置你能死啊!”
於氏聽董掌櫃在她房間裡又是大吼又是砸桌子的,不禁也大聲道:“還怎麼辦?不就是地裡刨食的泥腿把子嗎?來要人就讓他來啊,有什麼好怕的?”
董掌櫃聽她竟然說出這番話,又是氣,又是無奈,伸手指著她,顫抖著說道:“愚蠢,愚蠢!她娘家雖然是泥腿把子,但是隻需一句話,便能讓咱家的酒樓大受打擊!”
他頓了頓,又說道:“酒樓掙不到錢了,你天天還想吃,還想穿,我看你吃什麼,穿什麼!”
於氏聽他這麼說,一點兒也沒往心裡去。她心中卻想,一定是他故意誇大其辭了,就一戶鄉下人家罷了,哪裡至於如此?
但是如果她稍微了解一下酒樓的情況的話,隻怕也不會這麼說了。
當初董掌櫃的酒樓瀕臨倒閉,是蓮子提供了奇思妙計,這才重新將酒樓給救了回來。先不說彆的,單說這一點,如果董掌櫃這邊稍微在生意上怠慢了蓮子家一點,那他就是過河拆橋。並且,如今酒樓的生意紅火,其原因在於這麼些年來打出的名氣。但是這打出的名氣到底是從何而來,就還是要從蓮子家,也就是豆子的娘家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