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可能會逃逸他的引力;也可能,會跌進他懷裡。
下意識,任渺渺舔了下發乾的唇舌。
他長得,真的完全在她的審美
上,每一次仔細看他,都無法免疫。
她還穿著他的衣服。
是的,曾經密不可分地貼在他肩膀、胸膛的衣料,此刻正貼在她柔軟的身上。
圓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任渺渺趕緊打住心思。
江勉亦垂眸,非常紳士地鬆開了少女的細腰。
她坐下來,顧左右而言其他,“這,這傘質量也太差了吧!”
他笑:“嗯,太差了。”
“而且景區好坑,東西好貴,網上的好評都是假的吧!”
“確實名不副實,不如去金粉海岸。”
她指著七零八落的傘,“哎,還有!我們不會要賠錢吧?半截都入土了。”
“無非押金收不回來,”江勉一頓,淡然道,“……入土為安,也挺好。”
入土為安……譏諷一下這個水貨羅馬傘,也正貼切。
不知不覺,任渺渺抿唇淡淡笑了一下,神經緊繃得以紓解。
她看了一眼江勉,看上去倒是氣定神閒的。
日落之前的紅暈彌漫在空氣裡。
他的耳朵尖也有微紅。
在他麵前坦誠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之後,任渺渺反而沒那麼自戀了。
他耳朵紅了?大概是夕陽照的吧。
視線順著向下。
“哎,對了。”
江勉抬眸,“怎麼?”
“你耳洞……”她真的很好奇!
之前江勉糊她的,現在回想,鄉土習俗個鬼哦!
“怎麼了?”
“你一個男的,”她努努嘴,“打耳洞乾嘛?”
“……想打就打。”
“啥時候打的?”
“高二。”
草,十七歲!
哥哥少年時,是真的什麼都玩啊?
任渺渺佯裝淡定,“醫院還是小攤子?疼嗎?”
她一個學音樂的女生,到現在都沒打。
“醫院,不疼,沒感覺。”
“你打了怎麼不帶?”
“……你覺得現在,”他瞥了一眼她,“合適嗎?”
嘁——搞虛假人設。
她杠道:“那你還留長發,怎麼說!”
雖然已經記憶模糊,不記得真切的模樣,她依舊清楚,就股子又痞又浪的味!
她的目光咄咄逼人,毫不畏懼地看著他。
江勉耐著性子,“……假期留的,開學剪了。”
“哦,”任渺渺捏著下巴,饒有興趣,“那你現在是玩心漸收
,要好好學習,立正經斯文的學者人設咯?”
坐在她對麵,江勉雙手交叉著,大拇指相互繚繞。
他忽然一笑,唇角壓著幾分克製,“我從未立人設。”
言外之意,她腦補太多了?
嘁,又開始裝逼,簡直懶得跟你說。
任渺渺轉身咕嘟喝了口的水,意興消散。
“江勉,快六點了,我們走吧。”
男人深眸從一片慘淡的夕陽中起來。
他恍惚了一下,一陣一陣地海浪毫不客氣地衝進耳膜。
背上挎包,她又一遍催促,“走吧,我想回學校。”
“等下,任渺渺。”他鄭重其事。
如果沒有意外,他是準備跟她說清楚前因後果的,等待裁決的。
她知道的早了一點,知道的方式亦不合時宜了一些。
剛剛望向大海。
他開了會兒小差,想到些尚未實現的玄學問題。
比如穿越蟲洞,會存在一個平行時空。
也是海岸邊的夕陽如血。
他認真起來:“……任渺渺。”
“嗯?”
“跟我談戀愛最大的好處你知道是什麼嗎?”
她忽然臉上一熱,伸手去推他:“……滾啊!”
搞什麼啊,談個屁!她是那種玩了一天,就輕易妥協的嗎?
“你聽我講完,”江勉沉靜下來,“以後出去玩,我帶你啊;任老師,我幫你擺平。”
任渺渺一怔完全……
被鯊到了。
他就這麼唬人的。
目光簡單而澄澈,臉上淡得沒什麼情緒,甚至眼睛都沒眨一下。
此時此刻,明明最正經的語氣,卻講最不要臉、最沒邏輯的話。
江勉靜靜地看著她,等候答案。
他覺得他的理由很充分,很有吸引力了。
於她而言,沒理由拒絕的。
海浪翻湧,雲霧移動。
他收回目光,搓了搓掌心的濕潤。
少女轉了轉靈巧的眸子,作若有所思狀。繼而她看了過來,慢慢靠近。
一大股浪花拍上礁石。江勉喉嚨一緊,眼眶乾澀。
乾嘛,她這是?
下意識,他往後一收。
少女忽然張牙舞爪,還來不及反應。
江勉隻感到臉上一陣扭痛,一雙柔軟的揪起他的額角與下頜骨的皮肉。
“哎,乾嘛!”
任渺渺理不直氣也壯,“哼,人麵獸心,我要看下你這人到底有幾幅麵孔!”
她是那麼輕易被騙走的小姑娘嗎?
作者有話要說:江狗:……我他媽要破相了,能不能彆一言不合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