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對你撒謊, 有事情一定要告訴你。”
“所以呢?你做到了嗎?還是說這件事你也要我等一年?”
盛鈺吉耷拉著腦袋,“我們真的沒有在一起, 隻是……他好像有點這方麵的意思。”
盛如初打量了她幾眼,確認她沒撒謊,表情放鬆下來。
“那你的想法呢?”
盛鈺吉搖搖頭,抬手揉太陽穴。
“我不知道……”
她挺喜歡楊柏風的, 對方幾乎挑不出缺點,很符合她的審美, 性格也好。
但她真的很害怕,萬一兩人在一起後發現不合適, 反目成仇怎麼辦?
“他對你死纏爛打是嗎?我現在就去找他, 幫你說清楚。”
盛如初站起身,盛鈺吉大吃一驚, 連忙撲過去拉住他的胳膊, 拚命搖頭。
“不不不, 他沒有死纏爛打,他是個很好的人……”
盛如初耐著性子回過頭, “所以你在擔心什麼?”
盛鈺吉鬆開手, 默默地坐回原位,糾結萬分。
“我在擔心……我是不是配不上他?”
楊柏風跟趙明倫不同,他對她有恩。在重生前他一直是神袛般的存在, 她不想親手將其玷汙。
盛如初忍俊不禁, “你怎麼會配不上他?你可是我的妹妹。”
“是麼……”
“他也就是一個快過氣的男演員, 都三十了, 雖說長得還不錯但你也很好看啊。論家世他比不上你,論外貌你們勢均力敵,論學曆……學曆這個無所謂,重要的是你也很優秀。”
四哥把她從頭誇到了腳,盛鈺吉仍然不敢置信。
“我哪兒有那麼好……”
他分明是在安慰她。
盛如初表情費解地走到她身邊,摸摸她的頭。
“我記得你以前挺自信的,這次是怎麼了?居然怕自己配不上一個演員?”
“有嗎?”
他深吸一口氣,叮囑她。
“老七你要記得,隻要有四哥在,你就永遠都沒什麼好怕的。看見喜歡的人就去睡,瞻前顧後做什麼?怕沒人給你撐腰嗎?”
看見喜歡的人就去睡……這句話在盛鈺吉的腦海裡來來回回打著轉,堪比魔音入耳,不知不覺耳根都紅透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簾,“四哥的意思是……我應該接受他?”
盛如初沒好氣地捏捏她臉上的軟肉,像在揪一隻粉嫩嫩的小奶包。
“我的意思是你要勇於麵對自己的心。”
敢愛敢恨,勇往直前,這才是他喜歡的老七。
盛鈺吉感動得眼淚汪汪,起身抱住他的腰,小綿羊似的喊了一聲:
“四哥……”
“不過這人的行為也很可疑,明明之前跟我們都沒來往,莫名其妙接近你,我看得查一查。”
盛如初說著就去房間拿手機,二十多分鐘後回來。
盛鈺吉緊張地問:“怎麼樣?”
“我朋友說他人品也不錯,私底下幾乎不跟女明星有來往,應該是個潔身自好的人。”
所以她可以給楊柏風回複了?下午他還發了條微信過來,她一直沒回。
盛鈺吉道了謝,準備上樓。
盛如初走到餐廳門邊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說了一句,“談戀愛是談戀愛,婚姻是婚姻,老七你要分清楚。”
盛鈺吉明白他的意思。
戀愛是荷爾蒙作祟,是為了讓自己開心,等同於吃一頓美味的大餐。婚姻則代表著義務和責任,更是一種羈絆,把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綁定在一起,誕生新的家庭。
盛家有七個子女,隻有兩位是婚生子,剩下五位都是盛建國不負責任的證據。
黑子們常罵他們是小三生的,將來也會給人當小三。然而沒人知道其實他們對於婚姻都很慎重,除了大姐外沒有人隨隨便便就結婚。大姐因當初結婚離婚的事被盛建國罵得很慘,至今都不敢隨便提起。
四哥支持她戀愛,支持她尋求快樂,但絕不支持她承擔婚姻的責任。
簡單來說,就是不要搞出人命。
她回頭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跑進房間。
楊柏風:拍攝馬上就要結束了,想給自己放個小假。有興趣去巴厘島玩嗎?可以帶朋友一起。
20xx年9月28日,12:35:20
本打算假裝沒看見,等他明天開始拍攝以後再回複沒空的,盛鈺吉現在改了主意,發了條信息過去:好啊。
幾分鐘後,楊柏風的信息發過來。
“我剛才是不是眼花了?”
