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算是一個正常的二十多歲的成年人,點個鞭炮不算什麼。
想是這麼想,盛鈺吉心裡還是很擔憂,緊緊盯著他,生怕出意外。
啪啪啪……
引線飛快燃燒,點燃了鞭炮,刹那間火光閃爍爆炸聲轟鳴。
小狗被嚇得躲到桌子底下去,盛如初則捂著耳朵飛快跑回來,笑得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快快!吃飯了!”
鞭炮點完,三人開動,小狗也得到一塊盛鈺吉特地為它點的大排骨,在桌下啃得很歡快。
吃了沒幾口,盛鈺吉的手機就熱鬨起來,不停有人給她拜年。
老頭子與盛如初對視一眼,苦笑一聲,舉起杯子乾杯。
兩人都不能喝酒,老頭子因為年紀大肝腎功能不好,盛如初則還處在康複期,不宜接觸煙酒等物。
他們杯子裡裝得是老頭帶來的鮮榨果汁,一口氣喝了半杯,老頭子擦擦胡須轉臉看向他,盛如初年輕的麵龐上倒映著燈光,皮膚緊實健康,肌肉飽滿富有力量,從頭到腳都生機勃勃,與他的蒼老形成鮮明對比。
“你記得第一次跟她見麵時的情形嗎?”他問。
盛如初輕輕搖晃著杯子,看著裡麵深紅色的櫻桃汁,眼睛裡光華流轉。
“不記得。”
“我記得。”
老頭子抬頭望向海上的明月,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一輩子是很長的時間。”
“是的,所以這是我的榮幸。”
他見過很多人,經曆過很多事,走過繁華也踏過荒蕪。
他擁有無儘財富、無上榮耀,但記憶中最美好的事,是多少年前初次與她的相遇。
繁花爛漫,碧空白雲。
她明亮的眼睛讓他一見傾心,再也無法離開。
賀年的人太多,盛鈺吉接電話接到胳膊發酸耳朵發燙,趁掛斷電話的短暫間隙把手機關機,終於恢複自由,可以繼續吃飯了。
她拿起筷子吃了隻生蠔,看向二人。
“剛才你倆一直在聊,聊什麼啊?”
“沒什麼,快點吃飯,吃完我們一起玩遊戲好不好?”
盛如初幫她的果汁杯滿上。
“好啊。”
盛鈺吉被轉移走注意力,聊起彆的來。
一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酒足飯飽後,老頭子提出告辭,二人把他送上車,站在小貨車外感慨道:
“緣分真是很奇妙的東西,沒想到今年會跟你一起過年。”
幾個月前他們才剛認識呢。
老頭子微笑看著她,眼神溫柔似水。
“是很奇妙。”
“那……我們就進去玩遊戲了?明天見?”
“明天見。”
老頭子揮揮手關上車門,開著老舊的小貨車駛入朦朧夜色中。
遠處仍然有鞭炮聲傳來,一顆流星般的光點升入空中猛地炸開,滿目璀璨。
盛鈺吉想起一事,“我們煙花還沒放呢,回來!”
老頭子似乎聽不見,貨車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黑暗裡。
二人隻好自己放,放完就去玩遊戲,玩到後半夜肚子餓了才暫停,去客廳吃夜宵。
“老七……其實我也為你準備了一個禮物。”
盛如初放下碗筷,看著她說。
“真的嗎?什麼東西呀?讓我猜猜……該不會是又撿了一枚海螺?”
“你肯定會喜歡的。”
盛如初起身去了房間,很快拿著一個小盒子出來,遞到盛鈺吉麵前。
她打開一看,裡麵是兩副紅色的針織帽子和圍巾,一時間有些疑惑,但是隨即就想起了一件事。
她跟四哥第一次共度新年時,去餐廳吃了好吃的,買了紅色的帽子和圍巾去滑冰場滑冰。
四哥今天送她這個,難道說……
“老七。”盛如初幫她戴好帽子,溫柔地抱住她,“我回來了。”
盛鈺吉鼻子發酸,淚如泉湧。
四哥回來了,這是她這輩子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時隔十年,兩人終於又一次共度跨年之夜。後半夜他們沒再打遊戲,而是在沙灘上擺好躺椅,依偎在一起看星星。
盛鈺吉把期間發生的事告訴了他,盛如初滿滿都是愧疚,摟著她肩膀的胳膊收得更緊了些。
“真希望當時我在你身邊。”
“我把001弄壞了。”
“我們可以努力修好他。”
“但是現在的科技水平做不到……”
“那就等,連我都能回來,奇跡一直存在不是麼?”
