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朗氣清,碧空如洗。
寬闊的道路上,各色麵孔的遊人來來往往,摩肩接踵,兩旁高樓林立,大大小小的國際品牌鱗次櫛比。
一早上,銀座的許多店鋪已然開張。
任渺渺來這邊,自然是衝著許多大牌彩妝、護膚品;這次出國,除了自己囤貨外,她還答應了幫沈娉婷帶一堆東西。
整個上午江勉都陪著她都在銀座一帶。掃蕩完了Dior、植村秀等一眾品牌,她終於發覺腿腳累了,嚷著要休息。
江勉提著她的大包小包,“你手上什麼都沒,你還累了?”
她捂著肚子:“那我餓了,行了吧?”
他笑了笑,拉過她,往側邊二丁目走去。
往內走了十幾米,鬨市之中著落著一家相對安靜的和式餐廳。
室內的裝潢淡雅乾淨、采用的木質與白牆的搭配,中央設著前台,與圍合式的單人吧台座椅,吊頂上同樣掛著淺木色吊燈,整個餐廳浸沒在一種很舒適親和的氛圍裡。
任渺渺本身不怎麼愛吃刺身,但難得來了一趟,還是在菜單上勾了圖畫上的刺身拚盤,剩下的平假名、片假名的菜名讓她頭昏,其他的隻好由男朋友代勞點餐。
江勉在本科大二時考過了N1,詞彙量對付旅行日常完全夠用。
等待上菜的時間,任渺渺開始盤旁邊的手袋。
江勉倒水:“在找什麼?”
“找支口紅。”
她呼啦啦地翻找著,抬頭問:“嘶,怎麼少了嬌蘭的袋子?你該不會把它弄掉了吧?”
江勉推過水杯,“丟黑色袋子裡了吧,包裝太多,我扔了兩個袋子。”
任渺渺找了找,果然從MAC的紙袋裡翻出了兩隻嬌蘭。
這是她眼疾手快才搶到的熱賣色號,一隻玫瑰豆沙,一隻棗泥紅棕。
紅棕色明豔,送給葉俏女士;至於那隻穩妥的豆沙色,她準備送給尚未謀麵的江母。
沒有外包裝紙袋,送葉俏女士倒沒什麼。
但是送給……江勉媽媽的話,實在太不體麵了。
“嚇死我了,我以為掉了。”任渺渺撫定胸口,嗔怪他丟了包裝,“你知不知因為包裝袋是有品牌溢價的!你一丟,至少丟了我兩百。”
江勉沉吟了片刻
,笑:“怎麼,送人的?”
麵前的少女微微低了下頭,滑落的發梢蓋過微微發熱的耳畔。
“嗯……有一隻是幫阿姨選的,”任渺渺承認,隨後迅速轉移話題,“你不該丟我袋子,是不爭的事實!”
耳根的熱意蔓延,麵靨也漸漸染上了嬌俏的紅暈。江勉都看在眼裡,輕笑著哄,“我女朋友送什麼,我媽都會喜歡。”
就像一定會喜歡她一樣。
*
下午,二人轉戰澀穀。
澀穀一帶不比銀座的國家化與奢華,但街道同樣繁華熱鬨,且年輕多元。
街道兩邊的不再全是精致的玻璃、金屬、以及燈光裝點的店麵,而是多了許多豐富精巧的百貨店,更加接地氣。
這一帶的百貨店眾多,稱得上是少女們逛街的天堂。
任渺渺也不例外,天生就對這些小而精巧的商店沒有抵抗力,貨架上華而不實的商品即便沒什麼實在用處,也非得伸手去摸兩下。
她拉著他在低矮親切的街道間,如同穿花蝴蝶,終於找到了她事先在攻略上看好的店鋪。
“江勉!這個娃娃好可愛!”
“這個鑰匙串也好可愛,我們配一對吧!”
“這個手賬膠帶好精美……”
“還有這個……!”
江勉一手拎包,一手拎著塑料籃筐,在嘰嘰喳喳的少女後麵跟著。
沿著琳琅滿目的貨架走,一發現什麼新奇玩意,任渺渺就要拿起來看兩眼,再往身後男朋友那邊丟。
不一會兒,滿了半籮筐。
在她拿起一個半人大的玩偶時,江勉終於捉了她的手腕,“你這玩意,上飛機還得托運。”
“呃……那倒也是哦。”任渺渺悻悻。
忽然,對麵一整牆的耳飾又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滾了滾喉嚨,抬眸瞥了一眼江勉鬢邊。
他垂眸,“又怎麼?”
少女笑意更深,抬手撥了撥他的鬢角,指腹捏著柔軟的耳垂,“哎,你要不要……嘿嘿,我送你呀!”
江勉沿著她剛剛的目光看了過去。
一片,粉粉嫩嫩。
“不用,多謝。”就差一記白眼。
她固執,“不行!我要送你的,你必須得戴上!”
說完,少女便抄起男朋友的胳膊,就往那邊衝刺。
店內本就熙熙攘攘,沒有
掙脫的餘地,江勉隻好不情不願地跟了過去。
暖黃色的燈光打在一排排精巧的耳飾上,珍珠、水鑽泛著著熒熒的光芒,啞光質地的耳環也在照燈下彆有味道,任渺渺認真地挑選撥弄著。
國內的耳飾樣式,其實與這裡的飾品風格相差不多,但細看之下,還是能找出一兩對彆具一格的。最終,她選好兩對糖果色可愛風的耳釘,還有三四對幾何金屬的耳環。
“我選好了,你先試哪個呢?”任渺渺笑嘻嘻轉頭。
“想都彆想。”江勉冷哼,在她腰後輕輕掐了一下,動作親昵又彆有暗示。
任渺渺瞪了他一眼,四顧周圍的人來來往往,還好沒什麼人注意他們。
她撇嘴,又說他耳洞長久不戴耳飾,遲早會長起來的。
江勉滿不在乎,說長就長吧。
任渺渺不甘放棄,嬌聲道:“哥哥,求求你了,你就當……幫我試戴一下嘛?我回國改耳夾的~”
她的聲音在一片嘈雜之中,掐得格外甜膩,幾乎滴得出水來。
江勉冷冷地嘶了口氣,挑眉,“在床上也沒聽你這麼撒嬌呢,嗯?”
“……哎,你大白天的!”她柳眉倒豎。
“你有這功夫,早自己把耳洞打了,還改什麼耳夾。”話鋒看似繞了回來,他卻一頓,“……而且現在,你不是不怕疼了嗎?”
不怕疼……
任渺渺將耳飾都丟進籃筐,揚起手就要去打他,“……閉嘴啦!”
他笑著機敏躲過,順帶拿著她的東西揚長而去,“走了,不鬨了,埋單。”
總而言之,替她試那些花花綠綠的耳飾,沒可能,除非哪天他名字倒著寫。
任渺渺在後麵咬牙切齒,罵了句“白日宣淫”,順手又抄起桌子上的單隻朋克風掛耳金屬鏈條的耳釘。
*
人的精力終究有限,鬨騰了大半天,任渺渺精疲力竭,決定不再去原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