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1 / 2)

幾天後,雪螢接到林酒酒的通知,表示可以出發了。

出發那天柳君琢特地跑過來送行,見了這家夥,雪螢眼皮都不抬,衝船艙裡的林酒酒喊,“林妹妹,有人找。”

林酒酒不知所以,等出來了才知道是柳君琢,巴掌大小的臉龐望著柳君琢,眼中似有千言萬語。

在柳君琢心中,比起冷落自己的雪螢師姐,這位林師姐身上的故事更多。回想白鹿穀的七天,柳君琢心緒四起,再看林酒酒時眼中有了彆樣的感情,“我聽師姐說,林師姐要去太素穀看病。”

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林酒酒回想前世種種,終是無奈歎息。

“柳師弟不要再來找我了。”

飛舟啟動時,林酒酒下意識往外看了一眼,柳君琢就站在外麵,身影不曾動過。她似乎能感受到柳君琢的目光,少年不識愛恨一生最心動。

君琢……

她明白自己應該遠離柳君琢,可是前世非今生,眼下柳君琢隻是一個普通太玄門弟子,而雪螢師姐,對柳君琢似有厭惡之情,那她是不是可以……

林酒酒握緊帕子,告誡自己不要多想。她重活一世不是和柳君琢再度糾纏不清,她要挽救宗門,保護爹爹,給自己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她想長生,想和大師兄在一起。

重新給自己定下目標,林酒酒開始嘗試接觸優曇。

白鹿穀一事林深看出端異,林酒酒不敢和林深說她是想要優曇的心頭血,隻道白鹿穀有異寶,隻因錯失良機,落得空手而歸。

林深果然不再問,因林酒酒身體,此次太素穀之行他不假思索答應了,還親自出麵幫林酒酒聯係渡以舟,和雪螢等人同行。

想到林深的種種安排,林酒酒心中一酸,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目標。

飛舟再大,也有碰頭的機會。除去第一日,幾日後林酒酒終於遇上了落單的優曇。

優曇自律性很強,即便出門在外,還是會按時上完早課,這個點雪螢要去甲板練劍,唐可愛還在賴床,林酒酒完全有機會。

就是……被窩太暖了。

連著三日早起失敗,侍女心疼不已,“小姐平日在宗門都不上早課,都出門了,還早起看什麼經書。”

林酒酒眼皮子打架,“你不懂。”

她要借著上早課的名義和優曇搭話。

第五日林酒酒學聰明了,她先是睡了個極長的午覺,到了夜裡頭果然沒睡著,林酒酒精神抖擻,拿著經書心想明日一定能成功。

到了淩晨三點。

她想睡了……

強忍睡意,林酒酒又等了半個小時,優曇果然有了動靜,出了房間去甲板上誦經。

林酒酒抹了把臉,拿起手裡的道德經,也往甲板上趕。

半道雪螢也出門了,背上的劍匣沒帶,手裡拿著白露,見到林酒酒很驚訝,“林妹妹今日早起了?”

她是一晚上沒睡。林酒酒痛苦點頭,和雪螢一同前往甲板,到了甲板優曇早就靜坐於此,雪螢衝優曇打了聲招呼,“英俊早啊。”

優曇獨坐於此,背後雲海未明,他手中持了一串佛珠,抬眸看過來時,似乎有佛光加身,彆樣出塵脫俗。

林酒酒就聽他喊,“爸爸早。”

林酒酒忍無可忍,“唐道友!”

她本想說你身為佛子,也該有點自覺性,佛祖是你爹還差不多,喊一個道家弟子什麼樣子。可當優曇轉頭,那雙琉璃色的眸子望向林酒酒時,林酒酒無端心頭一跳,在優曇的注視中失去言語的力氣。

林酒酒雙頰泛紅,掙紮了半天,最後細如蚊吟,“沒,沒什麼。”

她竟然對佛子有非分之想,她有罪,她要向佛子懺悔。

見林酒酒手裡拿著經書,雪螢也不多問,隻是道,“我去練劍了。”

見雪螢獨自去練劍,林酒酒多少鬆了口氣,打起精神和優曇搭話,“道友我能坐這嗎?”

