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幾米,接近正午
的日光刺辣辣地灑在大地上。
一堆人群裡,有個年輕人在長輩群中顯得格格不入,寒暄插不上嘴。
他轉過身眸光往裡看,也未曾想,與屋內的女生對上了視線。
雙雙均是目光一遲,不過任渺渺表現得格外明顯些。
“江、江勉學長?”她起身,對他招了招手。
江勉與同行的長輩低語了幾句,才邁開步子過來。
“江勉學長,你也來參加婚禮的!”任渺渺繞出來,有億點點興奮,“我媽和新娘媽媽是好朋友,你呢?”
“……我是新郎堂哥。”
她回眸看了一眼門口的迎賓圖幅。
這也……太巧了吧?
她問:“你老家不是在虞市嗎?”
一絲訝異閃過江勉的黑眸,她連他老家哪裡都打聽到了?
他頓了頓,才謹慎地說:“家裡有人在海城做生意。”
任渺渺點頭表示了解。
阮湘說過他是天之驕子,家庭富裕,有親人在省會做生意,確實不算什麼稀奇事情。
未幾,門口成年任客套又虛假的寒暄結束,一大波親戚走了進來。
其中有個中年人,眉目跟江勉很像,但又多幾分精明、世故,以及貼近世俗的平易近人。
中年人過來報禮金,任渺渺積極地回到台前,搶在身旁的女生之前問候,“是江叔叔吧?”
江父一怔,看了眼兒子。
還不及江勉講話。
“叔叔您好,我是江勉的朋友,我叫任渺渺,”少女又禮貌又熱情,“我是女方這邊的客人。”
“你好,你好。”江父隨和地笑了笑。
給他們記完了禮金,任渺渺對身邊說了聲去去就回,便跟著江勉一行往裡麵去了。
江父很顯然是個生意人,講起話來風趣幽默,比江勉有意思多了,當然他情商也高,陪著聊過半巡,就拍了怕兒子的肩膀,說還有遠方親戚沒見,就先走了。
距離飯點還早,空曠的大廳裡,西北角除了鮮花與氣球,就隻剩他們兩個。
揚眸,任渺渺對江勉笑了笑,“江勉學長,這兒場子,我也沒認識的同齡人,開飯之前,咱倆正好一起吧?”
“嗯,也好。”他隨手在桌邊倒了兩杯茶,目光古怪地看了她兩眼,然後遞給她一杯。
任渺渺受寵若驚,
雙手捧住,“謝謝學長。”
“不用。”他抿了口茶後,忽然笑了。
知道他意猶未儘,話沒講完,任渺渺仰頭,“嗯?”
江勉托著茶杯的手對著她晃了一下。
男人的手指節分明,托瓷杯的動作頗有幾分玩世不恭的戲謔。
他,玩世不恭,怎麼會?
“怎麼了?”任渺渺心想妝容沒問題吧?
他頓了頓,放下茶杯,“這T恤不錯。”
她垂眸,怔住了。
上衣電光藍,版型又寬又大,印花炫彩浮誇。
嗚,哪家文藝小姐姐會穿這麼嘻哈啊!
抿了一下乾燥的唇,任渺渺儘量淡定,“嗬嗬,謝謝……”
過了一會兒,任渺渺才想還得去前台幫忙記賬。
江勉在亦懶得被親戚們詢問關於學習讀研二三事,保不齊還會被拉去占星,索性就跟她一齊去記禮金。
她做起事來井井有條。
有客人來了,不管認不認識都主動微笑問好,才送人進去;暫時空閒的時候,無非又為了跟他搭話,天南地北,無所不聊。
“江勉學長,我看新聞說,這個月18號晚上,有本世紀最大的仙女座流星雨……”她又舊事重提。
懶得再逗她了,江勉點頭,“沒記錯,是淩晨三四點吧。”
“對,是後半夜。”任渺渺低頭看了眼手機新聞,確實跟他說的沒有出入。
正在這時,葉俏引著周阿姨來了,“渺渺,好多年沒見了,快來跟周阿姨打招呼。”
“哦!”她長聲一應,急匆匆起身過去。
耳邊安靜下來,江勉靠著椅背,長腿交疊,自顧自玩手機。
桌上一聲響動,他抬眸卻見任渺渺手機沒拿,就放在桌上。
婚宴人多,魚龍混雜,手機丟了都不知道為什麼。
微不可見地舒了口氣,江勉長臂一伸,把那部手機撈了來。
剛好幾條微信連著蹦了進來。
肖雲飛:【小師妹,我知道一個天文俱樂部,你想去看流星雨嗎?我可以帶你一起去。】
肖雲飛:【這是本世紀最盛大的流星雨,你最好不要錯過】
眸光一深,他一聲冷笑。
若無其事地按熄了手機後,江勉繼續爐石傳說。
他的卡牌本占著上風,但幾輪對牌以後,血量越來越低。不過三五分鐘,就連連潰敗。
最終遊戲還是輸了。
江勉終於回味出幾分味道來。
任渺渺這是“借花獻佛”?問了彆人學習知識,再學以致用來問他?
還有,三四點鐘,孤男寡女的。
看你妹的流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