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煉鋼不如繞指柔，小野模們很懂得使用女性魅力，還沒開口就先把胸貼過去，擋住他們的去路。
唐霖再次進退不得，但001是個沒有性彆概念的，徑自把她們推開，護送盛鈺吉和唐霖上樓。
顧雲廷沒有追上來，等他們關上房門後鬨得更厲害了，把音響音量調到最高開始跳舞，弄得地板都在震動。
房子畢竟在小區裡，很快樓下的人就跑上來抗議。
顧雲廷丟給他幾萬塊錢，把人家開開心心地打發走了。
樓下的人收了錢可以忍，盛鈺吉忍不了，吵成這樣根本睡不著，唐霖明天還怎麼比賽？
她裹上外套下樓抗議，要他們小聲點。
顧雲廷笑問：“你不是讓我多瀟灑瀟灑麼？現在我瀟灑了，還不滿意嗎？我再多叫點人過來？”
盛鈺吉道：“好啊，你們慢慢玩，我們出去睡。”
“你去哪兒？喂！”
嘈雜的音樂聲中，盛鈺吉上樓把001和唐霖都叫起來了，三人換好衣服出門，找酒店住去。
顧雲廷獨自站在瘋狂扭動的小野模們中間，心裡才生出的一點報複快感消失得無影無蹤，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像一場笑話。
“顧先生，來喝酒呀。”
又有女人給他喂酒，往他身上蹭，柔弱無骨的纖纖手指摸向了他的褲子拉鏈。
音樂聲吵得他耳朵疼，顧雲廷莫名生出一股煩躁感，抓過杯子往地上一摔。
“都給我滾！”
同一時間，盛鈺吉三人已經在酒店住下。
唐霖白天排練了一整天，很累，倒頭就睡。盛鈺吉則莫名其妙睡不著，翻來覆去兩個多小時後，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不想吃酒店千篇一律的送餐，拉著001出去覓食。
華城市的深夜安靜空曠，路上車輛少了很多，店鋪都關了門，偶爾能聽到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幾聲狗吠。
兩人開車轉悠著，不知不覺來到醫院樓下。
四哥大腦存放的房間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專人看護的，因此盛鈺吉一抬頭，就看見頂樓的窗戶透出光來。
柔和的光線宛如四哥溫柔的凝視，讓她看得脖子都酸了，也舍不得移開視線。
001問：“我們上去嗎？”
她搖了搖頭。
“不了。”
上去也見不到四哥，徒增悲傷。
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低落，她想吃點甜的，可來來回回隻看見燒烤夜宵店，連家賣奶茶的都沒有。
盛鈺吉打開手機準備上網訂，車窗外有人走過，回頭看了她一眼，驚喜地停下腳步。
“是你！”
她抬起頭，也大吃一驚。
“阿野？你在乾嘛啊？”
見他手裡牽著七八條狗，好奇地問：“遛狗嗎？為什麼半夜溜？”
“我這些天都在加班，剛剛才下班，看它們太想出來玩了就牽出來溜溜，正好晚上街上沒人。”
阿野問：“你呢？來看病？”
盛鈺吉忙抬起胳膊，說自己在買奶茶喝。
阿野道：“去我家喝啊，我之前剛買了一袋都沒開，離這兒又近。”
“這個……”
“我待會兒想給它們剪指甲，你能一起幫忙嗎？”
“好吧。”
盛鈺吉關掉手機讓他上車，幾條狗把車廂擠得滿滿當當。
路上問起他打針的事，得知疫苗全部打完，身體沒有問題，傷口也愈合了。
再次來到他的聯排彆墅，動物們似乎認得她，看見她和001一點都不害怕。有隻斷了翅膀的鸚鵡還用一種讓人聽了就想笑的滑稽聲音說：“大美女！大美女！”
盛鈺吉哭笑不得，“你教它的？”
“被人丟掉的時候就會，會好多呢。”
阿野把狗牽進院子裡，給他們泡奶茶去，端來三杯。
001搖頭拒絕了，寸步不離地跟在盛鈺吉身邊。
盛鈺吉在客廳裡轉了轉，發現櫃子上擺著幾個相框，裡麵的照片很有質感。
“這些是……”
阿野走過去，拿起其中一個細細端詳。
“這是清朝時留下來的老照片，你看，老百姓家辦婚宴，新娘子多漂亮。”
“這張呢？”
“這是民國時北平街頭的照片，當天好像在過什麼節，男女老少都出來了，街上很熱鬨。”
“你怎麼知道？”
“背麵。”
打開相框看照片背麵，上麵記載著時間和發生的事，字跡瀟灑飄逸，不難想象寫下這些的人一定飽讀詩書。
