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無言以對,一臉麻木。
倒是安卉挺淡定的,不就是自家鋪子成了網紅打卡點嗎?
淡定,問題不大。
唯一遺憾的是,假如自家是做彆的行當的,甭管哪一行,多少都能借著這股風氣賺一筆。可偏生,自家是做殯葬行業的,饒是安卉臉皮再厚,那也沒能耐喊這些圍觀的老百姓進來坐一坐、看一看,甭管買不買都沒啥……
安卉挺想這麼做的,隻是最後的求生欲阻止了她。
但她也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到手的流量就這樣在眼皮子底下流失了吧?
必須想個好法子。
苦思冥想了半晌後,安卉決定學一下她哥。
“啥意思?錢胖子不是被我嚇唬走了?你咋又惦記上他了?”安父很是不解的問。
要知道,不久之前得知了全部的真相後,錢大富就連夜扛著地球……哦不,扛著他那圓潤碩大的肚子走了。那架勢,看著短時間內肯定是沒臉出現在安父麵前了。
也就是說,一時半會兒的,安卉是找不到她哥的。
但安卉覺得沒啥。
“我是想要學他,又不是想要跟他合作。他本人在不在府城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安卉笑嘻嘻的對她爹說,“爹你還記得去年的輿論戰嗎?就是王老爺一家落網後,我哥讓人在各大茶樓酒館裡宣揚王家乾過的壞事,屎盆子那是一盆又一盆的往王家頭上扣。”
誠然,王家人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有些話還是過了。
像什麼吃小孩的妖怪啊,千年黑山老妖成了精啊,王家以及親戚家都是妖孽啊……
這就是純粹的扯犢子,偏生這年頭的老百姓又好忽悠,還真就信了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直接導致不僅王家完蛋了,連帶王家的姻親都隻能變賣家當遠走他鄉。
安卉當然沒那麼缺德,但她覺得可以稍微學一下。
譬如說,他們也請人寫個劇本,讓說書先生們到處宣傳一下。說的自然是冥幣被偷一事,但重點要搞清楚,安氏殯葬鋪的宣傳工作一定要做到位,富貴大街的地址也要說明白,以及為了後續不被官府封殺,得強調最終抓到賊偷兒團夥的是衙役,安父隻是個熱心好市民……
聽完了安卉的話後,安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他在想,自家閨女雖然一直有很多小毛病,但本質上還是一個好孩子。那麼問題來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才讓他家的好閨女,變成了如今這種為了賺錢不折手段的生意人呢?
答案是,錢家那個死胖子!!
得虧錢大富當日見勢不妙就腳底抹油直接開溜了,但凡他此時站在安父跟前,他就一定會被削的!
“……可以,就照你說的辦吧。不過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我去找人,你就乖乖守著鋪子。”安父遲疑了一下,大概是意識到府城和昌平鎮是截然不同的,又補充了一句,“以前在昌平鎮,來來回回都是熟麵孔,街坊也都是好人,這裡就不一樣了。先前咱們沒開業倒沒啥,眼下開門營業了,搞不好三教九流都會有。萬一出現你應付不了的情況,而我又不在鋪子裡,你記得去找邵老板。”
邵老板就是隔壁家的商鋪老板,他家本來是失竊了,損失著實不小,然而後來又被追回了全部的損失,對安父更是感恩戴德。
當然,這條街上的其他商家也都表示過了,甭管是遭竊的還是沒遭竊的,他們對於安父都是很感激的,真要是有什麼事兒,確實不會袖手旁觀。
然而安卉卻道:“爹你在擔心什麼?三教九流?”
“開店做買賣難免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府城跟昌平鎮可完全不同。”
“道理我都懂。”安卉點點頭,“但請問他們來咱們鋪子乾啥呢?你說開酒樓飯館興許會碰上吃霸王餐的,開銀樓可能會遭遇搶劫金銀首飾的,開綢緞莊也會碰上賒賬的……可咱們家開的是殯葬鋪啊!”
這可是殯葬鋪啊!
試問誰會來這裡搞事啊?地痞流氓隻是沒素質,又不是沒腦子,他們來殯葬鋪乾啥呢?給自己找晦氣?
安父沉默了。
好、好像是這個道理哈!
看了一眼牆邊那上百個紙人,安父最終還是很放心的離開了。其實鋪子裡也不是隻有安卉一人,早在她離開洛江縣的時候,錢家就送給了她不少人,這些跟錢管家是不同的,是連人帶賣身契一塊兒給的,實實在在的“送人”。
而錢管家也終於如願以償的回到了錢府後宅,他感到心滿意足。
結果,才舒坦了沒多少日子,他就又被迫上了開往府城的商船。
在安氏殯葬鋪開業的半個月後,錢管家出現在了鋪子門口,對著一臉驚訝的安卉道:“我家老爺讓我請你們回洛江縣參加王老爺全家的葬禮。”
安卉:……
道理她都懂,但實在是沒這個必要。
作者有話要說:王老爺:我真的會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