明明躲了他快一個月,居然答應一起出去度假?
盛鈺吉盤腿坐在床上,嘴角上揚。
“反正我十一長假沒計劃,就跟你去巴厘島吧,不要嫌我煩啊。”
“好,我現在就讓人定機票和酒店。”
楊柏風是個成熟的男人,不像趙明倫似的毛毛躁躁,開心時說話依舊很克製,但是能明顯讓人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放下手機,盛鈺吉也開始期待即將到來的假期。
既然是去巴厘島,那肯定要到海邊了,她該穿什麼呀?
打開衣櫃找衣服,明明一櫃子都是新衣服卻找不到一件想穿的。於是第二天放學後,她特意去了趟商場,泳衣連衣裙短褲披風等等買了一大堆,還有十多隻防曬指數不同的防曬霜,把化妝品也全都換成了帶防曬防水功能的。
買泳衣的時候,她看見幾條男士泳褲挺好看,買下來回家送給盛如初,順便告訴他自己要跟楊柏風十一去巴厘島度假的事。
盛如初的表情有點奇怪,好像很寂寞。
“是麼?”
“對啊,怎麼了?”
他搖搖頭沒說話,拿著泳褲回房間,關上門後從兜裡摸出兩張機票。
老七總抱怨他整天忙工作,沒時間陪他,趁著十一放假,他特意訂了機票想帶她去倫敦玩幾天,沒想到她已經有約了,還是他從中撮合的。
要不找其他人去?
算了,他暫時沒興趣談戀愛,還不如去公司加班。
盛如初把機票丟進垃圾桶裡,在工作群裡發通知,召喚大家回來加班,引起怨聲連連。
二樓臥室裡,盛鈺吉對四哥的舉動一無所知,正在為另一件事發愁。
她要出去度假,餐廳的事暫時沒法管,便給沈明淵發了微信,讓他這些天不必向自己報告工作,誰知他莫名其妙傲嬌起來。
沈明淵:好啊,不報就不報,反正你也不缺這點錢。
盛鈺吉:……什麼鬼!我隻是要出去度假,你想放假也可以給自己放,我絕不阻攔。
沈明淵:沒關係,你玩你的去,熱鬨是你們的,我習慣了寂寞。
盛鈺吉:大哥,能正常點嗎?賺了錢就是要出去揮霍的啊。
沈明淵:我都說了隨便你,你在外麵金屋藏嬌也是你的事,沒必要跟我說。彆回了,我要給奶奶喂飯。
金屋藏嬌……楊柏風一米八多,哪裡嬌了?這家夥抽了什麼瘋?
盛鈺吉決定不理他,打開電腦上網查巴厘島旅遊注意事項,看到十一點多才睡覺。
閉上眼睛不久,手機震動,沈明淵又給她發消息了。
“如果我給自己放假,去瑞士跳滑翔傘,你感興趣嗎?”
盛鈺吉有點困,回複得很耿直:“可是我都答應楊柏風去巴厘島了啊。”
“哦。”
收到這個冷冰冰硬邦邦的字眼後,手機就像死了一樣,再無聲息。
十一長假如約而至,盛鈺吉與楊柏風登上去巴厘島的飛機。
之前楊柏風說訂機票,盛鈺吉自然而然以為坐得是普通飛機,不料到機場後工作人員直接把他們帶到一架私人飛機前,空姐和機長都已經在旁等候。
她驚訝道:“沒想到你還是個隱形富豪。”
楊柏風笑得很謙虛。
“租來的而已,飛過去要八個小時,坐這個舒服些,想喝什麼嗎?”
