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聯考的兩天很快結束。
因為這次是市級的聯考，所以沒辦法再像之前那樣, 從所有的卷子中單獨抽出沈然的卷子進行提前單獨批改。
相反, 這次一考完, 教育局的人就將所有答卷進行掃描, 選了一些資曆深的老師進行集中網上閱卷。
這次參加考試的人很多，批改的工作量也相對較大。
但是教育局仍然儘職儘責地聲稱, 會儘快公布成績, 預計成績將於27號全部公布於官網。
相比之下，最忙碌的大概是理綜教研室的批卷老師們了。
一個物理老師機械地按著“下一張”，還不忘記跟旁邊的一位老師吐槽：“我就說了這次的物理壓軸題出得太難了。讓我來批改這道題, 那簡直就是給我偷懶的機會啊。到現在都這麼久了，我竟然沒見到一個人做全對的, 倒是有不少人空了下來, 太省事了。”
旁邊的老師笑道：“你就彆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不過這次的壓軸題難度的確挺大的, 估計那些尖子生們都得靠這道題才有希望拉開分差了。”
這個物理老師點頭應道：“我之前跟我們辦公室的化學老師還有生物老師都交流了一番, 覺得這次理綜能考上260就很不容易了。估計考上260, 就能甩開後麵的人一大截了。”
旁邊的老師忍不住一陣唏噓：“那估計260就得在你們一中了, 我們二中是沒什麼希望咯。老李啊，不是我說, 你們學校重點班不是轉來我們學校一個人嗎, 叫朱華的。本來我還以為她成績有多好，結果也是一問三不知，真是氣死我了。”
這次, 這位二中的老師卻沒聽到這個物理老師的回答。
他有些奇怪，邊不停地批改卷子邊叫道：“老李？”
這次仍然沒有人應聲。
這位二中的老師更加奇怪了一點，抽空扭頭看了一眼，而後發現這個物理老師滿臉都寫著震驚，正直愣愣地盯著屏幕看。
他有些好奇，也忍不住湊過去看了一眼。
隻見屏幕上的這張卷子上，那道難度很大的壓軸題的答題區域，寫得密密麻麻，卻很是整齊，讓人看一眼就心生好感。
二中的老師也忍不住微微震驚了一下。
老李好半天，才扭過頭來，咽了一下口水。
指著屏幕：“這是……我改的，這道題的第一個滿分。”
二中的老師愕然。
真的？！
要知道，這種題目難度大，一方麵是因為很難解答，另一方麵是因為，幾乎不可能拿滿分。
老李點了點頭：“是的，滿分，我真的一丁點毛病都挑不出來。不是我誇張，這個學生的答案，簡直比參考答案還要標準。”
二中的老師忍不住再次感慨：“那這個肯定是你們學校的一個尖子生的卷子了，唉，真是羨慕。”
老李謹慎地輸入了20分，也就是這道題的滿分之後，心裡卻暗自奇怪。
他身為一中的高三老師，雖然不是重點班的物理老師，但也批改過很多的卷子。
一中的月考之中，他基本上也陸陸續續把重點班的學生的卷子改了個遍。
但是說實話，以前，他從來不覺得有哪個重點班的學生能有這樣的答題水準。
老李的腦海裡忍不住冒出來一個念頭——
難不成，這個學生是其它學校的？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老李就立馬否認了自己。
怎麼可能！一中已經是H市最好的學校了，而且高一高二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聯考，他可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學校的學生這麼厲害的。
在心裡暗自奇怪了一下之後，老李還是決定回頭看一下物理的單科分數排名。
晚上回一中帶晚自習，老李在辦公室碰見了自己班的數學老師。
數學老師打招呼道：“老李，今天改物理卷子怎麼樣？”
“這次的物理太難了，我覺得理綜的平均分不會特彆高。”老李歎了口氣，“不過我倒是改出了一個壓軸題的滿分。”
數學老師一臉震驚。
“我今天也隻改出了一個數學最後一道大題的滿分！”
兩人對視了一眼。
老李想了想：“是不是字跡特彆瀟灑？”
數學老師震驚點頭。
老李繼續：“寫b的時候，是不是一豎特彆長？”
數學老師，繼續震驚點頭。
老李再次：“是不是讓你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甚至覺得比答案更像答案？”
數學老師……快要無力點頭了。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
數學老師咽了咽口水：“怎麼辦，我真的覺得，這次聯考，一中要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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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耀安的老師們的暗暗期待，和一中的老師們的暗暗恐慌中，27號到了。
沈然差點忘了今天出成績。
看了一眼日期，沈然猛地記起來，今天好像還是全民知識競賽的第一期？
跟沈然的老神在在相反，一中的校長和耀安的校長簡直輪番地往教育局打電話。
一中的校長看了一眼時間，再次打了電話過去：“怎麼樣了？總分統計出來了嗎？”
和之前的一遍遍“沒有”不一樣，這次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終於是——
“統計出來了。”
一中校長臉色一喜，連忙追問：“第一名考了多少分啊？”
他壓根沒問第一名是哪所學校的，因為在他的認知裡，這個問題完全不需要問。
需要問什麼，第一名當然是他們一中的啊。
那邊似乎查看了一下之後，還不忘感慨：“這次這個第一名真的太厲害了，我覺得按照這樣的成績算，彆說市裡第一名了，今年的狀元都是很有可能的！”
一中校長聞言更是驚喜。
他們學校的第一名雖然每次都是H市的第一名，但是還很少拿過省狀元。
這次，他們學校居然考得這麼好嗎！
“第一名可是考了743分呢，滿分也才750，隻扣了7分嗎？！這也太誇張了！”那邊感慨完了以後，終於報出了分數。
一中校長聽到這個分數，先是一喜，接下來卻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他們學校重點班的學生的確很厲害，但是往常而言，第一名隻能考680多分，能考到690都很少了。
儘管這個成績考上Q大和B大很有希望，但是很難拿到省狀元。
可是……
再怎麼考得好，怎麼會突然一下子多出來四五十分……？
一中校長的腦子漸漸冷卻下來，而後心頭湧起了一道不太好的預感。
他顫抖著聲音，問電話那邊：“第一名叫什麼？”
“讓我看看啊，”那邊停頓了一下，而後回答道，“叫沈然，三點水的沈，然後的然。”
一中校長聽到這兩個字，腦子裡轟地一聲就炸開了。
他幾乎是尖叫著喊了出來：“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電話那邊的人有些不喜：“就算人家沈然不是你們學校的，你也不至於這麼失態？不就是一次聯考嗎，你還是回去好好鼓勵你們學校的學生。”
說完之後，也沒等一中校長再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他掛了電話後，又來來回回地看了看電腦上顯示的分數排名，而後再次搖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