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1 / 2)

鬨得風風雨雨, 動蕩再大, 最後分配到雪螢身上的,就是回太玄門拿把新劍, 然後去魔界找小芳。龍鳳二族那邊蒼梧表示由他解決, 不行找魔界牽頭。至於引得兩族動真格的秋秋, 到這會都沒醒。

蒼梧說她在作繭, 像毛毛蟲一樣,吃飽了要變蝴蝶,下次醒來應該是隻合格的金烏, 可以給魔界當電池了。

因而蒼梧催著雪螢趕緊走, 就怕到時候趕不上,被一同拎出去的還有女侯,蒼梧讓她跟雪螢一道歸太玄門,把沈燼和岑無妄的殼換回來。

走的那天蘇玉幾個出來相送, 大約是被蒼梧囑咐過,蘇玉沒怎麼鬨, 他還得雪螢當初的話, 紅著兔子眼問,“是不是再厲害點,你會做我道侶?”

雪螢這幾天火氣不小, 見了蘇玉也不客氣, 直接問,“你的厲害點,是一點點, 還是億點點?”

溫安在邊上打圓場,避免難堪,“蘇道友有空可來我太玄門坐坐,討論一下劍術。”

原本還有些難過的蘇玉兔子耳朵立馬豎起來,特彆興奮說,“真的嗎?我非常有空,要不現在就跟你們一起回去,穀主說你們要辦大事,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溫安,“……蘇道友還是個孩子吧。”

聽不懂成年人的話嗎,有空就是下輩子,半點眼色都不會看!

結局就是白術拽著兔子尾巴和溫安等人說撒呦哪啦,蘇玉哭哭啼啼說下次一定。溫安心道你最好彆來,不然我叫上半個師門的人輪死你。

也不知是鳳悅眠被敲打過,還是秋秋留在了太素穀,龍鳳兩族沒找雪螢他們麻煩,一路順風順水,溫安還買了些吃食,帶著東海特產一道回了太玄門。

光看溫安的言行,完全看不出四界馬上就要完蛋,太初宗要做瑪麗蘇,奉獻自我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想到太玄門要翻身做正室,買點花生米配酒提前慶祝一下。

比起溫安良好的心態,雪螢不見得有多開心,她拿著溫安給她的二十四神劍購買指南,翻來覆去都覺得哪把劍都有白露的影子。偏偏哪個它都是不它。

晚些時候溫安拎著小酒敲雪螢的門,說的很客氣,“晚來天欲雪,喝一杯?”

雪螢望著飛舟前頭的烏雲閃電,再見溫安的笑容,標準的睜眼說瞎話,不過還是讓了位置給溫安進來,桌上那本購物指南被翻到上一期的二十八名劍,溫安掃了一眼,問悶悶不樂的雪螢,“還沒挑好?”

雪螢說,“它們都很好,可惜不是白露。”

說罷麵有愁容,攪得溫安以為她死了老婆。

也不對,劍修的劍本來就是老婆。

想是這樣想的,說是另一套說辭。說這事實在是意外,誰也沒料到五色神羽這麼厲害。溫安說了會不見雪螢吱聲,慢慢道,“亦或者你氣師叔?”

雪螢耷拉著腦袋,問溫安,“我很差勁嗎?”

溫安摸出兩個杯子盛酒,其中推到雪螢麵前,“平心而論,我們這一輩,已經沒有誰能勝過你。不過長輩們你也知曉,再優秀都是晚輩,免不了要被說年輕氣盛。”

這話雪螢聽進去了,哐當一口悶完,胸口裡的火氣多少散了去,扭頭看溫安,酒水原因說話直白不少,“師兄呢,師兄不生氣嗎?都是大弟子,渡師兄已經統領太初宗,師兄還在掌門手下過日子。”

溫安還真不生氣,“你鑽研劍術,鮮少去太初宗,渡以舟看上去風光,背地裡不知道要扛多少。一麵宗內大小事務都需他過手,另一麵身為首席弟子修為不可落於下風。青霄閣燈火終年不滅,就是渡以舟的寫照。”

