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蓮子知道,張子賀雖然口上說著不饒人的話,但是心裡,肯定不是這樣想的。如果蘇可言當真發生了意外的話,他一定會代自己的兄弟,照顧好她和孩子。但是這照顧,僅僅隻是一份情意,不關其他。
所以,蓮子心中才會感動,雖然裝作要打他,但是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背過身去,抹了一把眼睛。
張子賀心裡也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輕鬆。
當初聽到蘇可言遇難的消息的時候,他心痛萬分,又一想到剩下蓮子孤兒寡母的,還不知道她該如何悲痛了。要是再做出什麼傻事,那就更不好了。所以,他顧不得在家裡還有沒辦完的事兒,便火急火燎地趕來了京城。
誰料,竟然又傳來了新的消息,蘇可言沒死,尚且平安。
他心中壓著的一塊大石,總算是落地了。
平安便好,平安便好。
這個消息,讓很多人心頭壓著的大石瞬間落地,但是此時,在李府,又一塊大石,重重地壓到了李夫人的心頭。
“你說什麼?”李夫人瞪大眼睛看著母親,麵上滿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她竟然是和他一起被大水衝走的?還兩人共度了很多時候?”
一直喜怒不形於色的李夫人,此時也是再忍不住了。
“那她還回來做什麼?怎麼不讓大水淹死她算了!”
“哎呦,小祖宗,你可千萬不能這麼說!”李夫人的母親忙勸道。
她也是今天才剛接到涼城那邊來的信,她一看信上的內容,便知道此事不可耽擱,於是趕忙地來了李府,和李夫人說這事兒。
李夫人著實氣不過,要是不罵上她幾句,她不知道心中的憤怒該如何發泄。
左右現在李墨不在家,這個府裡的丫頭也都是她的人,就算被聽到了,也斷斷不會傳到他的耳中。
“你可得早做準備啊。”李夫人的母親又說道。
李夫人馬上憤怒說道:“還準備什麼?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就算她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話可不能這麼說。”李夫人的母親再次說道,“這傳言也就是在涼城傳傳罷了,你想啊,涼城離京城,光是路上的時間,就得有一個月,哪裡能這麼容易地傳到京城來了?”
她說著這話,見李夫人依然皺著眉頭,一副氣不過的樣子,於是又說道:“反正婚期這也馬上了,等她一回來,也就差不多了,隻要這邊一過門,到時候圓房,沒什麼事,這事就肯定不會被人知道的,隻要她自己不說。”
但是李夫人聽她這麼說,立馬回道:“但是如果有什麼事呢!”
那邊可是吳國公府,要是出了什麼事,可不得將他們李府徹頭徹尾地給記恨上了?送一個不潔的女子過去,這不是打他吳國公的臉是什麼?
並且,這樁婚事,可不是僅僅關係到兩家的事兒,要是因為這件事情辦得不利,惹了宮裡的那位祖宗不高興,她可不知道對她而言,會不會有更加不好的事情發生。
李夫人的母親聽她如此說,搖頭勸道:“我覺得不會的,就算她想要做什麼苟且之事,但是那位可不是隨意的人。”
李夫人聞言,一聲嗤笑:“天下的男人,可不都是一樣?妻子不在身邊,再孤男寡女,乾柴烈火的,誰能保證不發生個什麼事兒?”
“我看是你多慮了。”李夫人的母親又說道,“那位不像是那種人,要是你實在不放心的話,那就等她回來,親自問上一問。”
李夫人搖頭歎息,微弱的聲音說道:“也隻能這樣了。”
她說著這話,口中又抱怨道:“真是個賤貨,有這麼好的福氣不要,偏偏要做這種下賤的事。”
撇開這個不說,當初她要走的時候,可是她和老爺說了,交代了涼城的縣令夫人,讓她看著她,保得她安全。剛剛在老爺心裡得了不少好感,竟然成了這樣。要是被他知道後,還說不定會不會埋怨她。
不過這事兒,總歸還是得告訴他的,她可不敢一個人亂作主張。
因為這事,李夫人心中鬱悶氣憤,因為她這個當家主母的情緒,整個府裡也像是全亂了一樣。但是家裡的丫頭仆從都知道夫人十分生氣,但是到底為什麼生氣,卻是誰也不知道。
而蓮子家裡,因為張子賀的到來,家裡又多了不少歡聲笑語。
他這人就是這樣,慣會哄人開心,曾經將楊氏哄得對他百般喜愛,如今又是把蘇夫人哄得開開心心。
但是他在這裡,蓮子也有擔心的事。就是因為他又來了,蘇可心明顯地又把心思全放在了他的身上。
此時,在涼城,蘇可言更是焦心了起來,因為工程已經完了,但是邱傑和工部的大人非要舉行一番慶功,這又要耽擱上一段時間。
不過好在還有三兩天,要是時間再長的話,蘇可言覺得他隻怕會自己一個人策馬揚鞭先行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邱傑說因為之前整日裡忙著工程的事兒,兩位大人沒有仔細地觀賞過這涼城的美麗風景,便說好了帶他們遊玩一番。
但是風景雖美,卻進不去蘇可言的心裡。而此時,因為很快就離開了,李淑萱也準備了起來,等著走的時候,跟著他們回京的隊伍再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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