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言才撩開簾子,便見著一個身穿靛藍色華服的身影,踉踉蹌蹌地倒了過來。讀蕶蕶尐說網他費了好大一番勁,這才勉強站住了。
“一個醉漢。”蘇可言放下簾子,向蓮子一笑,示意她放心。
沒什麼事便好,蓮子平複了一個心情,也會給她一個微笑,隨即便聽到蘇可言吩咐小廝繼續趕車的聲音。
“你他/娘的算什麼東西?敢和老子搶女人?狗/娘/養的,活,活膩歪了,也不,不打聽打聽,小爺是誰?”
馬車才又重新走了起來,外麵那不堪的謾罵便充耳襲來。
非禮勿聽,蓮子隻當做沒聽見。
蒼山縣城雖然不大,但是富戶卻是不少,紈絝子弟,更是不少。
剛剛蘇可言撩開簾子的時候,她也跟著看了一眼,見前麵是一個氣派的大門,門前掛著兩行從二樓一直垂下的大紅燈籠。而在這大紅燈籠映照下,幾個衣著暴露的女子,被這紅色的燈光照的更加嫵媚。
不用說,這種地方,好人家的子弟必定是不會來的。這醉漢,看來是在與人搶窯姐兒。
蓮子心裡埋怨了一聲小廝怎麼走了這條路,之後便沒在意,徑直回了家。
回去之後,天色已晚,本來蘇老夫人早已經要睡下的,但是聽丫頭進來稟報說徐先生也跟來了,於是忙又讓丫頭給梳了頭,見了見徐先生。
先不說徐先生如今是蓮子的義父,兩家也算是親戚,就衝著他是蘇可言的恩師,幫過這麼大的忙,並且今後還是要依靠他,她就絕對不能怠慢了。
好在徐先生也是個隨和的人,和蘇老夫人還有蘇夫人說了幾句話,之後,便由小廝帶去客房歇息了。
“走了嗎?”蘇老夫人看向蘇夫人問道。
蘇夫人搖頭:“我來的時候還沒呢,說是要等著蓮子回來。”
且說蓮子剛一進門,便聽說了,她姐姐來了。
姐姐?哪個姐姐?
豆子和栗子都在老家,她下午的時候剛見了的,不可能過來。難道,是大姐穀子?
但是也不對啊,前幾日剛剛去了她家,該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再說大姐有兩個年幼的孩子,這個時候,不可能還不回去。
直到進了自己院子之後,她這才知道來的這位“姐姐”,究竟是何人。
“妹妹回來了?”劉曉暖笑著問道。
她本下午就來了,但是卻被告知蓮子不在府裡。本來想走的,但是一想,如果這事兒辦不成的話,隻怕今後在老爺麵前,更是抬不起頭來了。於是,她便在這裡等著了。
蓮子見是她,心中驚訝一番,但是仍然笑著打了招呼,讓她坐。
“堂姐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麼事情?”蓮子看著丫鬟給劉曉暖上了茶,笑問道。
她看上去,年歲長了,原本明媚的小臉,變得黯淡了不少。身上雖然穿著綾羅綢緞,還是喜慶的顏色,但是仍然掩蓋不住她憔悴的神色。
“妹妹,我可是在這裡等了不少時候了。”劉曉暖說道。
蓮子微微一笑,她年紀長了,穩重卻是絲毫沒長。
“讓堂姐久等了。”蓮子說道。
等了這麼一大會兒了,她感覺有些餓了,於是將桌上擺著的精致茶果吃了幾塊。
蓮子就等著她吃完,也不說話。
她身上穿的衣裳,雖然是好料子,款式也時新,但是戴的首飾,卻未免過於寒酸了一點。發上隻戴著一根素銀的簪子,除了耳垂上的一對鎏金耳墜之外,竟然彆無他物。
寧家二老爺雖然不是長房,但是在這城裡,也是數得著的殷實人家,對一個姨娘,也不至於刻薄到如此地步。
蓮子不經意地看了她一眼,劉曉暖也同樣看了蓮子。
隻見她身上穿著茄花紫色緞子繡花襦裙,外麵罩著水紅色的斜襟褙子,梳著同心髻,發上雖然飾物不多,但是她也是見識過好東西的,那支羊脂玉的簪子,一看就價值不菲。
同樣是鄉下出身,同樣是一家裡出來的,她的相貌比她還差遠了,為什麼她就能有如此好的命?為什麼她就不能?
“聽說妹妹明日就要啟程去京城了?”劉曉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