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寫信(2 / 2)

顧承安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她:“你當真這樣覺得?”

顧宜寧點了點頭:“哥哥能否幫我查一查林笙和四姐姐之間的關係?”

“你是在懷疑,他二人之間藏有私情?”顧承安隻一下就悟到了小妹這話是什麼意思,若她莫名其妙就不想嫁給林笙了,其中必有貓膩。但若她發現林笙和顧新月的奸情才決定不嫁的,就很是正常了,自家小妹眼裡向來容不得沙子。

想到這裡,顧承安點頭,“你放心,我這就派人去查,若真有什麼事,我定饒不了他們。”

良久,他又問:“你剛才怎不讓父親幫你去查?”

“父親勞累,光是為陛下分憂解難就很是辛苦,我哪能再為他平添憂愁。”顧宜寧說得輕快,顧承安卻感歎良多,幾日沒見,小妹似乎懂事了不少,換做以前,可沒見她這麼體諒父親。

涼風掠過,他褪下披風,搭在顧宜寧肩上:“這還不到夏天,該多穿些才是。”

“哥哥,”顧宜寧垂下頭,在狐裘毛領的映襯下有些怯弱,“你可知瑾王殿下何時歸京?”

顧承安心中一動,“怎麼,你想見他?”

在自家哥哥麵前不必隱藏什

麼,顧宜寧稱是。

“徐州的事處理地很快,再過個三日,他便能歸京。”

三天後,就能見到陸旌,顧宜寧頗有些近鄉情怯的心緒,她既期望又忐忑,這心不在焉的模樣又惹得顧承安頻頻回望。

顧承安問:“怎麼突然問起了時琰的事情?”

哪怕重活了一世,也沒有厚臉皮把女兒家的心事全說出口,顧宜寧彆過頭,不自在道:“久聞徐州的美玉溫潤,尤其盛產玉牙梳。我想讓哥哥寫信,托殿下帶兩把回來。”

顧承安輕輕笑了下,他看得出來小妹想與陸旌和好的心思,但仍開口拒絕了,“你想要,親自向他寫信便是。我能做的隻有尋些忠厚的人幫你把信寄過去。”

顧宜寧咬唇,越發猶豫起來:“我先前同殿下鬨了些彆扭,殿下見信是我寫的,隻怕會覺得厭煩,擱置一旁不予理會吧?”

顧承安笑著搖頭:“看與不看,將信寄出去了才知道。”

當夜,顧宜寧執筆寫信,寥寥幾行字,她卻用廢了一遝紙張。不是在糾結話中語氣是否過於理所當然,就是在憂愁用語是否得體。

春桃在一旁隻覺得稀奇,小姐以前對待殿下,可沒有這般細致。

數十張書信鋪在書桌上,顧宜寧拿著把菱紗團扇輕輕扇風,待字跡全部乾透後,仰頭問春桃:“你覺得哪張字跡最為工整?”

春桃看了又看,也看不出什麼區彆:“小姐的字體方正秀氣,無論哪一張都如同攸書閣的墨寶那般珍貴。”

“我的字怎能跟名家的字跡相比?”顧宜寧淺淺歎了口氣,她以前不重視學業,這字寫的隻有端正規矩,卻軟綿無力,毫無風采可言。

陸旌曾經幾次想要教她練字,都被她花言花語地躲了過去。

她選出最賞心悅目的一張,在香爐上方薰了些蘭香,才細心地裝入信封,“待天亮以後,把信交給哥哥。”

這時天就已經蒙蒙亮了,春桃笑道:“小姐快去補補覺吧,奴婢這就去送。”

顧宜寧哪有心思補覺,等春桃走後,她走到窗邊,攀在窗台上,兩手捧臉,靜靜地看向庭院,紗袖隨風浮起,白皙的手腕上斜著一串琉璃珠。

庭院裡勞作的下人目不斜視,裡麵不乏有二伯母派來監

視她的。父親寵愛她,是以棠梨院的下人規格人數頗多,都快趕上祖母院裡伺候的人了。

人多眼雜,也難管。

顧宜寧垂下眼眸,撥弄著腰間的清水芙蓉玉,這芙蓉玉晶瑩剔透,質地溫潤,同琉璃珠一樣,都是瑾王府送來的。

不得不說,陸旌送來的東西都是上乘之物,隻可惜,那妝奩裡的物品遺失了很多,甚至湊不齊他這些年送來的生辰禮。

都怪她之前不懂珍視,白白讓這些下人有機可乘。

他們偷東西容易,她再把東西尋回來就難了。

不過那些東西大都價值連城,若是稍加追蹤,應該比尋常之物好找。原本顧宜寧打算派人去京中各大當鋪打聽,但昨日顧新雪來這一趟,倒是讓她想到了首飾另外的去處。

不一定在當鋪,卻有可能在靜莊院。

她眼睫輕晃,視線停在院中的丫鬟嬤嬤們身上,身邊這些人,確實該清一清了。

正要點一人上前問話時,看到了青桃進門的身影。

青桃隔著一扇窗戶,同她答話:“信已經送過去了,奴婢親眼看著信使出了丞相府的大門,二公子還給他挑了匹上好的馬兒,定能在殿下啟程之前把信送到徐州。”

“那便好。”顧宜寧心中忐忑,沒心思去處理其他事情,看外麵天氣溫和,便跑到花圃給泥土鬆動。

陽光下,那張明媚的臉上平添幾絲憂愁:“春桃,你說,陸旌會看那封信嗎?”

春桃脆生生地肯定:“定會打開看的,小姐好不容易寫封信過去,想必殿下心中珍視得很。”

“可是,我同林笙訂親的事情,肯定傳到徐州了。”:,,.