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2 / 2)

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不管如何,三方大會還是如期舉行了。寶寶是在大會前一天知道的,他先前拒絕了雪螢,兩人鬨彆扭,這會知道後哭著求雪螢帶他走。

加錢的那種。

雪螢不知道,寶寶能猜出來,三方三方,除去一個天音閣,剩下就是阿修羅族,鹿野苑擺明了就是要在三方大會上弄死天音閣和阿修羅族。

不巧的是岑無妄這幾日魂體虛弱,一問原因是那日和雪螢打架所致。雪螢心懷愧疚,直接拒了寶寶。

“不行,我得照顧我師尊,再來就一天了,時間上也趕不及。”

寶寶瞅著佛龕邊上虛弱的人影,再看雪螢殷勤的態度,什麼這香好不好聞啊,我給你燒個紙人過去,活脫脫一個舔狗。

“你們女人沒一個好東西。”

罵完這句話後寶寶嚶嚶嚶跑開了,雪螢莫名其妙,“我渣誰了?”

“白露。”

“閉嘴,是你強取豪奪!”

就如寶寶猜測,三方大會就是個批|鬥大會,把管事的喊出來,然後底下一群吃瓜群眾,開講。

說實話這類場麵雪螢興趣不大,嘴上功夫了得有什麼用,拳頭大才是真的老大。她唯一擔心的就是沈燼這貨跳出來攪渾水,因而盯緊了沈燼。

她盯沈燼,障月盯她。一來就坐到雪螢邊上,姐姐妹妹叫個不停,鹿野苑那邊勸她回去她都不回,完事笑吟吟端出一壺酒來,說是自家特產,請雪螢嘗嘗。

雪螢,“……”

不愧是天音閣聖女,做壞事都這麼光明正大。

離相那邊看不下去了,你障月在三方大會上搞事,他們的狸貓換太子故事還講不講。

一請再請不回去,離相索性直接開講,“貧僧有一

事要告知諸位,十年前的一個冬天,那天,天很冷,下著雨夾雪。貧僧還在上早課,早課的內容是《妙法蓮華經》,講到藥草喻品第五,我手指凍得通紅……”

他那句天音閣和阿修羅族關係不清不楚才說了半個字,寶寶立刻跳出來,邁著兩條小短腿抱住離相的大腿,用飽含深情的語調喊了一句,“爸爸。”

離相,“……”

平心而論離相講故事的能力真的很差,開場十分鐘講了這一天他吃了什麼,讀了什麼,然後又說了下十年前的物價,回味過去一個銅板買兩個窩窩頭的日子,還說那家婆子的門牙缺了一顆。

聽得眾人發困,雪螢算是知道為什麼大夥對和尚念經避之不及,這種故事聽多了就是慢性自|殺。

在這個時候,最關鍵的時刻,寶寶跳出來了,他用簡潔有力的詞彙,中氣十足的語調,一下子把故事拉向了高|潮處。

眾人為之一振,離相當場失語,下意識反駁,“阿修羅王,請你自重。”

於是吃瓜群眾更精神了。聽聽,這是什麼故事,阿修羅王的爹是死對頭鹿野苑高僧,哇,完全符合仙俠虐|戀的標準。

寶寶狠狠掐了一把離相的大腿,痛的離相甩開寶寶,等回過神來,寶寶被阿修羅眾浮起,大眼睛淚眼汪汪,“爸爸,我現在是阿修羅王了,我沒有給爸爸丟麵子。”

這台詞簡直不要太耳熟。

有鹿野苑的僧人站出來指責寶寶,“胡說八道,你明明是天音閣的聖女,因上任天音閣失誤錯誤,接回了身為男子的你。”

於是剛吃了一口瓜的天音閣也被拖下水了。

有信徒弱弱說,“即便如此,他也該和障月聖女差不多大,怎麼還是黃毛小兒。”

僧人一五一十道,“十年前識界結界動亂,此人受命前去封印裂縫,被濁氣感染,成了現在這副長不大的模樣。”

大夥似信非信,那邊寶寶還在演,“爸爸你說過的,隻要我統一識界,我們一家人就能在一起了。”

說罷還把目光投向了天音閣,無需多說,三分傷感四分隱忍,再添一分渴望。剩下兩分腦補交給吃瓜群眾。

十八年前,鹿野苑高僧和天音閣聖女一見鐘情,生下了一個孩子,聖女本想隱瞞下來,無奈這個孩子被天音閣不喜,隻能忍痛趕走。

十八年後,那個孩子成了阿修羅王,但依舊沒有忘記當初父親的承諾。即便他心狠手辣,沾滿了鮮血,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他依然是那個渴望家的孩子。

“實在太感動了。”

雪螢和沈燼紛紛發出驚歎,一個是驚歎寶寶的顛倒黑白能力,一個是驚歎識界關係居然這麼亂。

你們可是四界最純潔的地方哎。

離相不是那種巧言善辯之輩,被寶寶拐歪了路,沒想到用更無恥的話堵回去,而是按照寶寶的預料,氣急敗壞,拿起金剛杵要砸人了。

寶寶大義凜然,“爸爸若是覺得我做錯了,便殺了我吧,我是個屠夫,不折不扣的惡人。不配被渡化,隻是天音閣……”

寶寶欲言又止,剩下的話又被吃瓜群眾補齊了。

做兒子的不希望爹媽反目成仇,嗚嗚嗚,太孝順了。

於是那些被帶歪的吃瓜群眾紛紛出言,“大師住手。”

“他還是孩子,原諒他吧。”

離相差點氣得吐血,“我沒這個兒子。”

標準的無中生有。

眼看離相快要被逼瘋了,邊上老和尚忽然出聲,“此事天音閣怎麼看?”

