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三人自酒吧門口走了進來。
江勉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鏡,隔得遠,她隻認出不是他的近視眼鏡。
不知道三人在談些什麼。
他們略顯嚴肅的神色在燈紅酒綠的場所裡,有些格格不入。
沈娉婷在邊上攛掇:“要不要過去,讓你江學長當麵檢討?”
“我才不去。”任渺渺扭頭。
惡趣味歸惡趣味。
可是他朋友還在,這是明擺著給他難堪,也給自己難堪。
任渺渺最煩那些女生為了作天作地刷存在感了。所以這種事,她更乾不來。
沈娉婷笑哈哈,說她簡直是美女中的清流,長相清純不做作,奈何就是太明事理。
她苦口婆心:“女生啊,還是要作的,越作男人越吃。”
“你可少來。”任渺渺啐她,“你要母單到大學畢業了,作出來的男朋友呢?”
他們後來落座,猴子也來了。
任渺渺距離他們並不算遠,如果把身子坐直,能勉強看到那邊。
江勉就坐在正對她的方向。
幽暗的光束從斜上方掃下,男人的半邊側臉上一片清輝。
聽著朋友們的發言,江勉全程表情肅然,時不時淡淡頷首,似乎是話題結束了,他才呷了口飲品。
繼而,他的朋友走開。
他放下酒杯時,目光輕輕掃了過來。
偷窺被現場抓包,任渺渺絲毫不虛,低頭淡定地飲了一口莫吉托。
沈娉婷回眸,提醒道:“……他現在落單了。”
“嗯,那又怎樣?我還得去追著找他要不成?”任渺渺拿發圈束
高了麻煩的長發,向著尚未湧起人潮的舞池中走去。
她理應得等他忙完自己的事場子嗎?
她才不,既然來了,還不如先各玩各的。
沒過多久,舞池便熱鬨起來,音樂隨之狂躁律動。少女隨意地把雙臂揚過頭頂,合著節拍輕搖。
她這身衣服帶著哥特與國風的結合,一身全黑,黑色布料上織又暗紋,布料光澤剔透,裹住少女的玲瓏有致,而裙子的裙邊袖口鑲著圈暗紅明線,領口收束於胸前的小結,結下則墜著不長不短的紅線流蘇。
少女的肢體有一種淡淡的欲。
人動,流蘇便動,何以說清,萬眾風情。
一曲慢搖藍調結束。
她身上起了一層薄汗,便到就近的吧台去,招呼相熟的酒保要加冰的飲料。
任渺渺坐在高腳椅上,托著下巴,“哎,好久沒來,裝潢變了好多,記得之前吧台在西北角來著。”
酒保笑應就前幾天挪的位置,是猴子要在西北角重新搭個舞台。
“乾嘛?之前那個不夠用啊?”
“侯總之前盤樂隊的,做新場子玩吧。”
任渺渺一怔,頓悟。
哦,合著江勉今天是來老友碰頭。
幾個月前,李揚飛在海大畢業生晚會上獻聲,那晚四人也是齊了。
她抿了口雞尾酒,不禁垂眸失笑。
忽然,西北角的一聲鏗鏘劃破了喧囂。
任渺渺循聲,剛好能看到粗野工業風的舞台上,有人持著鼓棒,恣意瀟灑,敲著架子鼓。
圍觀的人變多,視野逐漸被遮擋得乾淨,她眯著眼睛,看得太不真切。
一首英文爵士樂響起,鼓手引著節拍,節奏生動迂回。
音樂進到副歌之前,滾奏輪回,鼓浪密集而激烈,把氣氛徹底帶向高.潮,鼓聲才歇。
她潛意識裡覺得是他。
任渺渺從高腳椅上輕快地跳了下,撥開擁擠的紅男綠女,努力往那個方向走去。
可惜人實在是太多,她完全擠不進去。
倒是激動個什麼?這群人在酒吧跟沒見過樂隊似的。
任渺渺一麵腹誹,一麵伸直的脊梁,恨不得再長高個幾公分。
終於,她找到個台階墊腳,堪堪能看到台上冒出的頭頂——
這時,肩膀上落下一個掌的重量。
她依然踮著腳張
望,不耐煩,“彆往我這兒擠。”
她的手背被溫熱的手掌覆蓋。
任渺渺一愣,驟然回頭,在她身後的,才是他。
男人鼻梁上架著的戴著是副茶色眼鏡,鏡片晦暗。
他的眼卻毫不忌憚,向外輻射光輝。
模糊的記憶好像也被喚醒了。
那晚最後,在酒吧門口,他似乎就是戴著這一副低調的眼鏡,單手拉著她的胳膊,眼眸低垂看著她,似笑非笑的,斯文又頹痞。
江勉輕勾唇角,望著她,“師妹,在看什麼?”
“沒啊,”任渺渺吞了吞口水,“沒看什麼。”
他的語氣,好像在調侃她尋人千百度似的。
她凶凶地瞪了他一眼,抽出自己的手。
江勉環著她的手指,愣是沒鬆。
二人僵持了兩秒。
他忽而很放鬆地笑了,牽著她向外,“走吧,不鬨了,找個地方,檢討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碼字出了點小意外,寫的很慢。
下章一定在一起,明天留言紅包預定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