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1 / 2)

第5章

沈喬扛著鋤頭去後院,路過前廳的時候,趙沉臨正坐在長廊上抽煙。

他穿著隨意,衣襟大敞,長發隻用紅繩在發尾處鬆鬆一紮,幾縷碎絲垂落在臉側,目光不知落在何處。

沈喬像看見大領導一樣,遠遠地鞠了一躬,快步滾去乾活了。

趙沉臨的後院,仿佛是幾百年沒人住得廢宅,野草叢生,一半的花木都是死的,沈喬光是收拾這些花木就用了一早上。

她擼起袖子,扛起一段足足有兩人高的枯木,準備下山吃飯。

這修真的身體素質就是高,扛顆樹都不帶喘氣的,沈喬腳步帶風,再次路過了前廳。

趙沉臨依舊坐在那裡,沈喬覺得,他好像連姿勢都沒變過。

沈喬再次鞠躬,腳下生煙,溜得飛快。

趙沉臨這回注意到了她,琥珀色的眼珠掃了過去。

園林不好整理,她乾得灰頭土臉的,脖子上還掛了一塊臟兮兮的汗巾,路過這裡時,穩穩地停下步伐,朝自己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這樹乾,恐怕比她的腰還要粗吧。

他不由得回想起昨日手掌下的觸感,唔,是軟的。

“過來。”

趙沉臨敲掉煙灰,不出意料地看見那倉皇離去的背影猛地一抖,因為重心不穩,肩上的樹乾前後傾倒,她手忙腳亂控製了半晌才站穩,試探著回頭。

接觸到她小心翼翼的目光,趙沉臨嘴角一勾,心情甚好:“過來。”

沈喬放下木頭,小跑了過去。

唉,趙沉臨這家夥,又要作什麼妖……

沈喬跑近了才看見,趙沉臨的腳邊盤了一條黑不溜秋的小龍,在呼呼大睡,是沈喬有過一麵之緣的黑蛟。

不知怎的,沈喬忽然就不太敢走過去了,她有點怕狗,可那明明是條蛟。

沈喬突然定住的動作落在趙沉臨眼裡,他笑道:“這畜生不咬人。”

畜生似乎聽見有人在喚它,龍須一抖,睡夢中吧唧了下嘴。

沈喬覺得更像一隻狗了。

“主子,您有什麼吩咐。”

“帶它去洗個澡,鱗片裡都是泥。”趙沉臨輕踢了黑蛟一腳。

黑蛟醒了,身子一翻,白肚皮朝天,在地上滾來滾去,和趙

沉臨的腳玩了起來。

沈喬:這怎麼看都是一條狗吧。

黑蛟的兩隻小短爪子瘋狂甩動,抱住了趙沉臨的木屐啃,玩的不亦樂乎,引得趙沉臨哈哈大笑:“它才五十歲,正是貪玩的時候,你有空多帶它出去玩。”

“好的,主子,我會每天遛它的。”沈喬問,“它有名字嗎?”

“沒有。”趙沉臨托著腮想了想,“你取一個吧。”

那叫它小黑吧,沈喬默默地想,她俯身招手:“小黑小黑,過來。”

小黑瞅了她一眼,鼻子裡哼出一口氣,傲嬌地彆開了臉。

沈喬:“……”

趙沉臨一腳踩住它的頭,眼中掠過一絲不耐煩:“去洗澡。”

小黑瞬間抖如糠篩,哆哆嗦嗦爬去了沈喬的腳邊。

“主子,那小的先退下了。”沈喬轉身,小背包裡掉出來書頁的一角。

“那是什麼?”趙沉臨問。

沈喬順著他的目光一看,是《金剛煉體**》。

她暗道糟糕,慌忙把書塞了回去:“這……是我在練的功法。”這功法是防禦用的,雖然沒有攻擊性,也不知道趙沉臨會不會介意。

“給我。”

“……哦。”沈喬捏著書,抿嘴遞了過去,看著趙沉臨接過後饒有興致地翻了幾頁,她不禁忐忑起來。

“嬌嬌,你一個女孩子,練這個做什麼?”趙沉臨拍了拍書,麵露嫌棄,“這個功法練到最後,會成就金剛不壞之身,全身上下都堅硬無比,這有什麼好的?”

當然好啦!

一可以防止你掐死我,二可以防止你跟我搞關係。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適合我的功法了嗎!

沈喬心裡瘋狂吐槽,一張嘴就是標準假笑:“我想著,如果練成了這個,主子若是遇到危險,我還可以幫主子分擔點。”

趙沉臨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嬌嬌真是為我考慮良多,練到第幾層了?”

“小的沒用,才練到第一層。”沈喬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她每日都勤奮琢磨,仍是雲裡霧裡,連第一層都突破不了。

趙沉臨翻著書看,修長的指節抵在書頁上,左手上纏著紗布,顯然是剛換的,還很新,隻是包紮的手法不怎麼樣,毛糙得很。

他受傷了嗎?沈喬回憶了一番,

才發覺趙沉臨的左手掌其實一直綁著繃帶,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甚至下水,從沒拆下來過。

依稀記得原著有段劇情,一個吹雪樓的樂姬不小心撞見了他換繃帶,隻一眼,就被當場殺了,屍體拖出去的時候血流了滿地。

由此可見,他的左手掌是個禁區,誰都不能看。

惜命的沈喬默默移開了目光。

“經脈開了沒有?”趙沉臨忽然問。

“啊?”

“這是體修的功法,體修需要用到的經脈比其他修士要多。”趙沉臨抓過沈喬的手探脈,“你的天和脈還是閉塞的。”

“原來如此啊。”沈喬恍然大悟,難怪她怎麼按照書上的法子練,都沒有重造骨血的舒爽感。

可是……

“主子您不是魔修嗎?怎麼連體修的功法也懂?”

“學得雜了些。”趙沉臨翻著書,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

沈喬也不多問。

“找辛羅幫你開脈,繼續修煉很快就能上升到第二層。”

“謝謝主子。”沈喬伸手打算接回書,但是趙沉臨沒給她。他一邊翻著,一邊繼續叮囑道:“隻是你需得注意,煉體**先造骨骼,再塑經脈,這個順序切記不能搞錯,還有……”

趙沉臨好像成了授業的老師,將整本書的注意點都拎出來簡單講了一遍,低沉的嗓音傳入耳朵,沈喬萬分專注,聽到某些地方甚至有醍醐灌頂的感覺。

她第一次意識到,這個慵懶的,甚至吊兒郎當的男人,也有認真沉穩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