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正在門口與劉景仁說著話,劉景仁讓他進屋,但是徐先生心道這畢竟是人家閨女的納征之禮,他到底算是個外人,準備繼續到魚塘撈魚去。
“請問您可是徐之行老先生?”
徐先生正要走,忽然聽到有人問道,他回頭一看,見是蘇可言的父親。
此時家裡的男人,除了蓮子家的長輩們好分辨,劉景仁他認識,那麼剩下的這一個,必定是蘇可言的父親了。
徐先生點點頭:“正是老夫。”
蘇慕安聞言,急忙上前幾步,向著徐先生施了一個禮,說道:“下官拜見老先生。”
徐先生忙虛扶一把,說道:“你且不用如此,老夫又無官職在身,隻是一介老叟罷了。”
但是蘇慕安卻說道:“先生如今雖無官職在身,但是先生的大名,早已傳遍了京城的每一個角落。當年下官會試的時候,就仰慕先生的才學,隻是無緣得見罷了。”
徐先生聞言,哈哈一笑,看這蘇慕安的年紀,他當年會試之時,他應該還是太子太傅,直到新帝登基,他這才辭官。
蘇慕安說著這話,又是施了一禮,說道:“再次拜謝先生對小兒的教育之恩。”
這回徐先生直接將他給扶了起來,說道:“那是你生養了個好兒子啊,肯學習,又踏實。”
他說著這話,突然又向西屋那邊看了一眼,笑道:“關鍵還是娶了個好媳婦啊。”
如果不是有蓮子在的話,就算蘇可言曾經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他好學上進,但是這些依然無法打動他。
但是有了蓮子就不同了,他看著他們兩人之間相互憐惜,相互理解相互鼓勵,他那亡妻的身影,便倏忽飄至他眼前。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真情最為可貴?
並且,蓮子小小年紀,她的學識,她對於這些莊稼的經驗,都深深地吸引了他,隻讓他有時特彆想剖開蓮子的腦袋看上一看,看看那裡麵到底裝著多少奇思妙想。
蘇慕安看向徐先生,雖然麵上仍然難掩激動的心情,但是仍然笑了,欣慰地笑了。
他的確是生養了一個好兒子,著實是為他感到驕傲。
“我說啊,可言可是比你強了不少啊。”徐先生突然拍著蘇慕安的肩膀說道。
蘇慕安笑道:“先生過譽了,隻不要寵壞了他便是。”
徐先生搖頭:“你隻管放心,可言這個孩子啊,知道分寸的很,不會出差錯的。”
就衝他在名利麵前,毫不猶豫地放棄了那些過於虛華的東西,就完全值得他的信任。
“好了,我也不與你多說了,我還要趕著去撈魚呢。”徐先生又道了一聲,之後一個轉身,跨出了門檻。
蘇慕安看著他遠去的身影,隻感覺心中百感交集。
他很高興,蘇可言竟然得他為師,也很高興,他對於蘇可言和蓮子,竟然是這般的看重。
但是同時,又著實為蘇可言的前程擔憂,生怕他之後走不好了,會辜負了徐先生的這一番期望。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待徐先生走遠之後,蘇慕安看著門外堆著的十幾口大紅木箱子,看著劉景仁笑問道。
劉景仁也笑道:“這是徐先生給蓮子添的嫁妝。”
原來是這麼回事,可當真是皆大歡喜。
原來,蓮子在這徐先生的心中,竟然能得如此待遇。
“剛才是出了啥事?”有一年長的本家長輩起身問道。
劉景仁已經陪著蘇慕安進了堂屋,笑道:“沒事,隻是徐先生給蓮子送來了一份禮。”
之後,各自坐了,但是這些長輩們心中,卻是明鏡似的。
他們自然是知道有一個老者住在了這劉景仁的家中,隻是都以為是普通的老人罷了。如今,竟然能給蓮子送來一份如此大禮,且得蘇慕安如此對待,他是什麼身份,就算是不說的話,隻怕此時他們心中也早已明了了。
楊氏見經過這麼一番事,都已經各回各位了,於是向媒婆使了個眼色。
王媒婆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於是說道:“好了,咱們現在也來接著說說這請期的事兒。”蘇夫人聞言,又看向楊氏,她記得剛才楊氏像是要說些什麼來著。“我和蓮子爹商量了商量啊,覺的不若就定在臘月二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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