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1 / 2)

轉眼間又過去小半個月, 在三月十二植樹節這天,沈明淵突然約她出去見麵, 說有很重要的人要介紹給她認識。

盛鈺吉想起他之前的那幾通電話,懷疑他是不是偷偷做了什麼,帶著001赴約。

見麵地點仍然是吉吉餐廳,這家在眾多連鎖店裡屬於高端的, 完全按照星級酒店來配置, 不僅能吃飯,還有客房健身房宴會廳等。

老板要會客, 餐廳經理早就為他們準備好了會議室,以及飲料水果。

盛鈺吉抵達後, 沈明淵出來迎接, 身後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定睛一看,欣喜起來。

“程老師?”

程深自從當年接受她的資助出國念書後,就隻有她結婚那天見了次麵,後來馬上又回去了,隔了快一年才見到第二次。

十年裡, 他已經拿到了博士學位,但是因為基礎不夠, 沒有念自己喜歡的學校和物理係,但是也念了一個top10的材料力學, 早已經進入企業工作, 並且償還了盛鈺吉當年提供的學習資金。

得益於消息流通的便利, 在國外時他一直關注有關盛鈺吉的消息, 知道她仍然在為讓她四哥回來而努力,這次是主動聯係上沈明淵要求與他們見麵的。

等走進包廂,盛鈺吉發現原來裡麵還坐著人,看打扮像林行手下的那些技術人員,黑發金發都有,來自不同國家,總共有十來個,共同的特點都不年輕,最小的一位看樣子也四十歲往上了。

程深介紹他們:“這些是我在國外認識的大腦研究專家,他們在哈佛醫學院任職,早在三十年前就組織了一個研究小組,專門研究人類大腦以及神經方麵,我想你可能用得上。”

盛鈺吉一聽眼睛都亮了,顧不上感謝他,連忙將林行等人叫來,一起商量手術的可行性。

專業方麵她插不上嘴,程深和沈明淵也是。三人像小學生一樣乖乖坐在旁邊,聽那些專家們互相battle,一個人提出計劃,另一個人否定,然後繼續研究更靠譜的計劃。

到了後半夜,眾人還沒討論出個結果,盛鈺吉安排他們在酒店入睡,第二天醒來繼續battle。

經過了足足三四天,他們大致統一了意見,認為按照預定的計劃可以開始手術,但是有很大的風險性,極有可能不成功。

盛鈺吉問出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如果手術失敗,四哥的大腦會受損嗎?”

林行仍然是專家們的發言人,搖頭。

“那倒不會,我們會儘最大的努力保護好他的大腦。這樣就算手術失敗,也可以進行下一輪嘗試。”

如果真的是他說得這樣,倒可以試一試。

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四哥的大腦全天下僅此一份,再也沒有替代品,她耗巨資保存了十年,出問題怎麼辦?

盛鈺吉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拿出幾百上千億的資金與顧雲廷對打,在這件事上卻無法痛快地下決定,讓他們先在華城市玩一段時間,自己好好考慮。

離開酒店回了家,是當初與四哥一起住的彆墅,早在準備跟顧雲廷離婚的時候,她就搬回來住了,把001和唐霖的東西也一並帶走。

唐霖這段時間都在劇組,非常忙碌。偶爾她暈倒回來看她都要跟導演請假,讓經紀人調整好檔期。

今天她剛回來就接到他的電話,說自己的戲份已經殺青了,可以回來陪她。

盛鈺吉自然熱情歡迎,特地從餐廳點了一頓龍蝦大餐,跟他一起吃晚飯。

隻是吃飯的時候她腦中仍在想手術的事,吃得心不在焉。

唐霖本身不是話多的人,注意到這點就也沒打擾她,吃完飯後獨自在客廳看劇本,準備下部戲的拍攝。

盛鈺吉洗完澡出來看到,感覺自己忽略了他,便走過去主動問:

“接下來拍什麼?”

他把封麵上的字露給她看——《玄石圖》。

玄石圖乃出自西晉時期的一則典故,傳聞上麵有“牛繼馬後”的預言,據說有個叫牛金的人將統領天下。當時任太傅之職的司馬懿便找到牛金,請他喝酒,用毒酒毒死了他,自以為可以高枕無憂。

沒想到的是,多年之後他孫子的妃嬪與另一個叫牛金的人勾搭,生下了司馬睿,成為後來的東晉開國皇帝。

玄石圖這部電影從側麵描寫了這位皇帝坎坷但不凡的一生,唐霖在裡麵飾演一個小配角,戲份大概隻有三四集。

但是剛出道就能在這種大製作的曆史劇中露臉,跟許多前輩合作,對他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盛鈺吉問:“你演得人叫什麼名字?”

“顧野。”

他說完發現她表情奇怪,困惑地問:“怎麼了?”