障月坐在雪螢身邊,吃吃笑著,“能怎麼看,坐著看唄。”

她又不傻,寶寶她認識,鹿野苑說的事也是真的。不管她和寶寶有多少愛恨情仇,兩人的想法很一致,有事關起門解決,鬨到外麵就不好看了。

因而在寶寶拚命抹黑鹿野苑時,她默認了天音閣當媽這個身份。

鹿野苑和天音閣都不乾淨的情況下,大眾是會同情弱者的,即天音閣看起來稍微好點。

雖然兩個沒一個好東西。

老和尚一眼看破障月的算盤,他微微歎了口氣,來了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既然這樣,廢離相護法身份,奪去大殿主事職位,笞刑五百。”

說完底下一片默認,正當障月偷笑時,老和尚轉過頭來,“我鹿野苑做了表率,你天音閣又要如何打算?”

橫豎他鹿野苑麵子沒了,你天音閣也彆想好過。

障月立刻就笑不出來了,暗罵老和尚就是狠,逼著她天音閣也要剜下一塊肉來,她對上寶寶的眼神,很快表態,“上任聖女逝世多年,追討死者毫無意義。此事既然我天音閣有錯,便罰我一人吧。”

雪螢這會幽幽接過話來,“罰酒三杯嗎?”

她又不是好人,被欺負了笑笑而過,明擺著為難她,就不許她為難回去?

障月頓時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強顏歡笑,“道友說笑了,如此大事,怎能兒戲。”

雪螢,“那你喝三杯給我看看。”

障月,“……”

障月的沉默引來鹿野苑的注意,大約摸出酒裡有毒,老和尚說話也很曖昧,“酒乃穿腸毒|藥,莫要勉強障月檀主了。”

有人給台階下,雪螢也順勢而為,“對不起哦,我不知道你們天音閣不喝酒。”

障月差點想掐死雪螢,什麼叫她們天音閣不喝酒,不喝還釀個屁,劍修果然是她一生之敵。

眼看天音閣在吃瓜群眾中信譽也跟著下跌,障月靈機一動,直接扯了沈燼的口罩,她早些年見過玉衡子,今日看了沈燼暫居的殼子,嬌笑著,“這位魔尊看上去有些眼熟,閣下也是劍修嗎?哎呀,你二人並肩而坐,難不成認識。堂堂劍仙之徒和魔尊……”

障月故意頓了頓,而後表示抱歉,“是我想岔了。”

甭說障月有沒有想岔,大夥的思緒已經跑偏了。離相的情史還沒回味完,又來一個劍仙之徒和魔尊有染,大夥有點飽了。

雪螢沒罵人,她就問了一件事,“我聽說聖女遇血會發狂,是真是假?”

這事是林酒酒告訴她的,雪螢沒當真,不過她不介意拿出來試試。

信徒們議論紛紛,比起雪螢這個外人,他們更清楚一件事。不要惹阿修羅族,因為阿修羅

族遇血容易發狂,六親不認砍人。

障月麵色煞白,這種事一試就能試出來,她否認也沒用。問題是,雪螢是從何得知的?

老和尚加重念經的語氣,正當障月左右為難時,先前站在寶寶身邊的阿修羅女喊道,“此事我本不欲講,既然今日被知曉,那便說了,障月才是我阿修羅族的聖女。是我親手封印了障月體內的阿修羅血,送她去天音閣。包括十年前寶寶被濁氣感染,皆是我阿修羅族的授意。”

“我阿修羅族自血海而生,生於識界,亡於血海,我們才是識界之主!”

吃瓜群眾,啊不,應該說猹,這會已經吃撐了。

到目前為止,離相的情史熱度居高不下,後來居上的劍仙之徒疑似和魔尊有染占據第二。還沒等他們把這事扒乾淨,聖女障月的真實身份讓他們徹底麻了。

原以為是鹿野苑和天音閣的相鬥,加上個劍仙之徒,當鹿野苑欲借外人打壓天音閣。結果一直不出聲的阿修羅族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我到底在第幾層?

障月從一開始的慌張很快轉變為冷靜,不管真假,她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做聖女,沒虧。相比之下,鹿野苑才是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正欲發難鹿野苑,遠處傳來動靜,不少僧人退開位置,低頭恭迎來人。

“佛子。”

離相連忙出聲,“佛子為何來此?”

障月冷笑連連,“怎麼,現在搬出佛子來,指望他救你們。可彆又來段十八年前的故事。”

“你!”

優曇的目光很平靜,是第五層看第二層的眼神,“我是來告知一件事。”

“識魔兩界的結界破了。”

那語氣仿佛在告知在場所有人,彆吃瓜了,你家的房子塌了。

眾人下意識朝血海方向望去,隻見平日裡翻滾的血海今日越發洶湧,吞噬岸邊的一切,空氣裡傳來刺鼻的血腥味。

身後優曇語氣格外平靜,“啊,聖女你家好像沒了。”

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