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安卉真的很想問問她爹,怎麼就有臉說出這話呢?她為啥會發胖?還能不是吃粽子吃的?那是上好的糯米粽子啊,裡頭的餡料都是最上乘的,好多還是肉粽!
胖了也是你害的!!
“冷靜冷靜。”看到即將原地爆炸的親閨女,安父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不妙,趕緊先讓旁邊走了兩步,讓錢家的下人進來把東西放好,“咱們有話好好說,要不先瞅瞅爹給你帶來的禮物?這回不光有洛江縣買的,還有府城那邊買的呢!”
得虧錢大富不在場,不然他一定會心碎的。敢情你找人也不是那麼專心的,要不怎麼就還有機會上街買東西呢?
好在,安卉也不知道是看到禮物平靜了點兒,還是單純的不想在外人跟前跟她爹火拚,反正她是回灶屋把鍋鏟放下了,然後盛了一大盤已經焦糊了的綠葉子菜,端上桌請她爹吃飯。
安父探頭一看,瞬間慫了:“要不咱們出去吃吧。就那個周記酒樓,我都好久沒吃了,怪惦記著。”
“那您老人家也好久沒吃我親手做的飯菜了,就完全不惦記?”
這個問題簡直要命。
最終,安父不得不選擇麵對現實,趕緊又去灶屋做了倆菜,還盛情邀請錢家下人一起吃。
本來人家是不想吃的,倒不是嫌棄,而是單純的不敢冒犯。可安父背著安卉拚命的衝他們眨眼睛,鬨到最後,大家也就坐了下來,一起品嘗安家父女的廚藝。
該怎麼形容呢?
就是想勸安半仙好好當他的風水先生吧,千萬不要想不開當廚子。至於安家大姑娘,將來找個有錢人家嫁了吧,就這手藝,孩子吃了不得哭爹喊娘呢?
趁著吃飯的光景,安父也大概的說了一下錢大富的情況。
總結一下就是,老錢他啊,要錢不要命。
安卉看了一眼錢家下人,示意安父收斂一點兒。可惜,安父才不管那麼多,他當著人家錢大富的麵,都是這麼說話的,怎麼可能麵對錢家下人收斂呢?
沒奈何,安卉隻能岔開話題:“房東老太太跟我商量著,提前給十個月的房租,她再續租給咱們家一年。我已經把房租交了,他們家好像最近幾日也要出門了。對了,要不就拜托錢家把人捎帶一程?反正去府城肯定是要先去洛江縣的。”
“鄉試啊?這麼早就要走了?不是說八月裡才是鄉試嗎?”
“好像是八月初幾,當初也是跟我說六月中下旬走的,差不多了吧?不是說府城很遠嗎?”安卉又沒去過府城,但在這小地方待得久了,感覺去縣城都挺遠的。
聽房東老太太說,去府城得先搭車去縣城裡,然後再趕路去碼頭,打聽一下最近有沒有去府城的船隻,就算有,人家也不一定捎帶你。或者沒有直達府城的,那就要繞道了,看人家最遠能送到哪兒,到時候走一步看一步。
哪怕到了府城那邊的碼頭,那碼頭也不是就在府城裡的,不得搭便車呢?要是運氣不好,三五日都碰不上順道的,還得另外想轍兒。
安卉沒經曆過這種事兒,也是在老太太的念叨聲中,才明白這年頭是沒有客運服務的,要麼有錢到包車包船,要麼就隻能搭順風車和船,甚至搭的還不是客船,而是人家裝貨的商船。
反正就是麻煩唄。
“這麼麻煩的嗎?”安父扭頭問陪他一起回來的錢家管事。
錢家管事打著哈哈道:“也不是那麼麻煩,要是半仙你的親朋好友想去府城,搭錢家的商船就成了。咱們家老爺不是才談下了一樁大買賣嗎?每個月至少運十船煤炭去府城那頭,順道的事兒,一點兒也不麻煩。”
頓了頓,管事又補充了一句:“就算那天正好沒有錢家的商船,來往的商船多半都是咱們家老爺的熟人,哪怕不算很熟,遞個名帖捎帶個人也不費事兒。”
安父懂了。
想起隔壁房東人還挺好的,在他們父女倆剛來昌平鎮時,也沒少幫襯他們,當下便道:“那就麻煩管事了,我等下就跟他們說一聲,問問具體出發的時間。”
“不麻煩,一點兒也不麻煩,我家老爺……搞不好以後還要繼續麻煩半仙呢。”
會被派人送安父的,就算不是大管家級彆的,那也是個機靈的。一想到自家老爺前頭又是進縣衙大牢,又是差點兒死在了深山老林裡,管事就覺得腮幫子疼。最重要的是,老爺他還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兒!