盛鈺吉搖搖頭,沒說話。

顧野,又是顧野,她怎麼老是聽見這一千多年前的人名?陰魂不散地纏著她,簡直是詭異。

唐霖道:“正好你在,幫我對對台詞吧。”

盛鈺吉壓下心中那抹異樣的感覺,幫他對台詞。

唐霖飾演顧野年輕時的戲份,當時的他乃官宦之子,自小家境優渥,文才武略無所不能,長相還非常出眾,在當時是城裡的風雲人物。身邊聚集了一幫同樣優秀富貴的朋友,每天就是作詩彈琴、鮮衣怒馬,與他後麵的征戰沙場及建功立業形成鮮明對比。

編劇寫得台詞很好,處處體現他當時的意氣風發。

幫他對完台詞後,盛鈺吉回去睡覺,迷迷糊糊間又做了個夢。

這次她不在航行的船上,而是一條熱鬨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穿得都是粗布古裝,偶爾夾雜著幾個衣著光鮮騎高頭大馬或坐轎子的人。

街上的房屋都很古舊,大多用木材建成,看著像古代。

她站在街道旁邊,心中有一股茫然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忽然,一群鮮衣怒馬的青年從遠處緩行而來,如同遊山玩水般悠閒自在。路人紛紛避讓,看著他們交頭接耳,收獲目光最多的是為首的男人。

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個少年郎,頂多十七八的樣子,穿一身慘綠華服,頭戴凝脂白玉冠,腰配長劍,豐神俊朗,神采奕奕。

如此出色的人,幾乎就是夜空中的一顆明星,她也不自覺的被吸引過去,呆呆地看著。

少年從她麵前經過,走了一段忽然勒馬回頭看向她,那雙淺褐色的眼睛清澈純粹,帶著驚豔與欣賞,使她就像觸電一樣身體一麻,直到他再次轉身離開都無法回過神。

之後似乎發生了什麼,她記不清,隻知道等夢中二人再次相見時,關係已經像認識多年一般親密無間,對方甚至細心地幫她描眉。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少年又到底是誰?

盛鈺吉醒來後想起這個問題,躺在床上不想起來,苦苦思索這個問題。

在一樓做早餐的001忽然跟她開視頻,說有人敲門要見她。

盛鈺吉問:“誰?”

“阿野。”

阿野親自找上門來著實嚇了她一跳,她之前沒有透露過這裡的地址,也隻字未提自己搬家的事,對方是如何得知她住在這裡的?

盛鈺吉一向不喜歡當縮頭烏龜,換了身衣服就出去,在一樓客廳見到阿野和001。

阿野做得第一件事不是打招呼,而是盯著她看,很久之後才嚴肅失望地說:“你沒有按照我說得做。”

盛鈺吉道:“我不相信封建迷信。”

“那不是封建迷信,那是……”

他說到一半忽然噤聲,把即將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垂頭泄氣般地說:“算了。”

盛鈺吉越看越覺得奇怪,打量他的眼神已經像在打量敵人。

“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根本就不適合普通白領對不對?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你不也一樣麼?”他笑道:“住這麼好的房子,怎麼會是普通人?既然都隱瞞對方,就不要在意這些了吧。”

唐霖聽到說話聲,揉著眼睛站在樓梯上問:

“出什麼事了嗎?”

盛鈺吉不願影響到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拉住阿野的手腕。

“上去說。”

阿野垂眸看著她白皙柔嫩的手,嘴角竟然勾起一抹微笑。

二人進了書房,關上門。

盛鈺吉往椅子上一坐,冷冷道:“看來你基本什麼都知道了,我也廢話不多說,你到底想要什麼?”

回想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大概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他故意的。

故意接近她,故意代替她被狗咬,故意請她回家吃飯……做這麼多,總不可能沒有目的吧。

阿野聞言皺起眉,顯得很沮喪。

“我什麼也不想要。”

“那你為什麼接近我?”

“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人,想跟你當朋友,有問題嗎?”

“你那麼多奇怪之處要怎麼解釋?”

“我都說了,我不追問你你也沒必要追問我,我們就當彼此最好的朋友,絕對不會陷害對方,可以全身心托付的朋友,可以嗎?”

盛鈺吉差點笑出來,“朋友?你會把一顆定.時.炸.彈當朋友嗎?”

她的話讓阿野很傷心,知道今天大概是沒辦法好好談了,乾脆說出自己登門的目的。

“我有辦法救你。”

“?”

“你的陽壽已經消耗殆儘,就算跟以前一樣借用動物的也不行,利用那些符紙最多能撐過五個月,但是我有辦法讓你長生不老,永世無憂。”

阿野平靜地說完這番話,站在原地看著她,等待她的決定。

盛鈺吉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感受到極度的恐慌與震驚。

“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所有事情都知道?為什麼這麼有自信?

阿野沒有回答,隻說:“放下這一切,跟我走,我會幫你解決所有問題。”

他決定給她時間考慮,借口下樓倒水喝,把書房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