他就好多了,部分事務還是掌門在管,有時間忙裡偷閒,和雪螢出畫冊。

若事事計較,那氣的地方太多了,地位沒渡以舟高,劍術沒雪螢厲害。萬年老二沒存在感,計較來計較去,都可以做惡毒反派了。

溫安從來不覺得不公,能與他一較高低的,隻有自己。不爭是爭,爭是不爭。開心的事那麼多,何必拘泥於一兩處。

他敬佩渡以舟的力挽狂瀾,感歎雪螢的驚豔絕倫,更慶幸自己能與他們並肩同行。僅此而已。

空杯又被滿上,雪螢還是心情不佳,“渡師兄是渡師兄,我接任劍仙之位又用不著接觸門內事務。偏偏他一味阻攔。”

這就是小芳和岑無妄的不同了。太初太玄說到底是一家,沒了渡以舟,還有個溫安。太玄門弟子做太初宗宗主的,以前也不是沒有,雪螢不一樣,岑無妄就收了雪螢一個徒弟,沒了雪螢,岑無妄還真找不到第二個人接任劍仙之位。

至於私心,誰又能說明白呢。

溫安隻是笑,“可你還是做了劍仙,有什麼好氣的。”

雪螢抿了抿唇角的殘酒,離開太素穀時蒼梧把岑無妄牌的玉佩給了她,大約是施了法術,這一路岑無妄都沒動靜,跟死了一樣。這會雪螢忘了岑無妄的存在,和溫安說起心裡話。

“這不一樣。”她把臉埋在胳膊裡,很快又抬起來,用食指戳著案桌,“我要打敗師尊,堂堂正正拿到劍仙之位。現在劍仙之位是我撿來的,他還看不起我。岑無妄覺得我沒資格!”

最後一句話陡然拔高,雪螢又喝了一杯,繼續跟溫安抱怨,“我真的想贏他,一次也好。”

溫安搖了下酒壺,才過一半,雖然他是有意借酒澆愁,可雪螢醉的也太快了。

“打小起的目標,說好做他的對手,結果現在人都沒了。養老金都給他備上了,我存那麼多錢乾嘛。”雪螢絮絮叨叨,一杯又一杯灌下去,“我不開心。”

溫安越聽越不對勁,什麼叫存那麼多錢乾嘛。說好一起貢獻師門,你卻偷偷存了錢。

“你存了多少?”

雪螢盯著溫安看了會,湊過來嘿嘿笑了兩聲,神神秘秘的,“師兄,渡師兄就是青玉案,他搶你錢。”

溫安摸著雪螢的腦袋,醉了還知道禍水東引,他笑得跟朵花一樣,“不急,先問了你的,再去找渡以舟算賬。”

雪螢打了個酒嗝,腦袋漸漸低下去,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沒過一會就睡過去,溫安喊了幾聲,確認是喊不起來了,隻得把人扶到床上休息。臨走前掃過那本購物指南,瑤光一頁被人折起,特意留了記號。

上頭的簡介很短,隻道取自鐘山玄鐵而鑄,長三尺,為玉衡子佩劍,乃是劍仙之劍。

木盒裡的玉佩忽明忽暗,溫安放下書冊,笑意淺淺,“師叔都聽見了?”

三日後幾人重返太玄門,溫安事先回信,講清了來龍去脈,女侯才沒有一下來就吃鎖妖塔的牢飯,饒是這樣,下來的時候山門口還是聚了不少長老,提防女侯乾壞事。

把人送去鎖妖塔,棲霞長老先出聲,“這幾日我翻閱古籍,證實了溫師侄信中所述,魔界確實有苦衷。隻是派雪螢師侄去,我等多少放心不下。”

棲霞長老早些年還沒拜入太玄門時,便是有名的才女,後來做了道士,一身書卷氣和劍意融合,不少修士仰慕於她。可惜她受過情傷,熄了情愛之心,一心撲在師門上。如今兩派遭遇重大變故,棲霞長老更是憂心忡忡。

雪螢不覺得有什麼困難之處,“宗主尚在魔界,問題不大。我隻是去做個打手。”

一提小芳,渡以舟眼睛立刻亮起來,他下意識上前一步,語氣急切,“你們見到宗主了?”