盛鈺吉經他這麼一說頓時釋然了,隻要她還活著,就有重新見到001的機會。
畢竟奇跡一直在發生。
兩人不知不覺睡著了,夜裡風冷,盛如初醒來摸摸她的手,輕手輕腳地抱起她放到臥室床上蓋好被子,自己也睡了上去,相擁而眠。
翌日早晨,他們打算去市中心的大超市逛一逛,順便去新開張的遊樂場玩。
但是即將出發時盛鈺吉接到一個電話,是鎮子上的街道辦打來的。
她很困惑對方為什麼會有她的號碼,街道辦解釋道:“我們在吳城的手機上發現你們有過通話,請問你是他的朋友嗎?”
“吳城?”
“住在鎮子上的孤寡老人,來這裡不到一年,靠賣菜為生。”
他這麼一說盛鈺吉立馬想起來了,點頭道:“是朋友,怎麼了?”
“他死了。”
吳城死在了大年夜裡,死因是臟器功能衰竭,當鄰居發現他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僵硬了,據說根據被發現時的姿勢分析,他死前應該是在寫什麼東西,手裡還握著筆。
吳城為人隨和,朋友卻很少,來這裡快一年也隻跟盛鈺吉有來往,其他人都是點頭之交。
他跟盛鈺吉說有子女在外地,但是經過調查,他根本沒有什麼子女,甚至連正經戶口都沒有,戶籍係統上查不出有這麼個人,似乎是憑空冒出來的。
他住得房子倒還不錯,是鎮上人家自己造得彆墅,被他給買下來了,據說花了一百多萬,但是裡麵空空如也,家具隻有最基礎的床、桌椅、衣櫃。
盛鈺吉接到電話就跟盛如初趕了過去,抵達時街道辦的人都站在屋外等她,看見她來鬆了口氣,將一個信封交給她。
“他沒有家人,朋友也隻有你一個,遺產就交給你處理。”
“遺產?”
“這套房子,一千多元現金,還有……一張紙。”
一張紙?
盛鈺吉滿頭霧水,但是顧不上看,詢問道:“你們不能再找找他的家人嗎?雖然我跟他是朋友,可其實接觸的時間也不長,怎麼能接受他的遺產?”
工作人員看她的眼神有些欽佩,“好,我們會繼續找,這些東西就當做你幫他保管一段時間,等找到家人了再還回去。”
“行,謝謝你們。”盛鈺吉看了看彆墅,“他的……屍體呢?”
“已經送去火化了,鎮上會幫他選好墓地下葬,你有意向的話也可以幫忙。”
在四哥沒回來之前,盛鈺吉想象過自己老去或死去的情形,應該就是吳城這個樣子。
對於吳城她感同身受,加上並沒有其他重要的事可做,就出資出力幫忙給他辦了葬禮下葬。
忙完那些事已經是三天後,大家都忙著拜訪親戚,盛鈺吉則跟盛如初坐在小木屋的沙發上,拆開了信封。
裡麵有一張房產證明、一些錢,還有街道辦人員說得一張紙。
她對這張紙好奇得緊,將其他東西放在一邊,打開查看。
紙隻是隨手撕下來的,沒有什麼特彆,上麵用遒勁有力的字跡寫著一首詩——《胡姬年十五》。
虹梁照曉日,淥水泛香蓮。
如何十五少,含笑酒壚前。
花將麵自許,人共影相憐。
回頭堪百萬,價重為時年。
公元287年,顧野揮筆潑墨,寫下這首五言詩,記錄了他與胡姬的初次相遇。
公元2082年,吳城在空蕩蕩的彆墅裡獨自跨年,用蒼老的手抄了這首詩。
盛鈺吉逐字逐句地念完,眼眶通紅,忽然間明白他的身份。
盛如初擔憂地看著她,“你怎麼了?”
“我好像……欠了一個人。”
“誰?”
她搖搖頭沒說話,靠在他懷裡,手指捏著那張皺巴巴的紙。
她永遠還不清了。
.
.
.
六十年後。
盛鈺吉和盛如初在歐洲旅遊時,接到華城打來的電話,通知他們沈明淵的生命已近尾聲,請儘快趕回去見他最後一麵。
兩人立刻放棄安排好的行程,乘坐專機回國。
如今全球大部分的醫療行業都被盛世集團掌控,飛速發展的醫療水平使人類壽命延長到一百三十歲。癌症也得到攻克,隻要定期體檢早期就可以檢查出來,直接替換健康的人造器官,甚至可以更換血液和皮膚。
沈明淵因抽煙喝酒等不良習慣,在七十多歲的時候得了肺癌。盛鈺吉得知後讓李澤為他準備手術,但他說什麼也不同意,一直拖到現在九十多歲,惡化成晚期,無藥可治。
他的固執讓很多人都不理解,畢竟他早已成了餐飲行業大亨,有大好的人生等著享受,為什麼輕易放棄?