盛鈺吉要了杯果汁,捧在手裡慢慢喝。沒過一會兒,飛機便升至萬米高空。
從窗戶俯瞰,華城市成了盒子裡的模型,無數房屋和道路密密麻麻的並列在一起。
東南方向有一片很起眼的建築群,是盛世集團去年投標成功的旅遊景區。總投資30億,占地80公頃,預計開園後一年就能實現回本盈利。
這還隻是集團去年投資極小的一部分,是百足蜈蚣的一足,卻已經足夠讓人咂舌。
在這裡生活得越久,盛鈺吉就越能感受到集團有多麼龐大,資產有多麼豐厚,難怪六姐為之瘋狂。
十一是旅遊高峰期,各個景點都被遊客擠滿,包括巴厘島。為了享受完美的假期,楊柏風沒有選擇那些大眾常去的島嶼,而是包下一整座小島。
島上風景迷人,一推開窗就能看見蔚藍的海水,細沙潔白無瑕,吃喝玩樂一應俱全。
最關鍵的是,除了工作人員外,就隻有他們兩位遊客。
假期有七天,除掉來回飛行時間,能在這裡玩五天。
第一天吃海鮮,曬太陽,第二天衝浪,第三天潛水,第四天盛鈺吉累得動彈不得,趴在床上裝屍體。
楊柏風本來要去海釣的,見狀取消了計劃,陪她待在酒店裡休息。
盛鈺吉睡覺的時候,他在開放式的廚房裡做沙拉,做好端過來喂她吃,耐心的像哄小孩。
優美的海景,華麗的彆墅,喜愛的男人……簡直就是一場夢境。
她沒忘記對方是自己的恩人,不好意思被他喂,連忙支起酸痛的雙腿爬起來。
“我自己來就好了,而且你不用動手做,不是可以叫餐嗎?”
“偶爾做做菜可以放鬆心情,你不覺得嗎?”
楊柏風腦袋微側,笑問。
“嗯,是很放鬆。”
盛鈺吉一邊說一邊往嘴裡塞沙拉,不小心把醬汁弄到唇邊,剛想抽紙巾擦,就發生了令她震驚的一幕。
楊柏風的食指輕輕蹭過她的嘴唇,指尖留下一抹淺褐色的醬汁,像中了邪一樣,竟然含進了嘴裡。
盛鈺吉驚愕地看著他,“你……”
他抽出手,微笑頷首,“味道不錯,但是我想嘗嘗更好的。”
話音未落,她的腰就被人摟住了,手裡的盤子也被接走,唯有一雙眼睛還瞪得滾圓。
楊柏風用另一隻手蓋住她的眼,笑聲很溫柔,同他的氣質一樣散發著草木般的清新。
“要是你不想,就搖頭。”
這種時刻搖什麼頭?
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盛鈺吉握了握拳頭,主動親了他一口。
“先說好了,我不會對你負責的,你也彆對我負責。”
楊柏風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點點頭。
“好,聽你的。”
楊柏風的吻就像他本人一樣,溫柔富有耐心,又不跟毛頭小子似的莽撞,很有技巧,幾下就把人撩撥得頭暈目眩。
盛鈺吉不甘示弱,坐在他腰上,把他往枕頭上一推,扯開了他的襯衫,扣子崩掉好幾粒。
楊柏風驚訝並且驚喜。
“你確定今天?”
“閉嘴,睡你就睡你,還要選日子嗎?”
