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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洪流》試鏡一事時, 圖南正跟九哥共進晚餐。

先前得知九哥是《奇妙博物館》的總導演後,她就抽空將這部紀錄片都看了。兩季共計十二集, 她認認真真看了兩天。

與其說《奇妙博物館》是一部博物館紀錄片, 不如說它是一部世界地理科普片。

身為導演,喻九川沒有選擇那些人們耳熟能詳的著名博物館, 更多地將目光放在了擁有燦爛文明的曆史自然博物館中。有些取景地甚至不能稱得上是“博物館”,隻是一座遠古部落留下的祭壇,或是冰川上留下的古生物遺跡。

第一季中, 攝製組跨越了亞歐大陸,又途徑突尼斯海峽, 欣賞過曾經輝煌無比的古巴比倫王國和波斯帝國, 最後停在縱跨歐、亞、非三洲的古羅馬帝國。

第二季,他們飛越浩瀚的印度洋, 從東非大陸出發, 一路見到了許許多多鮮為人知的非洲文明博物館。遇見過草原和沙漠後, 攝製組穿過大海,抵達智利首都聖地亞哥,從那裡登上遊輪, 穿越德雷克海峽, 登陸南極洲的冰川極地。

縱然先前已經在網絡上見到太多讚美, 仍然不及自己親眼看過這部《奇妙博物館》來得震撼。

圖南完全無法想象,這樣的紀錄片,竟然出自遊戲裡那個動作笨拙經常拖後腿的“九哥”之手。這不僅僅說明他身為紀錄片導演的業務水平過硬,還意味著他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審美水準。

撇開出身背景, 這樣一位大神,居然好脾氣地在遊戲語音裡挨她罵,甚至挨罵之後還好聲好氣,在現實裡對自己多有關照。

圖南感動了。

這頓飯必須請。

兩人約在華戲附近一家私房菜館。

身為美女,圖南難得早到,坐在靠窗的位置點菜。坐了一會兒,忽然心有所覺,抬頭向窗外看了一眼——回廊處,有個身高腿長的青年正在侍者帶領下走進來。

她一瞬間看住了。

形容男人,有個詞叫做“玉樹臨風”,用得多了似乎略顯油膩。可當真遇見他,除了玉樹臨風,圖南再想不出彆的詞來形容。

倒真應了那句“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他生得清俊,麵上卻無甚表情,因整個人格外高大,便顯得壓迫感十足。無怪乎陸航提起他時,會說傳聞中的喻九川“高傲冷淡”,倘若不熟悉,單看這幅外貌,的確是挺冷淡的模樣。

靠近菱格窗,喻九川似有所感,轉眸看了過來,正好對上她那雙水潤晶亮充滿好奇的杏眼。

這是怎樣一雙眼睛啊,燦若星辰竟不是傳說。

腳步停了停,他有些怔忡,卻見那雙眼睛衝他眨了眨,瞬間彎如新月。

可惜菱格窗擋住了她的唇角。

喻九川有些遺憾地想,那必然是個極絢麗明媚的笑容。

彼此自我介紹後,圖南趕忙招呼他點菜,然後不知道再說點兒什麼好了。

這種情況,類似於網友麵基,平時在網上瞎吹胡侃什麼都敢說出口的人,見麵後發現對方與自己想象中相去甚遠,一時竟不敢造次,規規矩矩起來了。

喻九川又添了一道菜和一道甜點,將菜單遞給侍應生,抬起頭就發現了她的不自在,一時笑了起來,伸手替她斟茶,主動問起學業和生活。

雖然是請客吃飯,但圖南顯然不太有經驗,如今喻九川反客為主照顧起她來,她也無知無覺,很自然地接受這份照顧。

終於有了話題打破僵局,二人各自有心,你一句我一句,總算是打開了話匣子。

圖南這次來吃飯,最想問的就是他拍攝紀錄片時經曆的故事。喻九川被她問起,又聽她對《奇妙博物館》中的一些趣味之處如數家珍,既欣喜又訝異。

圖南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前幾天聽說導演是你,才找出來看了一遍。”

誠然,她所說的是實話,目的也是出於興趣和好奇。可聽在喻九川耳中,倒像是她為了自己特地去看的一般,一時暗斥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偏偏心跳還是快了一拍,耳根微微發紅,麵上作無事狀,挑些拍攝過程中有趣的故事告訴她,見她聽得津津有味,心中升起一股奇異的滿足感。

她對我竟是有些崇拜的呢——來自九哥當下最真實的竊喜。

聊完紀錄片聊遊戲,在這方麵,喻九川對她的推崇不亞於圖南對他在紀錄片導演事業上的推崇。

在得知她其實玩遊戲時間很短,帶他吃雞那會兒才剛剛接觸幾天而已時,喻九川感歎道:“這就是天賦啊。”

圖南毫不臉紅地認了:“是啊。有個職業選手跟我說,我的天賦比他們青訓營的很多隊員還要高,隻可惜我是女孩子,他們沒法兒吸納我去打職業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