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兒,確實是沈氏讓她氣得不輕。
最近幾年,沈氏見二房的日子越過越好,自然不會像以前那樣對楊氏,漸漸地也親近了一些,但是今兒,她竟然以婆婆的身份來壓她。
要是彆的事兒那也就罷了,可是她竟然讓她把閨女嫁給沈氏娘家兄弟的孫子。
說的倒是好聽,親上做親,大喜事一樁,並且那孩子今年隻得十六歲,便考中了秀才,將來必定是十分有前途的。就等著再過兩年,她的閨女就可以當官太太了。
說起閨女的親事,楊氏自然是十分謹慎,可是沈氏當時說了那麼大一通,竟然還沒說說的是她家的哪個孩子。
於是,楊氏就問了。
誰料,不問不要緊,這一問,楊氏就生氣了。沈氏竟然說,本來說的是栗子,但是栗子如果不行的話,蓮子也行。
這叫什麼話?如果不是因為說這話的是自己的婆婆,楊氏隻怕早就抄起鋤頭砸了過去。
還說什麼栗子不行蓮子也行,當她家閨女是什麼?是白送人的嗎?
楊氏哪裡有不生氣的道理,臉上當即就不好看了起來,冷冷說道:“栗子已經和虎子訂了親了,蓮子好小,再留兩年再說。”
“啥?你咋這麼快就給栗子定親了呢?”沈氏說道,少不得又將楊氏埋怨一通,怪她這麼大的事兒,也不和他們商量。
其實並不是楊氏不想和他們商量,隻是趙氏是個風風火火的人,她也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找了媒婆來,這事兒還沒來得及和老家那邊的人商量,便隻得先定下來了。
好在虎子如今並不差,秀才出身,生意也做的好,沈氏也沒什麼不滿意的。並且栗子性子硬,如果真要是讓她嫁給自己的侄孫,她要是不同意的話,隻怕還會大鬨一場。所以,沈氏才會說如果栗子不行的話,蓮子也可以。
然而,沈氏不了解蓮子,楊氏卻是清楚的很。栗子的硬性子是明著來的,但是蓮子可不一樣。她表麵上看起來溫溫和和的,但是脾氣倔著呢,如果誰要是欺負了她去,她無論如何也會討要回來。並且,蓮子不像栗子這麼衝動,做事情都會想想清楚了再做。因此,楊氏有些擔心栗子,卻絕對不會擔心蓮子。
接著沈氏又道:“蓮子這都及笄了,不小了,也該出嫁了,要是一直留在家裡,平白地讓人笑話。那孩子是個不錯的,你就聽我的,許了這門親事便很好。”
楊氏聽她這話,竟然是沒有商量的餘地,當即心中更是生氣。
她自己的閨女,她都不敢給她做主,更何況是彆人。
“蓮子的脾氣你也知道,如果她要是不同意的話,那就斷斷是不行的。”楊氏說道。
沈氏猶豫了一下,雖然在她眼裡,蓮子是個能乾的,愛說愛笑,但是她也能察覺到,雖然麵兒上看著不錯,但是那脾氣,確實是有點倔。
不過,閨女這麼好,哪裡能便宜了外人?還是嫁給自家人妥當。並且,她的侄孫又不差,書讀的好,將來肯定是要當官的。這時候肯娶蓮子,倒是她的造化了。要是真等到他當了官,想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還能看得上蓮子?
“姑娘家的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輪到她願意不願意的?”沈氏又道,臉上也掛上了生氣的顏色。
“反正此事我是做不了主的,就算是她爹同意了,蓮子要是不答應的話,也一樣沒用。”楊氏冷冷道。
既然她都能說出那種話了,那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橫豎她一年也回不了老家幾次,就算是沈氏想找麻煩的話,隻怕也找不到。
沈氏見媳婦竟然是這樣強硬的態度,心中自然是生氣十分,但是奈何任憑她怎麼說,楊氏都不鬆口。
婆媳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楊氏最後道天色不早了,該回去做飯了,這才離開了。
蓮子才剛剛及笄,就有人上門來說媒,如今竟連沈氏也湊起了熱鬨,楊氏心中當真是煩不勝煩。
彆人家來求親,好歹態度還溫和一些,哪裡像是沈氏這樣,擺明著這是在逼嫁嘛。
楊氏回家之後,栗子又問了楊氏幾句,見她不說,也就不再多問了。
到晚間的時候,楊氏將這事兒告訴了劉景仁。她心中猜測,沈氏說她不過,一定會從劉景仁這邊下手。
但是經過這些年,劉景仁也不再是什麼都聽沈氏的了。彆的事情倒還好商量,但是涉及閨女的親事,這是孩子一輩子的事情,他自然是要好好地斟酌斟酌。
不出所料,第二天,沈氏果然是去找了劉景仁,和他說這事。
但是劉景仁隻道魚塘裡還有事,忙得走不開,便匆匆地走了,氣得沈氏在後麵少不得將他罵了幾句。楊氏暗暗搖頭,彆人家的閨女嫁不出去是個愁,她家的閨女被人爭搶著來說親,也是個愁啊。
[]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