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除了婆婆這邊,大夫人那邊竟然也忙著給蘇可言說親了。人家畢竟是親娘,且說的都是官家的小姐,要想橫空插上一腳的話,隻怕不是很容易。
為今之計,還是要從言哥兒身上下手。至於計策為何,還是要看李淑蘭的。
而此時的李淑蘭,正歪在榻上,皺著眉頭,想著計策。
如果李氏那邊成功了的話,那麼她的計劃,則又向前邁了一步。
當初父親是有意想把她送進宮的,李墨知道後宮的爭鬥到底有多凶殘,是以在對她的教育上,也不同於其他的閨閣女子。此時不過是毀一樁婚,爭個男人罷了,更是不在話下。
唯一讓她覺得有些意外的,就是那小丫頭的態度。
按理說兩人兩情相悅,聽到這個消息,就算是不太在意,那也該是有其他的表現才對,或是驚訝,或是驚喜。但是聽喜鵲描述,她就是這樣淡淡的,淡的讓她著實感到意外。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李淑蘭心中暫且地鬆了一口氣。她工於心計,自然是知道這小丫頭隻不過是在硬撐罷了。這種人,最是高傲不肯低頭的,她也不用再費儘心思想法子從她身上下手,隻要是借他人之手,將她引以為傲的尊嚴踐踏一番,不愁她以後還不死心。
至於蘇可言,她從來就沒有擔心過。
男人如貓,總愛嘗鮮,誰都不例外。
話說自從蘇可言不辭而彆之後,這都好幾天過去了,還是不見他回來。這幾日,就連蘇可文都不常見了,想必一定是知道了她早已知道了他刻意隱瞞她的事實,不敢來見了。
如果當真是阻止母親議親的話,哪裡還用得著這些天?隻怕是在那邊被其他事情纏住了,流連忘返了吧。
蓮子越想,心中越是生氣。不同於上回,上回她隻是傷心,而這次,是赤/裸裸的生氣。
她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去到房間換衣裳。
本來和寧卿約好了,和他一起去彆院看梅花的。她昨天還在擔憂蘇可言會不會不高興,但是此時一想,就讓他自己逍遙好了,他會不會不高興,關她什麼事?竟然會為這種事傷神,她簡直就是傻子,就是神經病。
如果真能這樣想那就好了,無論如何,蓮子的心裡還是有幾分放不下。
但是可能真的是心中有氣,也可能是見著寧卿,被他那如羊脂美玉一般的笑容給溫暖了,心裡的憂慮,也漸漸地放下了一些。
春天馬上快來了,蓮子覺得自己不應該再每日無精打采的,因此,她特意換上了一件鵝黃色蝶戲水仙裙衫,外罩月白色藕絲琵琶衿上裳。但是發上的烏木蓮花簪,再被她一把扯下來之後,又被細細地插到了發上。
二人同乘馬車,去了城郊的彆院。
雖然已經打了春,但是到底是乍暖還寒的時候,坐在寧卿低調奢華的馬車上不覺得有什麼,但是一下了馬車,蓮子頓覺寒氣襲來,她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
寧卿見她竟然換上了如此輕薄的衣裳,此時又是這個樣子,唇角不禁勾起了一絲好看的弧度。
蓮子正覺得冷,突然間見一件厚厚的純白狐狸毛大鬥篷披上了她的肩膀。
她回頭一看,正好看進了寧卿微笑著的眼。
他那宛如世上最玲瓏精致的琥珀一樣的眼睛,此時閃著晶亮的光,就像是漫天繁星中,那最亮的一顆。周圍的一切與他相比,全都黯淡了顏色。
蓮子情不自禁的,便跌進了他如秋水幽潭般深邃的目光裡。
“春天還早著呢。”寧卿微微笑道。
蓮子聽他此言,這才回過神來,耳朵上悄悄地泛起一層煙霞。
寧卿那仿若三月新抽的嫩柳一樣的微笑凝在唇邊,他看著蓮子發上的木簪,笑容越加綻放了一些。
縱然心中苦澀,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
母親的玉簪,他還是沒有送出。
也罷,隻要是她的選擇,他勢必不會乾擾。
蓮子以前來過這彆院幾回,自然是知道梅園的所在。因此,也沒用寧卿帶路,直接過去了那邊。輕風吹來,暗香陣陣,撲麵便是滿目的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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