得到允許後,林酒酒盤腿坐下,假意拿起經書學習,一夜沒睡,林酒酒根本看不進去多少,坐了會忍不住和優曇搭話,“唐道友也是去太素穀學醫嗎?”

優曇停下默動的嘴唇,有問必答,“見一個人。”

林酒酒追問,“是何人?”

“蒼梧。”

林酒酒知曉蒼梧,這是位真正濟世聖手,前世雪螢數次重傷皆是被他所救,即便蒼梧言語冷落雪螢,但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定下的規定,出太素穀,救雪螢,乃至雪螢被道界誤會追殺時,站出來替雪螢擔保。

他的身份很是神秘,知曉很多上古人事,卻從不摻和紛爭,唯獨在雪螢身上破例。

事到如今林酒酒已經對這類事麻木了,就這蒼梧和優曇聊起來,“蒼梧前輩不好相處。道友若想拜見蒼梧前輩,不妨送些名貴靈植做禮物。”

優曇收回眼,“不用。”

蒼梧的話題到此為止,見優曇重新閉眼念經,林酒酒沒話找話,“常言道見賢思齊,你我門派不同,難得相聚,不如討論交流,也算彆有收獲。”

優曇問她,“你想聽經?”

是也不是,林酒酒點了點頭,優曇終於有了反應,從袖中摸出一本佛經給她,輕車熟路,“那便從《華嚴經》開始。”

“一時,佛在摩竭提國阿蘭若法菩提場中,始成正覺……”

起初林酒酒還能聽幾句,到後頭困意漸漸上來,經書抑揚頓挫,優曇聲調又不高,她越聽越困,最後一頭栽下去。

林酒酒猛地清醒過來,優曇停下解說,林酒酒臉色蒼白,拚死解釋,“道友我……”

優曇從林酒酒手中抽回佛經,淡淡道,“我熬過夜,無須逞強,還請歇息去。”

雪螢也走過來勸,“林妹妹困了就去睡吧,熬夜修仙不好。”

林酒酒差點哭出來,她不是。

……沒錯,她就是為了修仙,不惜熬夜。

到達太素穀那天,待了半個月的雪螢隻覺骨子都要懶出病了,她主動接過活,拿了手令去拜訪。

四界風光各有不同,比起雄厚大氣的太初宗,清淨莊嚴的太玄門,太素穀就熱鬨多了,人山人海的,光飛行法寶就密密麻麻停了半片天,更彆提下麵排隊的修士。

等了半天才輪到雪螢,負責接待的太素弟子見了雪螢,語氣很不好,“初次就診還是複診?”

這話說的,雪螢掃了眼身邊人,個個都是缺胳膊斷腿的,不然就是臉有菜色,一位太素弟子吼,“每個見了都說和穀主有約,你當我們穀主是交際花,滿世界交朋友不用看病嗎?”

“誰和你是道友,老子是妖,你是畜生嗎?”

“二百五十號,下一位。”

雪螢機智改口,“道友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來考良妖證的。”

白衣弟子多看了雪螢一眼,語氣懶洋洋的,“出門右拐,上月中天。”

月中天位於千尺高的絕壁上,比起窗口被擠爆的候診大廳,月中天冷清不少,甚至有幾個白衣弟子把這當了清靜地,拿著書學習。

見有生人來,一個女弟子站起來接待,“這兒不看病。”

她生的溫婉如畫,眉眼裡泛著溫柔,見之有好感。

唐可愛蹦蹦跳跳的,“漂亮姐姐,我來考良妖證,我還想當醫修。”

她把藏在身後的優曇仙花遞到對方麵前,踮起腳尖說,“這是投名狀。”

那位女弟子哭笑不得,“太素穀……也罷,你們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