盛鈺吉心中其實隱約猜到了他不肯做手術的原因,沒有戳穿,隻希望他走的時候自己可以陪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
他們認識了七十年,相當於從前人的一生,這是多麼漫長的時間啊。
兩人很快抵達醫院,走進病房時護士在給沈明淵喂水喝,他的皮膚已經鬆弛,堆積出許多溝壑,身體也佝僂了,但是從氣質仍然能看出年輕時的英俊與魄力。
看著走進來的年輕俊美的兩個人,他哈哈大笑起來,被水嗆到,轉為瘋狂咳嗽。
護士連忙給他拍背,盛鈺吉接過她的工作示意她出去,盛如初也一並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
沈明淵緩過了氣,虛弱地說:“我最害怕的情況終於還是發生了……”
她依然年輕美麗,而他垂垂老矣。
盛鈺吉道:“誰讓你不接受手術呢?換套內臟做個拉皮,你也可以保持年輕。”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隻是年輕。”
盛鈺吉沉默。
兩人見麵很難得,沈明淵也不希望在生命的儘頭還跟她吵,自己轉移了話題。
“唐霖那小子前兩天來看過我。”
“他都八十了,彆老叫他那小子。”
“他去年才在電影裡演小年輕,為什麼不可以叫?”
沈明淵一激動又咳嗽起來。
盛鈺吉很無奈地給他拍背,“好好,隻要你開心,叫他什麼都行……他來找你做什麼?”
“想見你啊,但我偏不讓他見。”
“你個壞老頭。”盛鈺吉用手指戳戳他。
兩人之間如故友般和諧的氛圍讓沈明淵感覺舒服了很多,連同衰竭臟器與插在身上的管子帶來的痛苦也消減不少。
他已經虛弱到坐都沒辦法坐,但依舊靠在床頭與她閒聊。
“歡歡怎麼不在你身邊?”盛鈺吉問。
“前段時間一直在的,我不想讓她來,叫她回去了。”
“為什麼?她應該舍不得。”
“她總是哭,煩人得很。”
沈明淵語氣看似嫌棄,實則暗藏關心。
盛鈺吉知道他從來都是嘴硬心軟,此時心裡恐怕已經開始不舍,表麵上卻還要裝作無所謂。
她沒有執著於這個話題,拿出自己去旅遊時拍的照片,一張張翻給他看。
沈明淵住了好幾年的院,也好幾年都沒踏出過醫院大門,看著那些遙遠的美景,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還記得當年你跟我認識不久,送過我一箱冬天的衣服嗎?那時我曾幻想過,等將來有了錢,要帶你看遍世界上所有的風景……”
他沉浸在回憶裡,沒說幾句就劇烈咳嗽起來。
盛鈺吉照舊給他拍背,但拍著拍著就發現雪白的被子上竟然染上了一抹鮮紅。
這讓她方寸大亂,趕緊喊醫生過來。
醫生檢查後發現情況又開始惡化,將其推進手術室裡開始手術。
盛鈺吉忐忑不安地等在手術室外麵,盛如初在旁邊陪著她。這副畫麵讓她想起多年前四哥出車禍搶救時的情形,那時她也是守在外麵的人,隻是病人與身邊的陪伴者換了。
她是幸運的,無論經曆多大的困難都有人在身邊陪伴。
她又是不幸的,富可敵國,長生不老,卻依舊隻能看著喜愛的人從身邊一個個離去。
沈明淵是第一個,接下來呢?宋歡歡、李澤、高勝、唐霖林行……他們都將離去。
或許以後她會認識新的朋友,但最終依然會離開她。
一想到這些,她就不僅僅是擔憂,更加害怕麵對未來。
盛如初感受到她的恐懼,緊緊握住她的手。
“我準備了一份藥。”
“藥?”
“將來如果你走了,我就服下那份藥,跟你一起走。如果我先死掉,那你就……”
“我也服下那份藥,跟你一起走。”盛鈺吉抬起頭,清澈的目光堅定不移。
盛如初道:“如果你想留下來,我不介意在那邊等一等你。”
“不,我就要跟你一起走。”
盛鈺吉摟住他的腰,怦怦亂跳的心臟總算踏實下來。
一個多小時後,醫生走出來,說沈明淵想見她。
盛鈺吉進門時聽到醫生輕聲道:“想說的都說了。”
現在不說,以後再也沒機會。
她按壓下心中的那抹酸楚,努力揚起笑容,走到病床邊。
“嘿,老頭,蠻厲害的,又撐過來了。”
“哈哈……”
沈明淵眯著眼睛笑,邊笑邊咳嗽,嗓音猶如拉一個破風箱,聽得人心疼。
“厲害,我可不會那麼容易認輸。”
“你走了之後餐廳怎麼辦呢?那麼大的產業,你又一直不肯結婚,子女都沒有。”
“你不是早就教我辦法了嗎?”