阿野見她有興趣，把自己收藏的照片都搬了出來，滿滿當當裝了一隻皮箱，估計有幾千張，全是拍攝自不同時間不同地方的。
他頗為得意地說：“這些隻是一部分，更多的我放在老家沒帶過來。”
盛鈺吉目瞪口呆。
“你從哪兒得到這麼多老照片的？”
“收集啊，隻要有心，逛個街都能買到不少。”
他垂眸輕撫照片上的灰塵，聲音溫柔，“我很喜歡過去的曆史，曆史是很寶貴的東西。”
他真是個神奇的人。
會畫畫、會雕刻、會攝影，喜歡養動物，會做飯，讀書的時候去山區支教，前幾年去過非洲當誌願者，跳過傘，會開飛機，會潛水。
可他本身也才二十多歲而已，就已經經曆了那麼多精彩的人生。
盛鈺吉越了解他就越覺得他不一般，但是每次他又低調得不得了，隻說自己是個普通白領。
兩人坐在沙發上，茶幾堆滿老照片，一邊喝奶茶一邊聊些曆史趣事，畫麵莫名其妙的和諧。
盛鈺吉甚至隱隱有一種錯覺，仿佛她跟他是認識多年的好友，熟悉到不需要開口就能猜到彼此心意的那種。
甜蜜醇香的奶茶和有趣的聊天讓人心情放鬆，盛鈺吉打起了哈欠，生出困意，告辭離開。
阿野目送她上車，對著車窗揮手，表情已經不像在看普通朋友，而是一彆千百年的戀人。
盛鈺吉回酒店後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天一亮唐霖就去排練了，迎接晚上的決賽。
她不想給他壓力，沒有跟去現場，在酒店裡睡到中午才起床，吃了午飯後回家，打算晚上看直播。
不成想顧雲廷沒有去公司，還在家裡，而且喝得醉醺醺的躺在沙發上，客廳到處丟滿了酒瓶。
盛鈺吉一進家門就捂住鼻子，看見此情此景，讓001聯係鐘點工過來收拾，自己往樓上走，不想跟醉鬼共處一室。
酩酊大醉的顧雲廷掀了掀眼簾，搖搖晃晃地跟過去，把她堵在房門口。
“你昨晚乾什麼去了？”
“去酒店睡覺啊。”
“我不信，你是不是又找男人去了？你一天寂寞都受不了嗎？”
“你自己就差直接叫雞了，有什麼資格管我？”
盛鈺吉不想跟個醉漢爭執，說了一句就推開他要進屋，001也過來阻攔他。
顧雲廷醉歸醉腦子卻很清醒，加之自從結婚後就一直偷偷觀察001，掌握了他的弱點。這時抬手往他肩上一拍，觸碰到開關，001斷電倒地。
盛鈺吉驚覺不妙，“你要做什麼？”
他譏嘲地笑了聲，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進房間，然後……被沙發絆倒，摔了個嘴啃泥。
盛鈺吉幾乎是被他丟出去的，腦袋磕到床腳，痛得齜牙咧嘴。
“我說……你發神經自己一個人發不好嗎？乾嘛來禍害我？”
顧雲廷自己也疼，但酒精麻木了他的神經，爬起來就開始解褲子。
“你做什麼？”
“你說呢？你到處浪，不就是想要這個嗎？”
盛鈺吉慘不忍睹地擋住眼睛，“不要脫不要脫，我不想看陽痿，太辣眼睛了……”
顧雲廷唰地一下把褲子連同內褲一起拽下來，指著質問：“你看這像陽痿？”
盛鈺吉偷偷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隨即哈哈大笑。
“好像還挺精神的。”
她一邊說，一邊故意用手指頭逗了逗，這一逗徹底引燃了顧雲廷的怒火。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清楚得很，問題是你清楚麼？”
盛鈺吉站起身扯了扯裙擺，收斂起笑容冷聲道：“你可彆忘了，我們有協議在先，發生關係是明確禁止的事情。你要是敢在我不情願的情況下強來，協議作廢，大家一拍兩散。”
顧雲廷沒說話，盛鈺吉走到窗邊開窗通風。
幾絲涼風吹進來，讓他的酒意消散了些，大腦漸漸恢複清醒。
強迫她有什麼用？隻是發泄自己的憤怒而已，毫無益處。
顧雲廷想說句話緩和一下目前的氣氛，然而一抬起頭，就看見對麵樓裡的陽台上，有個老頭正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邊，也不知道以他的視力能看清多少。
大腿根涼涼的，他頓時什麼話也不想說了，提起褲子就走。
盛鈺吉則趕緊把001拖進房間裡，反鎖上門為他開機，心中忐忑不安地等待著。
四哥還沒回來，他可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