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本就是火爆的性子,被她這麼一罵,哪裡還能忍得住?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
但是她並沒有親自上前去將二人分開,更沒有卷入其中,而是大喝一聲:“給我叫幾個夥計來!”
這桑田上邊便是魚塘堤岸,乾活的夥計們都在那邊。
沒有人上前拉架,但是栗子讓叫夥計來的話,還是有人聽的。
劉景仁此時不在魚塘裡,本來這邊是由王頌川協助劉景仁管著的,但是自從蓮子去了京城之後,王頌川就到了她的地裡,此時也不在這裡。
雖然沒有個主事的人在,但是一有人來叫,夥計們再一聽是栗子叫的,早有三四個人扔下手中的活兒過去了。
那三姐兒,可真真是個厲害的,她的話,碰上這等事兒,要是不聽的話,必然是比聽了後果嚴重得多。
“三姐,啥事啊。”夥計們過來問道。
“把這兩人拖開!”栗子毫不客氣地命令。
四個夥計上前,抓住仍然在嗷嗷叫喚著扭打成一團的二人,強行將她們分開。
兩人各自被拉住,想要繼續撲打,但是奈何被製住了動彈不得。
“你個賊婦,敗壞人,你不得好死!”李氏罵道。
她身上滾滿了泥土,頭發被抓的像是一堆爛稻草一樣。
“你才不得好死,你天打五雷轟,轟死你個死娘們!”三娃媳婦也絲毫不讓,“你個老娘們自己安的下賤心,把小蹄子賣去給人做妾,都不是正經東西,要不是勾搭野漢子,能被人趕出來!”
她這話徹底勾出了李氏的痛處,雖然自己不說,彆人也不說,但是當初劉曉暖還小,她就巴巴地把閨女給了人家去做丫頭,掙回來幾兩銀子。村裡人都心裡明白著,她家的錢,全都是賣閨女得來的。
李氏聽得她這番辱罵,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恨不得撲上去將她給撕碎了一般。
但是胳膊被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兒一邊拽住一個,根本就是動彈不得。
這一下,她竟然將心中的怨氣撒到了栗子的身上。
掙紮著,跳著腳,看著栗子便開始罵了起來。
“你個小賤人,快放開我!要不然,老娘讓你——”
但是她口中的話還沒完全罵出來,隻聽見“啪”一聲脆響,竟然是一個夥計給了她一個大大的耳刮子。
“嘴巴放乾淨點,彆滿口噴糞,你是糞池子咋的?”那夥計喝道。
就算栗子不常在老家,和他們這些夥計接觸得不多,但是這家人,不管是誰,全都把他們當做自家人來對待,如今栗子被人欺負,那就等於是欺負他們的家人,哪裡就能讓?
李氏被打了這一下,本來還仗著自己好歹是長輩,存著丁點麵子,但是這一巴掌,算是把她的麵子徹底給打沒了。
此時,她也不顧什麼麵子不麵子的,一張嘴又是想罵人想撒潑。
但是這回還不待她開口,那夥計又是一個清脆的大耳刮子打了過去。
這夥計下手可是一點都沒留情麵,狠得很,李氏一側臉頰上,立馬就腫了老高。再配上她那爛稻草一樣的頭發,說像是豬頭,都怕是侮辱了豬。
這兩下,她算是被打怕了,也不敢再亂罵人了,嗷的一聲叫,一嗓子哭開了。
三娃媳婦見狀,也頂著一頭亂發,不敢再造次。
夥計打人,但是栗子連句話也沒說。
李氏還是她的親大伯娘,她都敢打,那她這一個沒啥關係,八竿子打不著的嬸子,可不更是敢打了?
栗子隻在一邊看著,瞪了猶在哭嚎的李氏一眼。
這兩人雖然被震懾住了,不敢亂叫亂罵,但是李氏的哭嚎,著實讓她心煩。
“你再嚎!”栗子突然看向李氏喝道,“你再嚎把你丟池子裡喂魚!”
她說著這話,夥計就開始拖拽她,往魚塘那邊拉。
這下,李氏嚇得吸了兩下鼻子之後,忙住了聲。
要是此刻說這話的人是蓮子,或是二房任何一個人,她都不害怕,因為她們定然不敢真的把她扔進去。但是換了栗子,那就說不定了。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要是惹惱了她,可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算不把她溺死,也一定會把她扔進池子裡,讓她吃一番苦頭。
栗子的威名早已傳揚在外,村裡的人都相信,這種事兒,她絕對能夠做的出來。
並且圍觀的這些人,也都是平日裡在桑田裡采桑,掙幾個柴米錢的,李氏是什麼樣的人,她們也清楚,早就已經十分厭煩了。此時見栗子整治她,都是心中稱快,哪裡還有上前去勸阻,或是覺得她無禮的道理?
栗子見此刻李氏被徹底威懾住了,於是用淩厲的眼神在李氏和三娃媳婦身上掃了一圈。
那種冷冷的眼神,帶著像是能把她凍死的威嚴,是她自來不曾見過的。“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敢在這裡鬨事!”栗子一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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