盛鈺吉霸道地掐住他輪廓好看的下巴,俯下身親吻。
後麵的時光就像吃了安眠藥,迷迷糊糊的,愜意舒暢。
他們時而親吻、時而撫摸、時而擁抱,放肆地享受對方給予的觸感,以至於盛鈺吉的視野裡除了楊柏風英俊的臉,就隻剩下他堅持健身十分性感的身體。
期間應該喝了點酒,這讓他們更加瘋狂。不知不覺天都黑了,楊柏風抱著她走到泳池邊,放在白色的躺椅上,與她一起欣賞夜幕降臨前的餘暉。
海浪拍打著懸崖,節奏類似某種運動,微風送來淡淡的鹹腥味,吹拂在二人的臉上。
楊柏風坐在她旁邊,端起一杯雞尾酒,眺望天際的那一抹紅光。
“真美。”
盛鈺吉虛虛地闔著眼,白皙的皮膚染上紅意,“人還是景?”
“當然是人。”
“景也很美,心情好的時候看什麼都美。”
“二十年前我父母離開的時候,天空也有這樣的晚霞,可見你的話沒道理。”
盛鈺吉生出興趣,睜開了眼睛,“二十年前?”
“我出生在組合家庭,父親有個女兒,母親有個兒子。十歲那年他們離婚了,但是誰也不願帶上我,最後隻能寄養在姑姑家裡。那些年我非常痛苦,看見家庭和睦生活優渥的人總是很羨慕,心想將來也要過上那樣的生活,還要幫更多可憐的人走出困境。”
“所以你才熱愛做公益?”
他低下頭笑了,“其實如今回頭想想,與其說我在幫彆人,更像是幫童年的自己完成願望。”
“但你仍然是個好人。”
有句話在心裡藏了很久,打從第一次見他時,盛鈺吉就很想對他說,自己是被他資助過的一員。
因為他,她得以念完高中考上大學,走出那片大山。即使後麵的發展並不如意,但是總算窺見了光明。
到了現在,盛鈺吉已經分不清自己對他是喜歡還是崇拜,隻知道跟他在一起時,感覺就像回到了繈褓裡。
楊柏風再次給自己倒酒,挑眉問她:“想不想來一點?”
盛鈺吉抓住他的手腕,湊過去一口氣喝了個精光,把杯子往泳池裡一丟,抹抹嘴,往他背上一撲。
楊柏風腰腹力量很強,穩穩地接住她,晃都沒晃一下,側過臉笑問:“你想做什麼?”
盛鈺吉壞笑著咬住他的耳垂,“騎你。”
楊柏風瞬間就硬了。
海麵上有工作人員在開船,兩人便又回到房間,拉上了窗簾。
晚上七點,工作人員過來敲門,問他們要不要吃晚飯,得到不要的答案。
晚上九點,楊柏風打電話給前台,要了酒水飲料和點心。
淩晨一點,工作人員再次接到電話,要他們換新床單。
淩晨四點,換了第二次床單。
早上七點,海島上天光大亮,陽光穿透雪白的窗簾,落在大床上。
楊柏風最先醒來,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去衛生間洗漱,接著打開自己的行李箱,翻出一根項鏈藏在掌心裡,又倒了杯水,回到床邊。
盛鈺吉麵朝下的趴在大床上,睡姿宛如短跑運動員在衝刺,被子隻蓋到她腰間,露在外麵的胳膊腿無一不是雪白纖細的,與烏黑的長發形成鮮明對比。
楊柏風推推她的肩膀,扶她起來。
“吉吉,喝口水。”
盛鈺吉腰酸背痛,累得不想動,倚靠在他懷裡張著嘴由他喂。
楊柏風道:“我給你變個魔術怎麼樣?”
“魔術?”
“你看。”
他的手握成拳頭,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最後陡然張開,垂下來一條亮閃閃的鑽石鏈子。
鑽石正好對著陽光,耀眼奪目,簡直就像天上摘下來的星星。
盛鈺吉惺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好看嗎?”
“好看。”
“我幫你戴上。”
楊柏風解開了鏈子,剛要往她脖子上掛,她毫無征兆地躲去了床尾,擁著被子擋住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