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與世隔絕,他在這裡,不知道涼城如今成了什麼樣。並且,他沒有哪一時,哪一刻,不在心中想著尚在京城的蓮子。
他被大水衝走的消息,恐怕早已被報上去了吧。或許這時候,人人都認為他已經死了。
要是蓮子知道他不在的消息,不知會如何?
蘇可言雖然不知道蓮子到底會如何,但是那種悲痛,他想一想就能想的到。就好像他一想到她不在了一樣,那種傷痛,隻讓他也想跟著她一起去。
想到這些,蘇可言心中更是安心不下了,急著想走。
“你要是再傷勢複發了,可彆怪我不再救你。”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蘇可言的耳邊響起。
不用去看,蘇可言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這裡隻有三個人,除了他,就還有一個男子。
但是蘇可言卻立馬去看他,並且向他走近。
“先生,我想回去。”蘇可言看著他,麵露誠懇。
那男人並沒有說話隻是冷冷清清地看著他,似乎並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
“承蒙先生相救,這份恩情,必定永生不忘,他日結草銜環,一定會報答。”蘇可言說道,“隻是,我家中尚有父母妻子,他們若是誤以為我已經不在了,隻怕是十分痛心。”
那男人聽他如此說,麵上依舊是冷冰冰的,但是蘇可言卻發現,他的眼神,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裡,融入了一點春色。
“你要走?”那男人反問一聲。
蘇可言點頭稱是。
“要走就走,死在外麵,我可不管。”他說著這話,一個轉身,向遠處走出,隻給蘇可言留下一個白色的冰冷身影。
自從他醒來,也察覺出了,這男人當真是古怪,自己一個人避世而居,醫術如此高超,卻又不出去治病救人。並且性情冰冷,常常讓人感到不可親近。
不過蘇可言心裡卻明白,這男人雖然奇怪,但是心腸卻不壞,要不然也不會儘心地給他醫治。
雖然他總是說話帶著刺兒,但是蘇可言卻能體會的到,他平日對他,也算是十分照顧。
那男人走後,蘇可言抬頭,看著遠方。但是那裡似乎隻有山巒和綠樹,看不到人,也聽不到聲音,更看不到他心中思念惦記著的人。
蘇可言看了一會兒,倏然轉身,卻看見李淑萱正站在身後不遠處,就那樣看著他。
李淑萱見他轉過了身,忙轉了頭,看向旁邊的那一片花海。
她知道,他不想見到她,那就不要讓他看見她好了。隻要她能看著他,那她也就滿足了。
晚上,蘇可言在臨睡前,又敲開了那男人住的竹屋的門。
“先生,我不能再在這裡了,身負重任,實在是不能耽擱,萬望先生相幫,讓我離開。”蘇可言說道。
那男人正在看著一本書,聽見蘇可言的話,抬起頭來看著他。昏黃的燈光將他白皙的麵龐染上幾分溫暖,他就這麼直直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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