這年頭的下人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簽了賣身契的,還有一種則是雇傭性質的。但多數情況下,被重用的肯定是前者。
當然,哪個年代都有背主的事情發生,可問題是,正常人做事都是有邏輯的,跟著錢大富日子過得並不差,尤其錢大富是個閒不住的人,從他正式執掌錢家後,家裡的財富是在擴充,事業版圖一樣也在往外擴充。可以說,跟著錢大富就是有肉吃的,哪怕吃苦受罪好了……
那兩個跟他一起在原始森林裡冒險的倒黴蛋兒,此番平安歸來後,全都被提拔了,還獎勵了不少財物。
也因此,管事暫時還不想給自己換個主子,所以他得保證主子的安全。
安父覺得這話很有道理:“確實是的,我都勸他給他爹遷個墳吧,他偏不,非要說什麼發大財咋能怕麻煩呢?彆人那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老錢他不一樣呢,他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結果還認為自己可以的!”
管事一臉的為難,他肯定不能說自家老爺的壞話,但也不能不符合安父,遲疑半晌他隻道:“我家老爺就是太在意錢財了,除了這個沒彆的毛病。”
“挺好挺好,讓他繼續保持。”橫豎吃虧受罪的也不是自己,安父就很淡定。
吃過一頓堪稱折磨的飯菜後,安父就去隔壁房東家了。
安卉懶得管她爹是怎麼折騰的,先跑去歸置禮物了。
等她把家裡收拾好了,安父也把事兒處理妥當了,至於錢家的下人則是先回去了。
“跟房東講好了,去縣裡還是挺方便的,讓他自個兒去。到了縣裡後,隨便找個錢家的鋪麵,帶上我的名帖就可以找人幫忙了,直接給他送到府城裡頭去。”安父搖頭晃腦,“我的名帖……小卉啊,幫我去街麵上買點兒好紙好筆好墨,你爹我要寫名帖!”
“就你那筆字,白瞎了好東西。”安卉嘴上嫌棄著,但還是把這事兒記下了,“有說啥時候出門不?”
“大概就這幾日吧,總要收拾一下行囊的。”
安父又提到這次的酬謝金,對錢大富更是讚不絕口:“其實我也就是隨口說說,我並不是真心誠意的想勸他遷墳。你想啊,遷墳是給錢的,但那是單筆的錢。隻要他打定主意不遷墳,下回再遇到麻煩,不得又來找我?細水長流,才是正道。”
這一次,因為安父是實實在在的救了錢大富的小命,哪怕在安父看來,沒他,錢大富應該也能活下去,當個古代版本的人猿泰山。但總之,錢大富還是給了巨額酬謝金,一共是五百兩銀子,並不少禮物。
“五百兩……”安卉不禁陷入了沉默,片刻後她也跟著感概,“老錢同誌真是個好人啊!”
好人啊,可惜這個好人注定是要經曆多災多難的人生。
既然沒辦法祝他平安,那就隻好祝福他繼續發財,發大財!
安父又將他回來路上想好的事兒告訴了閨女,當然還是刻意隱去了一些事兒,隻說自己準備置辦個好一些的鋪麵,前頭開店後麵住人,沒說準備讓親閨女當前台兼職秘書的事兒。
求生欲讓安父終於理解了說話的藝術。
等以後全部折騰好後,再說也不遲嘛!
也因為安卉不知道她爹全部的想法,自然不會反對。隻是這麼一來,他們家的小院不就白租了?多續租了一年呢。
“想啥呢?你以為現在是以前?隨便扒拉個中介,就能幫你把所有事情搞定?隻要有錢,不怕買不到心怡的房產?做夢吧!能在今年過年之前,把事情辦妥,都算是走了大運了!”
安父還是知道一些的,其實都不說是在古代了,哪怕是在他小時候,彆說買賣房屋了,就算想租個房子,那都得碰運氣。運氣不好,那是拿著錢都不可能把事兒辦了的。
昌平鎮隻是個小鎮,流動人口非常少,大概也就隻有在每年的農閒時分,附近村莊的農家漢子才會來鎮上打零工。但鎮上的住家卻是固定的,很少有人會舉家搬遷,至於買賣房舍、店鋪更是稀罕事兒,可能好幾年都碰不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