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子剛剛鋪開紙張,卻見蘇夫人由丫頭扶著,跌跌撞撞地進來了。
“媳婦啊,你知道了嗎?你知道了嗎?可言還活著,可言沒有死!”蘇夫人一邊踉踉蹌蹌地進來,一邊向蓮子喊道。
婆媳兩人因為要不要給蘇可言做法事的事,已經僵持了好長時間了,這還是這段日子以來,第一次互相說話。
但是兩人都像是將數日之前的不愉快給忘了個乾淨一樣。
蓮子忙扶著肚子起身,笑道:“娘,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說著這話,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再一次滑到了臉頰。
蘇夫人臉上也滿是淚水,蓮子此時才發現,這幾日沒見,她竟然看起來比之前蒼老了不少,兩鬢也有了幾縷白發。
想著這些,蓮子不禁又是鼻子一酸,眼淚滾了下來。
“娘,媳婦錯了,不該惹您生氣!”蓮子眼中含著淚花,說著這話,就要向蘇夫人下跪。
但是蘇夫人心中也是對她有愧疚,忙將她扶住了。
“傻孩子,說的這是哪裡的話?有錯的是我,是我不該不聽你的話。”蘇夫人說道,同樣眼中晶光閃閃。
婆媳二人對視一笑,這麼多天以來的僵持氣氛,就這麼被打破了。
“娘,我這正要給夫君寫信呢,娘有什麼要說的,我給寫進去。”蓮子說道,又走回書案邊坐下。
蘇夫人滿口答應著,在丫頭的攙扶下,也坐了下來。
“你就寫,我們都擔心死了”,蘇夫人說了一句,但是馬上又搖頭,“不行,要是他知道我們擔心的話,一定會想趕緊回來,心裡一定會為難的。”
蘇夫人說著這話,心中又想了像,說道:“要不就寫,你都懷孕六個月了,等他回來,就要做爹了。”
但是說完這話之後,又被蓮子給否定了。
蘇可言如今還是不知道她已經懷有身孕的消息,她想著等他回來的那日,讓他自己發現。
之後好大一會兒,婆媳兩人都在商討著具體該給蘇可言寫些什麼話,但是想來想去,都不合適,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寫才是了。
最後,竟然隻寫上了一句話:平安便好。
寫完信之後,蓮子便讓丫頭去將這信送出去了,等到交給信使,用不了多久,蘇可言就可以看到了。
雖然隻有短短的,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是這一句話裡,涵蓋了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深情。
蓮子知道,蘇可言一定能透過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讀出她們心中的焦急,還有對他的關愛。
但是此時,在涼城,可不像京城這邊一樣,處處洋溢著輕鬆活躍的氣氛。
“妹子啊,你以後要是沒啥事的話,就彆來了吧。”李淑萱的嫂子說道。
讓蘇可言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回來的第二日,李淑萱竟然就回來了。並且,她一回來,在縣衙休養了兩天之後,便高調地出門了。
隻是這個時候,早已不和當初她來的時候一樣了。
那時候,人們看她的眼光,全都是帶著豔羨的。但是自從她深夜出去相會有婦之夫,與蘇可言一同被大水衝走了之後,涼城人看她的眼光,可全都變了樣,變得敏感,並且神經兮兮。
因為這事兒,李淑萱哥哥嫂子可是被人問了不少,因為最近一段時間,他們也是能少出門便少出門了。
但是李淑萱卻好像沒把這事兒當回事兒一樣,仍然是隔三差五地過來。
李淑萱的嫂子起初不好說什麼,但是最後實在是覺得不說不行了,這才將這話給說了出來。
但是誰料,李淑萱聽她如此說之後,竟然給了她一個微笑,並且說道:“人家愛怎麼說,就讓人家怎麼說好了。反正嘴長在他們身上,我們也管不著不是?”
嫂子搖頭歎息,流言這種事兒,說不可怕,的確是不可怕,但是要是說可怕的話,那可絕對是一把殺人於無形的劍。
“流言這種事兒啊,隻要不讓人們天天想起,用不了多長時間,自然就會散了的。”嫂子又說道,希望可以勸服李淑萱,讓她這幾日少出門,不要給人提供談資。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李淑萱竟然搶過話頭接著說道:“是啊,隻要時間長了,他們覺得無趣了,自然就不說了。所以啊,咱們不必理會的。”
嫂子無奈,她的意思,竟然被她理解成了這樣。猶豫了好一會兒,嫂子突然又問道:“妹子啊,嫂子問你,那日夜裡,真是你自己出去找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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