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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龍錘煉器鋪,後院。

胡老先生的弟子徐義送完茶,拿著空的托盤走出屋子,剛把房門帶上,就被淑娘一把抓住:“怎麼樣了?裡麵有沒有打起來?”

徐義年紀小,個頭也小,縮著個脖子搖頭:“沒有。”

“有聽到她們在聊什麼嗎?”

徐義還是搖頭:“不敢聽。”

淑娘敲了敲徐義的腦殼:“你這小孩,怎麼這麼不機靈!”說罷便扒著門框,企圖瞅出點什麼,瞅了半天又罵罵咧咧道:“你們這門做的太嚴實了,怎麼連道縫也沒有。”

徐義:“……”

屋內。

明璿翹著腿坐在椅子上,神態悠哉地端起茶抿了一口:“這也不算是個秘密,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並不知情。”

沈喬坐在椅子上抖腿。喝了半天茶,你他媽倒是快點說啊。

明璿放下茶杯,慢悠悠地開口:“城主一直很喜歡聽本座彈琴。”

沈喬:“這我知道。”

“但若說琴藝,整個修真界比本座厲害的人也不少,他不必非要來聽本座的。退一萬說,即便城主真的很欣賞本座的琴藝,本座借此獲得了他一眼青睞,卻也不可能在十年間縱容我造作。”

你也知道你作啊。沈喬內心吐槽,麵上卻附和著點了點頭:“嗯,有道理。但這和主子手上的傷又有什麼關係?”

“他手上的傷經久不愈,發作起來疼痛難忍。”明璿嘴角勾起,眸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那些普通的鎮痛曲對他作用甚微,本宮花了數年時間,終於譜出一首對緩解他的舊疾非常有效的曲子。”

沈喬疑惑:“經久不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醫不好?”

“誰知道呢。”明璿玩起了新做的指甲,將手移遠欣賞了一番,紅豔豔的,煞是滿意,“他來霧影城的第一天手上就綁著紗布,從來沒拆過,也沒人知道這傷是怎麼來的。”

沈喬皺眉。得了,白浪費時間了,聽了個寂寞,明璿對趙沉臨的舊傷根本一無所知。

“所以你明白了嗎?”明璿吹了吹指甲,語調悠悠,“隻要他的傷好不了,他就離不開我。你跟我鬥,最後肯定是死路一條。”

兄弟,你哪裡來的自信?

依據沈喬對原著的記憶,明璿的結局並不好,死得很慘,被趙沉臨砍斷手腳丟到荒野,成了妖獸的食物,都沒個全屍。

一想到這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被妖獸撕碎的樣子,沈喬忍不住冒了一身雞皮疙瘩,便提醒了一句:“明宮主,我想你根本就不了解主子。”

“像他這種瘋……咳,過於強大的人,是不會允許自己受限於人的。要是發現自己離不開誰,第一反應肯定是先掐死那個人。”

她最後三個字意有所指,落得鏗鏘有力,聽得明璿手指一抖,差點把指甲折斷。

“你少在這危言聳聽。”明璿反駁道,“城主需要聽我的曲子來緩解痛苦,這是不爭的事實。”

“信不信由你。”沈喬喝了口茶,本想轉身就走,忽地又想起什麼,於是回頭對明璿笑道,“明宮主,再勸您一句——若想留個全屍的話,就少來煩我。”

“你!”明璿騰地站起,“你給我站住!”

門嘎吱一開,沈喬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身後傳來明璿怒砸茶杯的聲音,她置若罔聞,徑直向前廳走去:“淑娘,走,咱們挑嗩呐去。”

“哦哦好。”淑娘往屋內瞥了一眼,正好看見明璿氣急敗壞的樣子。她慌忙移開視線,用帕子捂著嘴偷笑著問。

“小沈,你說了什麼啊,看把明宮主氣得。”

“她就是隻跳腳雞,拔根毛就竄三尺高。”

“哎,這個比喻好!”

徐義在門口躊躇半天,想去收拾被砸碎的杯盞,但一見明璿那氣衝衝的樣子,他又不敢隨意進去。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拉著他的衣襟,猛地將人往裡扯。

摔進屋內的同時,房門也在背後關上。

徐義從地上坐起,紫色的衣袍躍入低垂的視野,他慌忙低頭,不敢抬眼。

“你是胡老先生的徒弟吧。”明璿的聲線明豔張揚,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徐義害怕地哆嗦:“……是、是的。”

“有一件事,本宮要你幫個忙。”明璿的嘴角勾起一個陰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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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喬和胡老先生確認了嗩呐的細節後,又被淑娘拉著一起吃了個午飯,這才晃晃悠悠地回了無念山。

午後的日頭正盛,沈喬沿著山林小徑往趙沉臨的宅子走去,她的衣兜裡裝著早上買的一卷紗布,好像怕丟了似的,一路上捏了好幾回確認它的存在。

站在院門前,她又捏了捏口袋。

就當是幫她提升修為的謝禮吧,她一個負債百萬的窮鬼,也隻能買得起這種小東西了,趙沉臨總不會嫌棄吧。

沈清輕輕推開了院落的門,想著趙沉臨應該在屋內,卻沒想到人就躺在長廊上,她推門的手一抖,慌忙低頭:“主子。”

半晌也沒人應聲,沈喬又往裡瞅了瞅。

陽光刺眼,趙沉臨閉著眼睛,一隻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從廊椅上垂落,煙杆掉在地上。

嗯?居然在睡覺?

沈喬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院子裡的花木沈喬前陣子剛整理過,除掉了長年累月的枯木,留下盎然的綠意,陽光穿過綠葉,灑下一片明晃晃的光,落在了趙沉臨的身上。

他的胸膛隨著呼吸輕微起伏,熟睡的麵容是少見的恬靜,從寬大的黑色袖袍裡滑落出來的那截小臂在陽光下格外白皙,盤虯臥龍般的青筋順著肌肉線條蔓延到手背,隱沒於勁瘦修長的指縫間。

沈喬俯身湊近,盯著一個人的手看了半天。

嘖嘖,就跟雕塑一樣,這人怎麼做到連細節都這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