溫安含笑接過話,“如假包換,說起來還要感謝渡師兄,命我去東海,如若不然,也不會有幸親眼目睹宗主麵容,更得宗主教誨。”

我謝謝你了!

這話陰陽怪氣的,渡以舟臉上全是殺意,背後劍意都快凝出來了。偏偏溫安還一味笑。

棲霞長老乾咳一聲,眾所周知,渡以舟對宗主執念頗深,現在溫安故意刺激渡以舟,果然是劍修法修不相容嗎?

“對了,雪螢師侄要參加接任大典嗎?雖然時間緊湊,區區大典還是能排出來的,劍仙之位……”

“不用。”沒了白露雪螢很是不習慣,她虛握了握手,“我拿了新的佩劍就走,魔界那邊要緊。”

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先前雪螢對劍仙之位念念不忘,現在可以做劍仙了,反而不要。棲霞長老意味深長道,“也罷,凡事以大局為重。待師侄歸來,再舉辦接任大典也不遲。”

等送走雪螢,眾人目光落到溫安身上,明明白白寫著兩字。

求扒。

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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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訪太初宗時,宗內已經沒了往日的風淡雲輕,路上極少見到來往的弟子。雪螢和渡以舟聊起林酒酒近況,得知林酒酒曆練去了,連帶林長老和子雅一道走了。

“子雅也走了?”

“長老說他塵念未斷,再來林師妹下塌處是他故鄉,就一塊安排了。”

有個皇子撐腰,林酒酒日子能輕鬆不少。

走了也好。雪螢沒有再問。放眼望去,蒼穹之上陣法若隱若現,明明是白日,上方已有夜色,透露著不詳。

曾經包裹整個太初宗的龜息比以往淡去不少,眼力好點的,都能看見龜甲上的先天八卦。

“按照宗主的吩咐,星辰大陣已經啟動。”渡以舟眉頭緊鎖,這陣是祖師爺留下的,曾經的他很不明白,為什麼曆代宗主要對這個雞肋之物時常維護,因為星辰大陣除了鞏固道界壁壘幾乎沒有其他用處,它以神龜為陣眼,啟動時會抽取大量靈氣,說句難聽的,就是其他門派眼饞,也沒有能力啟動。

現在渡以舟懂了,星辰大陣就是等這一天。一個於數會元前飛升的人物,能預料到今日情形,不可謂之恐怖。

“宗主說。”雪螢做了個比喻,“四界如同雞子,早期清濁兩氣難辨,生靈苦不堪言,於是魔界自發鎮壓,三界得安寧。清氣上升,妖界得天時地利,濁氣下降,魔界先天不良。一開始還好,時間久了魔界也受不了,方才有今日種種,單單淨化濁氣還不夠,治標不治本,宗主的意思是把頭尾兩界鏈接起來,形成一個循環。被拉伸的部分,定在太初宗。”

畢竟能以一宗之力撐起星辰大陣的,除去太初宗找不出第二個。

渡以舟抿嘴,這事不但宗主要出力,太初宗門人也要奉獻,“三垣主星需一百四十位精英守陣,加上其他副星位,共計三百六十五位守陣人,若無意外,守陣者今後一生老於太初宗,隻為守陣。”

一個星辰大陣把太初宗抽了個乾淨,而且被拉伸的壁壘極其脆弱,一旦出意外,首當其衝的就是太初宗。

他想起很久以前宗主問他的話,宗主問他,徒兒,你覺得太初宗威風嗎?

自然威風,道界第一大宗,有神龜坐鎮,得天獨厚,多少人羨慕,每代皆出能者,放眼望去四界無人可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