“嗯?”
“捐了,我不算什麼好人,臨死前造福一下社會,也算是有善終。”
“你倒是善終了,我得親自送你走,跟你女兒似的。”
“讓你不老,這是對你的懲罰。”
“好。”盛鈺吉趴在床邊看著他,想把他的模樣永遠記在心底,“老頭,這輩子後悔嗎?”
“不後悔。”
“你更喜歡當警察還是餐飲大亨?”
“啊,那我得仔細想想……”
沈明淵慢慢合攏眼睛,呼吸也從急促變為虛弱,最後一片寂靜。
醫生走過來,試了試他的鼻息和脈搏,扯高白布蓋住他的臉。
盛鈺吉退後三步,站在盛如初的身邊,在他的陪同下看著他們將擔架車推去太平間。
平靜、祥和。
普普通通卻又奇妙的一生。
盛鈺吉準備親自籌備他的葬禮,因此還需要在華城市住幾天。沈明淵的屍體被送走後,他們也打算離開醫院,出發為他購買墓地。
在私人醫院豪華空曠的大堂裡,他們撞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顧雲廷。
早在三十多歲時顧雲廷就表現出對長生不老的強烈**,儘管沒有從她這裡得到秘訣,但是每當醫療水平進步取得某項突破時,他總是第一個嘗試的。
如今的他也九十多歲了,外貌卻隻有五六十,頭發花白,穿著萬年不變的黑色西服,永遠一副野心勃勃的模樣,好似世間沒有他拿不到手的東西。
雲端集團仍在發展,儘管比不上盛世,但是也鼎鼎有名。科技的進步給了他們更廣闊的空間,據說已經涉及太空產業。
二人看見彼此,都有些驚訝。當顧雲廷的視線移到盛如初身上時,更是化為一抹譏嘲。
“這真是我見過的最愚蠢的事。”
犧牲自己,成全彆人,這就是所謂的偉大的愛情麼?
盛鈺吉緊盯著他,“你知道當年發生的事,對?”
“是啊。”
“告訴我。”
顧雲廷冷笑,“憑什麼?我承諾過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
他圍著她轉了一圈,目光始終在打量她年輕的身軀。
“真是奇妙,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副模樣……不過有得必有失,既然你永葆青春長生不老,那我就讓你一輩子在迷茫中度過,永遠不知道答案。”
他抬手放在她的肩上,盛如初將其一掌拍開,把盛鈺吉拉進自己懷裡。
顧雲廷捂著自己發麻的手,很想繼續奚落他們幾句,但是一張開嘴,就無法自控地說出了真心話。
“他真的很蠢。”
“我還有見到他的機會嗎?”
“你難道願意見他?”
盛鈺吉頓時語塞,難以回答。
“這就對了,如果你不想見,有沒有機會都一樣。如果你想見,或許他就在冥冥之中陪伴著你。”
顧雲廷停頓了一秒,意味深長地看向她身旁的盛如初。
“你說對?”
盛如初淡淡地微笑,沒有說話。
顧雲廷扯了一下嘴角,最後看了盛鈺吉一眼,繞過他們向電梯走去,高檔皮鞋在光滑的地麵上敲擊出冰冷的聲音。
完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到這裡就結束啦,過完年應該會更新一點番外,講一講吉吉之後的生活,以及四哥和顧野之間發生的事。
感謝一路陪伴我的小可愛,祝大家新年快樂哦~~
順便新文明天就要開始更新啦,悄悄做個廣告,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百億購買小嬌妻》
以下是文案:
213是來自未來的基因戰士,素質強悍無所不能,一個人的戰鬥力堪比一個營,唯一的缺陷是沒有感情。
同伴出廠時的配置都是激光刀、納米戰甲、核能炮,她卻是E罩杯、蜜桃臀、動漫腿,以及一頭及腰黑色大波浪。
同伴送上星際戰場,她被送回21世紀,唯一的任務竟然是……當全球首富的妻子。
顧鴻尼18歲前是頂級富二代,18歲後繼承遺產,輕鬆get全球首富之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然而縱觀全球,就是找不到心儀的女人。
偶然之下他獲得神奇係統,花百億美金量身定製小嬌妻,到手之後自然是一夜一日、夜夜日日……奈何嬌妻不解風情。
顧鴻尼有了人生目標——教會妻子一百零八式。
某日夜晚,顧鴻尼無奈問嬌妻:“你不能認真點嗎?”
嬌妻收起M24冷豔一笑,“男人,我認真起來你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